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請君入甕

第35章 請君入甕

聽完柯摩斯的話,我突然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腦海中仿佛捕捉到某個關鍵的點,但又似乎說不出具體的東西來,這使我感覺非常難受。便在腦海中不斷地思考自己到底忽視了什麽?真的有這樣的人嗎?忽然,我腦海中閃現出一個職業,所有這一切似乎全都豁然開朗,柳暗花明。

確實,確實有這樣的人,並且剛才我自己都說到了,錯不了,正是這些小區的安保人員。想到這一點,所有的穎團全都迎刃而解,我有些不敢相信地說道:“真的會是他嗎?可是在畫麵中看著身材不像啊?”

“不會錯的,凶犯就是他,身材問題並不難於解釋。要把胖子裝成瘦子或許比較困難,但是,把瘦子裝成胖子卻很容易。並且,他還要在身上裝大量的助燃物及繩索這類犯案工具,即使想裝得瘦小恐怕也辦不到。”柯摩斯笑了笑說,“不過,我們現在手上還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他就是凶手,因此,想要抓住他,就必須要放長線釣大魚。”最後的兩個字,柯摩斯故意加強了語氣,說得有板有眼,非常清楚。

“放長線釣大魚?”很明顯,房琳了解的案情信息沒有我們多,因此還沒想明白,疑問道,“你們知道凶手是誰了嗎?”

“是的,但是要抓住他,還需要你的大力支持。”柯摩斯得意地笑了笑,找了一把椅子坐下來,邊習慣性地轉動著他無名指上的銀戒,邊說道,“哼,這個囂張又殘忍的惡徒,至今可能還在洋洋得意,認為自己騙了所有的人。卻不知他雖沒在案發現場留下證明他身份的任何的證據,卻犯下了一個足以令他送命的錯誤。那就是他太著急了,也太自作聰明了,若不是他在短短幾天裏連續犯下如此多大案,可能要抓他真的要費一

番周折。但現在,這個凶狠殘暴的歹徒,注定將會走上絕路。”

盡管我在柯摩斯的暗示下,已明白凶犯就是那人,然而,還不明白到底該如何抓住他。即使他目前就在警局裏,但也僅僅是作為案發現場的目擊證人之一在錄供詞而已,即使現在逮捕他,若他矢口抵賴,我們也無法拿出可以強有力的證據,反倒會因此而引起他的警覺,要想再抓他就難了。於是我便心急地催道:“我說柯大神探,你別再廢話連篇了,直接說下一步該怎麽辦?”

聽了我的話,柯摩斯看了一眼我與房琳,提示我們把耳朵湊過去,接著他放低聲音開始描述他的計劃:“第一步你...接著我們...然後...最後...完了,你們都清楚了吧?這個計劃我給它取的名字叫‘誘餌計劃’,我們就是要讓那條愚蠢且殘暴的魚乖乖來咬這個誘餌。”

“真的會上鉤嗎?”聽完這個計劃,我表示懷疑,這種假造的“餌”,又放置在如此危險的地方,那條陰險狡詐的“魚”真會上鉤嗎?

“至少有90%以上的成功率。”出人意料,柯摩斯來沒說話,房琳卻搶著說道,“當年我還在大學主修法醫學時,也輔修過犯罪心理學。按犯罪的一般邏輯來推測,現在這個凶手已接連作案多起,並且都取得成功,這讓他從心理上會產生一種盲目的自信,把所有警察都當作傻子了。因此若在這時再通過某種方式告知他有這麽一個‘誘餌’的存在,他的第一反應不會是逃跑,而是想要殺人滅口。即便站在我們的角度都明白,‘誘餌’所處的位置十分危險,但由於他已開始藐視警方,自信滿滿中,他不會這麽想,反倒會因為自己在不經意中得知‘誘餌’的存在而洋洋得意。”

“說得太好了,事實正是如此。就好比是,因為連續成功的作案,使他從心理上以為自己是一條大鯊魚,卻忘了其實自己不過是一條小金魚的事實。房琳,你是我見過的最優秀的法醫,並且沒有之一。你不光對法醫學的專業知識很熟稔,並且,思路靈活,推理有據,甚而還通曉犯罪心理學。倘若不是因我已聘了小原當助理,我還真想請你來做這個工作呢,就算兼職也成啊。”這是我頭一回看見柯摩斯給一個如此高的評價,不甘心的我剛剛想表達自己的不滿,卻被柯摩斯忽然響起的手機鈴音和緊跟著的一個噓聲的動作打斷,不得已,我隻得把已到唇邊的話又生生咽了回去。

隻見他很快接起電話,但並沒有看見他說話,就又掛掉了,然後看了看時間說道:“供詞馬上錄完了,我們行動吧,天亮以前必須把所有的事都做好。”

我們三人最後對了一下計劃後,就一塊兒走出停屍房。而房琳更是小跑著,裝作匆忙的模樣,跑向審訊室。

而我則與柯摩斯慢騰騰地也朝審訊室走去,不是我們不急,而是在計劃裏,我們的出場的時間要比房琳晚一些。

但在路上我們並沒有閑聊,乘這個機會,柯摩斯興許因案件即將告破而有些小激動,竟然破天荒地跟我談起了“烏鴉圖案”。

“小原,現在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這個凶手絕不可能是‘烏鴉圖案’。”盡管一晚上沒睡覺,使他顯得有些疲勞,但精神上卻很活躍。

“為什麽呢?”我有點好奇。

“因為剛才房琳說到的犯罪心理學提示了我,還記得我先前跟你說過‘烏鴉圖案’犯案的幾大特征嗎?”柯摩斯說道。

“當然記得,其一、他從不用相同的手段犯案;其二、案發現場所遺留的‘烏鴉’,每一隻都是他犯案後以被害者的鮮血徒手繪製而成的,因此形狀不一。”我回憶道,“但你也說過的,興許是‘烏鴉圖案’黔驢技盡了。”

“是的,我先前的確有過這樣的懷疑,但如今看來,顯然不是這樣的。且不說這四個案子近乎一模一樣的作案方式,就單單那四隻一成不變的‘烏鴉’,就足以證明凶手不可能是‘烏鴉圖案’。”柯摩斯慢慢解釋道,“從先前‘烏鴉圖案’所犯下的案情記錄中可以看出來,他是一個極其重視犯罪美學的變態殺人狂,同時也是一個瘋狂的宗教信徒,他把自己當成是上天派來超度亡靈的使者,是烏鴉的化身。像這樣的罪犯,從犯罪心理學的角度來說,他們是寧願死,也願破壞他們心目中的美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