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悲劇

第317章 悲劇

“你還不知道嗎?這在外邊非常流行,就是幾個玩得好的夥伴,一塊兒去個風景好的地兒,帶些好吃的東西,之後生起火,邊烤邊吃。”史向發解釋道:“不如這樣,咱們也別走遠了,就到附近的蟲鳴山上去,晚上就在一起吃點燒烤,再看看日出。至於吃的,就由我來準備吧。”

實際上,聽到史向發的話,史向東暗想:村旁那座山,不知去了多少次了,至於日升日落什麽的,早就看膩了。隻是,一想到這將是難得跟史向發冰釋前嫌的時機,加之對野炊這東西很好奇,他爽快答應下來。

看史向東應承下來,史向發高興地站起來,說道:“那好,向東哥你叫上小芬一起唄,大家都來才熱鬧,另外,我還想當麵跟她賠禮道歉。”

“叫上小芬?我看不用了吧。”對這個提議,史向東犯了難。

要明白,那個年代,社會風氣遠不及現在這麽開放,大街上,男女之間別像如今這麽勾連搭背,即便拉個手,都隻敢勾一勾手指,如果發現別人注意到,就會急忙鬆開,臉還會紅。

即便是史向東跟李芬已獲得雙方父母認可訂了婚,但彼此之間,依然保持了一定的距離,也鮮有肢體上的接觸。因此,史向發的提議,令史向東左右為難。

終歸,聽史向東的意思,是想傍晚一塊兒上山,在那裏烤點什麽東西吃,順便一塊兒看日出,換句話說,李芬要一直跟他倆呆一晚上。

但是,一想到這機會很難得,到了最後,史向東躊躇了半天,終於鼓起勇氣去問李芬的意思,問她肯不肯去。

那天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也許是由於李芬對“野炊”很好奇,本來保守的她,竟然意外答應下來,甚至還幫史向東一塊兒說服了自己的父母。

聽柯摩斯說到這裏,我不禁問道:“難道在蟲鳴山上,史向發殺了史向東嗎?”

我隱約猜到後麵發生的事,若真是這樣,那就柯摩斯說的一樣,這是一出悲劇。

“嗯,基本上就是這樣。”柯摩斯呷了一口茶之後,說道:“隻是,手段殘忍了些。也許,連史向發自己都沒有想到,他不僅殺了史向東,並且還是折磨他至死的。也因為這個,史向東死後,才會化作怨靈。遺憾的是,化作怨靈的史向東,忘了自己的村子的所處方位,因此,隻好一直遊蕩在蟲鳴山上,在半山眼的空墳包內住了二十幾年,就為了等待史向發與李芬再度現身。”

“那李芬呢,她可是目擊證人啊!我不能想象,心上人在自己麵前被殺,她會漠不關心。”此案使我的心口堵得慌,便開口問道。

“按照我後續調查,那個事發生後沒多久,她就嫁給史向發了,跟隨他們一家去了深城。但是,聽說她後來一直都悶悶不樂,才四十歲左右就病逝了。當我找到他們時,她早已去世,因此,我無從得知她那時的感受。”柯摩斯無奈地說。

“你居然找著他們了?”我驚訝地說:“然後呢?”

“就沒然後了,當我帶上史向東找到史向發時,史向發已經重病臥床了。當時還不到五十的他,看上去就跟八十歲老頭一樣老。並且,也許是因為內疚,他跟李芬一直都沒要小孩。甚至於,還將全部積蓄,都捐給了希望工程。”柯摩斯說完,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我也不禁歎一口氣,內心有種說不出的壓抑感:“不過是一時的衝動,卻要用一生來追悔,何必?何苦?等一下,若真是那樣,那史向東心中的怨念為何仍未消散呢?”

終歸,就在前段時間,我與房琳去百蛇村時,怨靈史向東還依然住在蟲鳴山的空墳裏。若四年前,他在柯摩斯的幫忙下,已經見過史向發,那為什麽還放不下心裏的那份怨念,進入輪回通道呢?”

柯摩斯無奈地一笑,說道:“我想,他永遠都無法放下那份怨念了。”說完,又接著敘述起當時發生的事情。

按照柯摩斯的說法,原來,當時史向東在獲得李芬跟李芬父母認可後,內心也是興奮不已。

從嚴格意義上說,這算是他跟李芬首次約會,盡管旁邊有史向東這枚電燈泡在,但也足以讓他高興一天了。

當太陽開始西沉時,他就急不可耐地換身幹淨衣裳,又叫上李芬,朝史向發的家趕去。

在史向發的家門口,恰好碰到開車回家的史向發,見到他車的後備箱中那滿滿一籮筐的食材,裏麵還有不少還是史向東從未見過的東西,這令史向東更高興了。

“向東哥,你們都到了啊。先等我一下,我收拾收拾就出發。你們看,這些東西都是我開車去集市上買的,還得洗一洗,否則吃了要拉肚子。”看到史向東與李芬之後,史向發邊拎起一籮筐的東西開了門,邊請他們到屋裏坐。

“我來洗吧。”聽見要清洗食材,李芬急忙上前去,跟在史向發後邊一塊兒到廚房幫忙。

“向發,姨夫他們沒在家嗎?”進到屋裏,坐到桌子旁邊的史向東,環顧四周後,便衝廚房嚷道。

“哦,我爸媽昨兒個就出發去深城了。”在廚房裏跟李芬一道清洗食材的史向發說道。

“那你怎麽還留在這裏呢?你…你不會為了野炊的事留下來的吧?若真是這樣,那就太不好意思了。”史向東有些尷尬地說,本來心中對史向發還有一絲嫌隙,到此完全消失了。暗想:向發真是夠意思。

“沒關係,向東哥,你不要想太多。他們之所以先走,是因為有許多事情要打理。”史向發說道,同一時間,他提起盛滿洗幹淨的食物的籃子,跟隨李芬一道從廚房出來說:“我們走,趁天黑之前上山,不然等到天黑,路就難走了。”

“就是,讓我來提吧,力氣活還是我來幹比較合適。”史向東微笑著,從史向發手裏接過籃子,三個人說說笑笑地上了山。

在怨靈史向發的記憶裏,那天他們玩得非常盡興,又或是說,他們仨都非常盡興。相互間本來有些輕微的隔閡,那一刻,好像變得完全不存在一樣。甚至於,他們整晚都沒睡,天上地下,無所不談。從政策,經濟等大的方麵聊到各人對於未來的計劃,不一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