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一波未平

第38章 一波未平

“哢嚓!”

沉重的枷鎖直接套在了張劉氏的脖子上,幾個雜役將她直接摁在了地上。

聶遠征用刀鞘一挑,院子裏對策桌椅輕飄飄地落在了江瞳的麵前,看的江瞳眉心直跳,但是,在聶遠征眼神的示意下,還是故作鎮定的坐了下來。

“這聶捕頭,臂力驚人啊嘖嘖嘖……”江瞳心裏一邊嘀咕,一邊坐了下來。

“諸位鄉親,諸位父老,在下江瞳,承蒙皇恩,委任豐武縣典史一職,司刑律,掌緝捕,奉縣尊大人口諭,前來破此張大牛被殺一案,經本官細細勘察,口供問話,結合仵作屍檢報告,現斷案如下:張大牛妻,張劉氏,通奸失節,謀害親夫,依大寧律,淩遲處死!”

“威武~”

殺威棍齊刷刷的敲在地上,聲勢驚人,尋常百姓一個個嚇得縮著腦袋,但是壓不住心中的好奇,又都不肯走,紛紛圍在一起。

“大人,奴家冤枉啊~”張劉氏臉色慘白,跪在地上,披頭散發,聲嘶力竭的哭喊著。

連張大牛的兄弟,張二牛,雖然之前被嫂嫂汙蔑為殺人凶手,此刻也是一臉震驚的看著江瞳,絲毫不敢相信,是自己的嫂嫂張劉氏賊喊捉賊,謀害了自己的哥哥。

“看得出來,諸位對於本案,都有些疑惑,那好,本官就為諸位好好解釋一下,這個看似離奇的案子,是如何由一個婦道人家,逐步拆解完成的。”

江瞳霍然起身,一伸手,聶遠征趕緊把手裏的肚兜丟給了江瞳,江瞳抓著肚兜,丟在了張劉氏的麵前,率先問道:“既然喊冤,那麽本官就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這個肚兜,從何而來,你且說道說道吧。”

“這……”張劉氏一張臉憋得通紅,也不隻是羞憤還是怎的,吭哧了半天,才吐露道:“這,這是奴家嫁人的時候,娘家那邊,給奴家特意購買的。”

“哦?好,也有道理,迎親嫁娶,都要備上新衣新被,圖個婚後的日子紅紅火火,本官姑且算你說的有道理,那麽本官再問你,這屋子裏的酒杯,還有成套的被褥,你又作何解釋?”

“酒杯?被褥……這位大人在說啥呢?”

門外的百姓方才沒有進入,看到江瞳咄咄逼人的發問,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聶遠征招招手,一名雜役,將張劉氏房間裏的餐具和被褥全部抱了出來。

“依你所言,你夫君於三日之前被發現死於地窖之中,那麽這昨夜的碗筷,為何成雙成對?莫不是,你夫君,半夜陪你來了不成?”

“當啷!”一聲,酒杯被扔在了地上,嚇得張劉氏一個哆嗦,支支吾吾不敢吭聲。

“這,是……是……”張劉氏張口結舌,半晌沒有吐露實情。

“都到了這個時候,還不肯說實話,非要本官大刑伺候不成?”江瞳故作嚴厲,嗬斥一聲,張劉氏頓時被嚇得一個激靈,再也不敢隱瞞,急忙開口道:“大人饒命,妾身承認,昨夜,確實有男人來過,是,是……奴家的表哥。”

“表哥?是何人?”江瞳眉頭一皺,幾乎是下意識地,抬頭看向了張劉氏的家門口,果然,人群之中,一個神色慌張的男子,正試圖從人群中鑽出去,不待江瞳吩咐,聶遠征便一個箭步衝了上去,抓住那人的後脖頸向後一拽,直接丟在了院子裏。

“還想跑?給我拿了!”

幾名衙役應聲出列,枷鎖一帶,和張劉氏同時跪在了地上。

“堂下所跪何人啊?”

“草,草民,劉強……”

一句話,幾個字,磕磕絆絆,結結巴巴的,劉強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不等江瞳問詢,就竹筒倒豆子的將自己和張劉氏私通的事情說了個一幹二淨。

院子裏的人紛紛嘩然,想不到,這個張劉氏,竟然真的在外麵通奸失節,可,可這又如何能和殺害張大牛聯係在一起呢?

“關於張大牛的死,你知道多少?”

“這個,這個草民屬實不知,張大牛遇害那天晚上,草民親眼看見他和他兄弟,一起去了酒館,他兄弟還說,要和兄長不醉不歸,感謝多年來養育照顧之恩,草民料想,今夜隻怕不會回來了,就,就來到了張大牛的家裏……”

劉強戰戰兢兢的說道,一邊說,還一邊偷偷抬頭瞧著江瞳的反應,見江瞳並沒有什麽異樣的神色,才繼續說道:“結果,誰知道,才過了區區一個時辰,那張大牛就回來了,小的來不及走,那張劉氏,讓小人鑽在了床底下,說,說一切有她安排,再然後,再然後,小的就不知道了呀大人!”

“張劉氏,你可有什麽要辯解的?”江瞳望著麵如死灰的張劉氏,厲聲問道,張劉氏搖了搖頭:“大人,妾身認罪,但是,我夫君,真的不是我殺的。求大人明察!”

“是啊,大人,大人明查啊,小的平日裏,殺個雞都不敢,更遑論殺人了,求大人明察。”劉強也急忙磕頭求饒。

“明察,哼,那好,本官,接下來就告訴你們,張大牛的真正死因!來人啊。”

“諾!”

“把凶器呈上來。”

木頭方子被重新遞回了江瞳的手裏,江瞳顛了顛手裏的木頭方子,看著堂下所跪的二人,說道:“我告訴你們,這根木頭方子,就是告訴了本官,你謀害親夫的真相!”

“什麽,木頭方子?”

“這怎麽可能,那木頭難不成還會說話不成?”

鄰裏百姓紛紛錯愕,根本不知道將通過從一根木頭方子上看出了什麽,竟敢如此斷言。

“諸位,諸位,稍安勿躁,之前我曾說過,死者,渾身上下,僅有額頭一處傷口,其餘並沒有與人搏鬥,廝打的痕跡,於是我斷言,這是張大牛自戕頭部所造成的,也隻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什麽他會,毫無抵抗的讓人在額上留下重擊的痕跡。”

“至於為什麽自戕頭部,那就有的說了,諸位,可曾想過,假如你們是張大牛,被人關進了地窖之中,想要讓人知道這不是一起自殺案件,應該怎麽辦?”

江瞳有些玩味的看著手裏的木頭方子:“地上塵土飛揚,死者臨死之前,完全可以留下印記,指明凶手,但是他沒有留下,因為他知道,無論他留下了什麽痕跡,寫了什麽字跡,最終,都會被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人,給抹去……”

“被,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人,給抹去?”聶遠征柳眉蹙起,似乎不明白江瞳所說何意。

“凶手,隻有凶手,才知道張大牛在哪,才會是第一個發現張大牛屍體的人,如果他第一時間發現張大牛留下了痕跡,他完全可以抹去痕跡再報案,那時候,此案必然被蓋棺定論!”

門外,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江瞳眼睛頓時一亮,人才啊這是!居然有人能和自己想到一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