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好萊塢視覺盛宴2
第52章 好萊塢視覺盛宴2
“你進房間去,別出來。”毛爺爺的語氣又輕又柔,生怕稍稍大聲一點這姑娘眼淚就會掉下來。
對比立刻見高下,飛飛噘著嘴不高興。
離煙搖搖頭,眼裏帶著淚花,說話顫悠悠地:“毛哥,我可以幫你打電話報警。”
這句話說完,所有人都笑了。毛爺爺一邊笑一邊看了看飛飛,飛飛隻好把這個要報警的小妹兒拉到房間裏,阿貓阿狗也抱著毛爺爺的愛寵一起進去了。
房間門哢地關上,隻見剛才還能斯文說話的毛爺爺吐掉了嘴裏的煙,一腳把人踹飛了。
在店裏揍人毛爺爺還嫌髒了地方,那個醉漢直接飛出去,嘭地摔在地上。食客們默默估計毛老板的腿力值,腦門淌下一滴汗珠。
毛爺爺把人壓在地上,其他地方不碰,隻用腳踩住醉漢的一隻手。食客裏有人小聲說了句:“剛剛他就是用這隻手碰煙煙的。”
於是大家都懂了。
把醉漢叫來吃飯的那個人已經嚇傻了,隻希望毛爺爺不要把他列入黑名單永不往來才好。
過了十分鍾,毛爺爺重新回到廚房裏,冒記的門口,有個醉漢被踩爛了一隻手。
大家都像沒看到一樣,繼續吃菜,醉漢的朋友根本不敢送他去醫院,最後痛得完全酒醒的醉漢自己捧著手哭著跑走了。
廚房裏又開始火熱地炒菜,隻是下一盤端出來的菜沒輪上這裏翹首等待的各位客人,而是被毛爺爺端進了後麵房間。房間裏,飛飛正指著書桌角落裏的一張舊照片跟離煙顯擺:“你根本不知道這裏有照片吧?這是我們家毛哥!”
離煙在這個房間住了幾天,雖然老板說了以後這裏是她的房間,但她這人從小教養就好,她每天進來就乖乖睡覺,從不亂動別人的東西。照片?離煙鼻頭紅紅地探頭去看,是個好像在哪裏見過的小孩子的照片。
是在哪裏見過呢?離煙捂著頭,怎麽也想不出來。
這時,端著一盤拔絲地瓜的毛爺爺頂著一張溫和的臉進來了。看見小妹兒捂著頭就冷了臉,打算出去把那個醉漢打到死。飛飛一下撲過來,連聲詢問:“毛哥你沒受傷吧?”
毛毛沒有理她,而是走過去輕聲問離煙:“頭疼?”
離煙點點頭:“我以前動過手術,事情全忘記了。”
毛爺爺沒有追問別的,隻是說:“喏,甜的,吃完了就不許哭了。”
離煙紅著臉:“人家沒哭的。”
毛爺爺笑了下,要她乖乖在房間裏吃拔絲地瓜不許出去。
出來時,他把飛飛也拎出來了。離煙一邊吃地瓜一邊看著被書桌擋住的那張照片。
晚上打烊後,毛毛敲了敲門,離煙還沒睡,抱著前幾天她毛哥專門給她買的一個粉紅色糖果抱枕跑來開門。她穿一條白色吊帶睡裙,長至腳踝,長長的頭發披在肩上,軟軟問:“毛哥?”
毛毛禮貌地站著門外,說:“我就是看看你有沒有事,不怕吧?”
離煙點點頭:“不怕的。”
一個男人一隻狗在門口守護著她,她還需要怕什麽?
“毛哥,你打他了嗎?”離煙沒看見好萊塢視覺盛宴。
“恩。”毛毛靠在門邊,歪著胯,“沒打死他你放心。”
離煙:“……”
毛毛笑了:“跟你開玩笑的,傻妞。”
離煙揪著裙子:“毛哥啊,我總給你添麻煩,對不起呢。”
毛毛收了笑意:“不算什麽,不用對不起。”
離煙有些難過,擅自獨立後,她最大的感觸就是自己是個沒用的家夥,曾經媽媽說過的話,都是對的。
毛毛見她突然不說話了,就彎下腰去看,正好對上離煙的眼睛。他最喜歡她的眼睛,大,圓,有英氣。
離煙握著小拳頭,把想了一晚上的事情跟她毛哥說了:“毛哥,店裏生意那麽好,你為什麽不擴張?我以前是學這個的,我可以幫你做一份投入成本與風險和回報,保證能賺更多的錢,好不好?”
