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昏倒

第115章 昏倒

站在院子中央的我們,在等待汪小研著急地報了火警後,一時之間都陷於緘默中。我不知他們心裏在想什麽,但我知道,此時我的心情也如房子裏的大火一樣,在不停地燃燒熬煎。我多想也跟著衝到裏麵,陪大夥兒一道救火,就算隻能盡一點微薄之力也是好的,起碼我不會感覺像目前這樣,如同一個沒有用處的局外之人一般,隻能呆呆地站在這裏,眼看著柯摩斯他們搏命。

並且說句實話,四樓的火勢真大,即便是站在院子裏看整個別墅,也能一眼就發現處於四樓的窗口,若隱若現地閃爍火光。需要知道的是,這個方向可是對著汪叔他們的間,而檔案室的位置應該是在後麵,這火勢大到竟然連相隔一個房間都能見得到火光。

瞬間,我內心不自覺生出一絲疑惑,外邊明明在下雨,檔案室也不像廚房等地,有煤氣天然氣等這些易燃物,為何忽然著起火來?並且火勢還這麽大?會不會是人為的故意縱火?如果是,那縱火的目的又是什麽呢?

“真是奇怪,救護人員進去也有一段時間了,怎麽還不見出來呢?”正在此時,看到帶著幾個大包,匆忙從門口衝出來的兩個傭人,曾誌洪困惑地喃喃自語。

“說起來,你們看到那個保安司機了嗎?就是剛才進來說著火的那個?”聽了他的話,我內心忽然湧現出一股強烈的不安全感,轉而掃了一遍周圍的人,看到除去剛剛出來,還提著些可能是她們私人的貴重物品的兩個傭人之外,居然隻有汪小研與曾誌洪母子,那個先前闖入房間通知我們檔案室著火的保安司機,此時杳無蹤跡。

“咦,他人呢?”聽了我的話,所有人才發現少了這麽一個人。先前因為過於驚慌,完全沒人注意到,他究竟是何時消失不見的。

就在我們開始到處找尋時,忽然,兩道耀眼的光束從別墅後邊的車庫位置筆直地射過來,刺得我一時睜不開眼睛,隨後隻見一輛汽車飛快地跟我們擦肩而過,在一聲巨大的引擎的轟鳴聲中,風馳電掣般呼嘯而過。

“喂,到底誰開的車?有沒有長眼睛?”曾誌洪站在最邊上,剛剛那輛車隻差一點就撞上了他,嚇得他腳下一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便大驚失色地朝著駛遠的汽車吼叫。

看著汽車駛遠的方向,聽見旁邊曾誌洪大發雷霆地怒吼,我內心的不安全感愈來愈強烈。忽然,我預感到大事不好,不由地大喊一聲;“糟了,我們上當了。”說完,也來不及解釋,也來不及聽從汪叔的先前的勸阻,轉過身直接跑回別墅裏,一口氣衝上三樓那間本來安排給我與柯摩斯的房間。

邊跑,邊在心中默默地禱告,但願不要被我猜中,但願這些隻是我在杞人憂天。但當我打開了門,看見房間裏那血腥的場景時,我就明白過來,先前所有的祈禱都是徒勞無用的。那一刻,我的內心如同墜入到深淵之中,耳畔傳來的那從四麵八方的呼喊聲,在此刻仿佛離我愈來愈遠,愈來愈朦朧,渾身的感官也都隨著失控,使我感知不到外邊發生的一切,腦袋中隻留下那用鮮血畫於牆上,惟妙惟肖,如同時刻都準備展翅高飛的血紅的“烏鴉”。

後麵發生的事情,我的記憶已經很恍惚了。隻是隱約記得,似乎有很多身著各種製服的人在我旁邊來回穿梭,好像有刑警、火警還有醫生與護士,他們似乎都行色匆忙,在呼喊什麽,但我完全聽不清他們的聲音。

緊跟著,一片深沉的黑暗朝我撲麵而來,如同一個充斥著無窮引力的黑洞,不停的把我吸進去,使我無力去掙紮,隻能眼睜睜看自己越陷越深,最終完全被黑暗所吞噬。忽然,在一片黑暗中,一隻似血般鮮紅的“烏鴉”,在黑暗的漩渦的中心,不斷撲騰著那對美麗的翅膀,好像在向我展示它那魅惑人心的妖冶。

然而很快地,我就發現了,伴隨時間流逝,這隻妖冶的烏鴉正變得愈來愈大,愈來愈朦朧。猶如一滴濃濃的墨汁,滴灑在潔白的宣紙上一樣,那似血的鮮紅,在黑暗裏不停渲染開來。直到後來,烏鴉完全消失,而那黑洞般的漩渦被完全染成一片殷紅。忽然,曾有過數麵之緣的保安司機的麵孔代替了先前烏鴉的位置,湧現在漩渦的中心,接著,周圍的畫麵也變得清晰起來,我仿佛又回到剛剛開啟三樓房門那一刹那。唯一不同的是,此時在一片血泊中,保安司機正露出猙獰的大笑,而在他後麵,躺著四具傷心慘目的屍體。

最惹人注目的就是那渾身上下傷痕累累的柳明,隻見他躺在被他自己流出的血染紅的床上,怒目圓睜著充斥著怨恨與不甘的眼睛,仿佛在無言地控訴上天對於他的不公平。一條還在噗噗冒著血的駭人的傷口,出現在他本來完好的脖頸之上,割斷了他那短促的生命。而他妻子曾涓涓,則趴於他的胸口,明顯也沒了氣息。隻因為,一柄隻餘下刀柄還露在外邊的短刃,正筆直插於她的背心之上。而先前抬擔架跑回來的兩個救護人員,也不醒人事地躺在旁邊,本來象征著扶危濟困的白大褂,此時也被血染作紅袍。

“小原,小原,沒事吧,快醒醒啊。”

正在我愈看愈畏懼,禁不住渾身發抖時,柯摩斯的呼喚聲,從我的耳畔響起,從遠到近,愈來愈清晰。瞬間,我感到有一隻無形的手,一把抓緊我的後背,把我強行向後拖去,離那血腥的畫麵愈來愈遠。

“呃,我...我怎麽了?這是在哪裏?”我猛地驚醒過來,坐直身子,迷糊地朝周圍吼道,才發現不知何時,自己竟然仰麵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中,周圍靜悄悄的,旁邊隻有因救火而顯得有些蓬頭垢麵,但眼睛依舊炯炯有神的柯摩斯,便恍惚地問。

“我們當時還在曾伯的別墅中,你剛剛忽然昏倒在地,因此就將你送到這相對較為安靜的二樓的空房中休整。你現在感覺怎麽樣呢?好一點沒有?”柯摩斯有些心急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