第36章 水鬼燕十三
第36章 水鬼燕十三
當我趕到江邊的時候,水鬼燕十三正在水中與一個書生打得難分難解。
當燕十三施展追魂十三劍的時候,一劍飛出,瞬間化作十三道劍光,從四麵八方而至,將那個書生包圍起來。
你永遠不知道,燕十三的下一劍會從什麽方位刺過來,也不知道他的劍光會有多快,因而防不勝防。
那個書生拿著一把綠色的羽扇,扇麵閃耀著綠瑩瑩的光芒,仿佛一個能量光罩,將他保護起來,勉強抵擋住追魂十三劍的攻擊。
但是,時間一長,他就漸漸支持不住了,顯得很吃力。
“森羅萬象!”“死神之眼!”“音波功!”“龍爪手!”“控影術!”
我的學生李洋、林宇新、陳建霖、符傳铖和江桂幸,紛紛發動攻擊。一時間鬼影重重,突然從中飛出一條蛟龍,撲向燕十三,龍尾猛地一甩。
啪!
燕十三竟然躲閃不及,被龍尾甩中,狠狠地向李洋等人所在的位置跌了過來。
“趕緊走!!他是在聲東擊西!”那個書生大叫一聲,立即踩著虛空,追趕燕十三而來。
天遁手印……巨木!
林宇新大喝一聲,突然從虛空中射出一根巨木,從上而下,狠狠地撞中燕十三的腦袋。
不過,燕十三是幽靈之體,被那根巨木擊中之後,立即化作無數水滴,落入江中,消失了。這次他受了重傷,需要閉關休養一段時間,才可以康複。
那個書生來到李洋等人的身邊,跟大家打個招呼,微笑著說:“幸好有你們出手相助,才可以暫時克製那個水鬼。”
他歎了一口氣,又說:“不過,一旦那個水鬼康複,必定會變本加厲,恐怕以後要過江的人就危險了。”
就在這個時候,我終於趕過來了,淡淡一笑:“那個水鬼,應該就住在江底吧,待會兒我就去會會他。”
“這位是我的老師,叫葉笙。”
李洋等人一看見我,登時鬆了一口氣,將我介紹給那個書生認識。
原來,那個書生姓祝,也是一個水鬼,在江中修煉多年,法力並不弱。當年,他誤食水莽草而死,卻從不害人,反而經常幫助那些有需要的人。
根據《聊齋誌異》的記載,水莽草是一種毒草,像葛類一樣蔓生,花是紫色的,像扁豆。人類如果誤吃這種毒草,就會立即死去,變成“水莽鬼”。
民間傳說,這種鬼不能輪回,一定得再有被毒死的代替,才能去投生。因此,楚中桃花江一帶,這種水莽鬼特別多。
楚中人稱呼同歲的人為“同年”。往來拜訪時,互稱庚兄庚弟,子侄輩們則稱他們為庚伯,這是本地的習俗。
那個姓祝的書生,有一次去拜訪他的一個同年,途中非常幹渴,很想喝水。他忽然看見路旁有個涼棚,一個老婆婆在裏麵施舍茶水,就跑了過去。
老婆婆將他迎入棚內,端上茶來,十分殷勤。祝生一聞,有股怪味,不像是茶水,便放下不喝,起身要走。
老婆婆急忙攔住他,回頭向棚裏喊道:“三娘,端杯好茶來!”
不一會兒,便有個少女捧著一杯茶,從棚後出來,看上去十四五歲,容貌豔麗絕倫。指上的戒指,腕上的鐲子,光亮得能照見人影。
祝生見了少女,立即被吸引住,接過茶水一聞,隻覺芳香無比,一飲而盡,還想再喝一杯。
乘老婆婆出去,祝生一下抓住少女的纖纖手腕,從她的手指上脫下一枚戒指。少女紅著臉,微微一笑。祝生更加著迷,輕聲詢問她的家世。
少女嫣然一笑:“你晚上再來吧,我還在這裏。”
祝生問她要了一撮茶葉,連同那枚戒指,一塊藏在身上,走了。
祝生趕到同年家,忽然感到心頭不適,懷疑是喝了那杯茶水的緣故,便將經過告訴了同年。
那同年驚駭地說:“壞了!這是水莽鬼,我父親就是這樣被害死的!水莽草之毒,無藥可救,這可怎麽辦呢?”