她什麽都不會,隻能學以致用來報答恩人了。
可毛毛卻並沒有同意,他搖搖頭,說:“睡吧。”
離煙有些失落:“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能做好?毛哥你相信我好不好?我雖然笨手笨腳的,但這是我學了好多年東西,我一定能做好的,我,我隻會這些。”
毛毛低頭看著這個女孩越說越低的腦袋,不由得開心了下——無論過了多久,無論你變成什麽樣子,無論你是不是還記得我,你一直都沒有變,你一直有一顆敏感而自卑的心。
他的手,比他的心更快(這就是嘴上說不要,身體很誠實!),摁在了那顆沒有自信的小腦袋上,充滿柔情地揉了揉。離煙怔了怔,她一直在心裏默默期待著,能有一天,能有個人,能這樣揉一揉她的腦袋。男人的手掌很大,很暖,卻不會弄疼她。
離煙抬起頭,看向比她高了很多的毛毛,毛毛笑著安慰她:“不是不相信你,我當然相信你,你是我們店裏最聰明的人,可是啊煙煙,你不懂我。”
毛毛放下手,插袋站在她跟前,傾身與她平視,他的眼尾微微上挑,眼角很尖,可以看清每一根眼睫,他說:“一間小店,日子安穩,錢不多不要緊,夠用就行了,現在的一切,我很滿足。”
離煙的父母都是商人,所以在她的生活中,一直接觸的都是唯利是圖的人,那些人恨不得能擁有世界上所有的財富。
唯獨沒有,像她眼前這樣的,如此淡薄的人。
“你……”離煙揪著裙子,棉布被她揪成了一團,皺巴巴的擠在一起。她不知道該說什麽了,怎麽辦,你不愛錢,我還能為你做什麽?
毛毛輕輕拍開她的手,故作不在意地:“是生病了,所以動手術嗎?”
離煙搖搖頭,告訴他:“好像是出了車禍,我媽媽說的。”
她沒看見,他的手握成了拳頭,青筋全都暴起來,一條條無聲敘說著這個男人的心疼和憤怒。
“別擔心,我現在全好了。”離煙笑了笑,“隻是以前的事都不記得了。”
毛毛嗯了聲:“人沒事就好,不許哭了,快睡。”
離煙也沒再逞強說自己沒哭,乖乖關燈睡覺。她房間的燈滅掉後,毛毛拉開一瓶冰啤酒,坐在兩張桌子拚起來的床上,對著月亮默默灌酒。豬耳朵過來,乖乖躺在主人腳邊,一下下甩著尾巴。
一罐啤酒喝完後,有人從巷子口進來,踩在青石板上的聲音是毛毛最熟悉的節奏。他轉身去冰箱拿出一打瓶酒,切了一碟豬耳,把比較肥的部分留給豬耳朵解饞。
一個黑色的身影從門口進來,剛坐下,冒記的冰啤和鹵豬耳就上桌了。名字也叫做豬耳朵的小狗撒嬌地對來者瘋狂搖尾巴,一下一下蹭他大花短褲下的腿。他的腳踝紋著一支木蘭花。
盛讚穿得跟毛毛雙胞胎似的,兩個男人背心花短褲地坐在外麵喝酒,誰也不先說話,都有煩心事。
等一打酒都喝完了,盛爺哐地扔掉啤酒罐,不滿地說道:“跟水一樣,喝著沒意思。”
毛毛看了看地板上搖晃的啤酒罐,說:“小聲一點。”
他怕吵醒乖寶寶。
盛爺以為他是怕吵到街坊鄰居,淡淡恩了聲。
“怎麽了?”毛毛咬著一片鹵豬耳,“你又欺負寶寶了?阿讚你再這樣我們就來算一算老賬。”
什麽是老賬?老賬就是盛爺假死騙過所有人,連親兄弟都蒙在鼓裏,然後突然重生的事情。
盛爺很痛苦:“我欺負她?她沒欺負我就算不錯了!阿毛,風水輪流轉,你覺得我舍得欺負我家團子?”
毛毛一想到他妹妹欺負人的畫麵就笑了,同情地給盛爺拿了點炒菜用的白酒。盛爺說;“這才叫酒,你要不要來一點?”
毛毛搖搖頭,點上一根煙。
盛爺很羨慕,自從媳婦兒給他們盛家生了一對雙胞胎後,他就再也沒抽過一根煙,咳,雖然是自願戒煙的,但是……
“你特麽能不能別在我麵前抽煙?”盛爺罵道。
毛毛笑著,把煙圈往他那邊吹。但是,盛爺也有殺手鐧,他聞著二手煙問毛毛:“你什麽時候找媳婦?我聽阿硯說你這裏收了個小妹兒?喜歡?改天帶去給團子看看啊她最擔心你!”
毛毛二話沒說,拿起手機給他妹妹打電話:“喂?寶寶啊,阿讚在我這裏喝悶酒呢,你們吵架啦?哥哥幫你揍他好不好……”
盛爺搶走電話,啪地掛斷,奪門而出。
冒毛,你給爺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