祝生恐懼萬分,急忙拿出藏在身上的茶葉一看,果然是水莽草。他又拿出那枚戒指,向同年描述了那個少女的模樣。
同年冥想了一會,沉聲說:“那人必定是寇三娘!”
祝生聽他說的名字相符,問他是怎麽知道的,同年回答:“南村富戶寇家的女兒,叫三娘,以豔麗聞名,幾年前誤吃了水莽草死去,肯定是她在作怪害人!”
有人說,碰到水莽鬼的人,如果知道鬼的姓名,隻要求到他生前穿過的褲子,煎水服用,就可以痊愈。
祝生的同年急忙趕到寇家,講明了實情,長跪在地,苦苦哀求幫忙。寇家卻因為有人做女兒的替身,女兒從此可以超生,堅決不給。同年無可奈何,忿忿回去,告訴了祝生。
祝生咬牙切齒地說:“我死後,絕不讓他家女兒投生!”這時,祝生已走不動了。同年將他背回家,剛到家門就死了。祝生的母親嚎啕大哭,隻得把他埋葬了。
祝生死後,留下一子,剛剛周歲。妻子不能守節,過了半年,就改嫁走了。母親一人撫養著小孫子,勞累不堪,天天哭泣。
一天,祝生母親正抱著孫子,在屋裏啼哭,祝生忽然無聲無息地進來了。祝母大驚,抹著眼淚問他情況。
祝生說:“兒在地下聽到母親哭泣,心裏很感悲傷,所以來早晚伺候您。兒雖然死了,但已成家,媳婦也馬上同來替母親操勞,母親不要難過了!”
母親驚疑地問:“兒媳婦是誰?”
祝生說:“寇家坐視兒死不救,兒非常恨他們!死後,一心要去找寇三娘,但不知她住在什麽地方。最近遇到一個庚伯,承蒙他告訴我寇三娘的去向。
兒去了後,三娘已投生到任侍郎家。兒急忙又趕到任家,將她強捉了回來。現在她已成為兒的媳婦,跟兒相處得很融洽,沒什麽苦惱。”
過了一會兒,一個女子從門外進來,打扮得非常漂亮,見了祝母,跪到地上拜見。
祝生告訴母親:“她就是寇三娘。”
雖然兒媳不是活人,但祝母也覺安慰。祝生便吩咐三娘幹活,三娘對家務事很不習慣,但性情柔順,讓人愛憐。二人就這樣住下,不走了。
三娘請婆母告訴自己娘家一聲,祝生不同意。但母親順從了三娘的心願,還是告訴了寇家。
寇老夫婦聽了大驚,急忙備車趕來,看那女子果然是女兒三娘,不禁失聲痛哭。三娘忙勸住了。寇老太太見祝生家非常貧困,心裏很憂傷。
三娘安慰她說:“女兒已成了鬼,還嫌什麽貧窮呢?祝郎母子待我情義深厚,女兒已決意在這裏安居了。”
寇老太太又問:“當初和你一塊施茶的那個老婆婆是誰?”
三娘說:“她姓倪。因她年老,自慚不能迷惑路人,所以求女兒幫助她。現在她已投生到郡城一個賣酒的人家。”
三娘說完,又看著祝生說:“既然你已成了我家的女婿,卻不拜見嶽父母,讓我心裏怎好過啊?”
祝生急忙向寇老夫婦拜下去,以前的恩恩怨怨也一筆勾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