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黴運當頭
第5章 黴運當頭
〈1〉
“商店，你感覺咋樣了？”
“……”
“唔……”
剛睜開眼，就看到了張全貴那粗獷的麵孔。一時沒反應過來，嚇了一跳。
“呀哈哈！去！邊兒呆著去！”
我坐起身一把推開他老遠。望了望遠處，想著醒醒神兒。
……
高老爺子從廚房拿了壺酒遞過來。而自己卻隻是做到一邊的藤椅上看著我。
我低頭看了看手中這個酒葫蘆，納悶的問了老爺子一句：“您這是……”
“咳，你這不剛還魂嗎？一定也見到什麽不一般的東西了吧。”
看他那一臉賊笑我就覺得這是他事先設計好的。想罵可又礙於麵子，不得不再過問。肚子裏的氣兒這回是真不知道該撒哪兒。
“快，喝點兒小酒壓壓驚。這可是老爺子自己釀的。”張全貴一見我倆這不斷凝固的氣氛，趕緊跑過來圓著場。
……
一口灌下，酒入喉頭，一陣的苦澀刺激著我的味蕾。
“咕咚，噗……”
才喝了一點兒我便受不住這怪異的味兒，直接噴到了全貴身上。
“哎呀呀……”
全貴呆愣的抖著衣裳，而那一股子酒氣也便撲鼻而來，嗆的我腦瓜仁直疼。
“快別抖啦！……不是，老爺子你這讓我喝的啥完意兒啊？咋跟喝中藥似的。”
“哈哈哈哈哈！”
瞅我這幅狼狽樣兒，他倒挺開心的，瞬間樂開了花。
我與全貴對視了一眼，不解的看著他。
高人的思維，就是不一樣……
完全不懂……
他笑了一會兒，走過來取走了那瓶酒。來回的撫摸著瓶身，如同一件至尊之寶，愛惜不已。
……
“嗬，素涵啊。多了我就不說了，你隻要知道這東西對你有利無弊就行了。隻是……”
他走到了門口轉過身看了我一眼說道：“你這次回來，好像有什麽任務吧。”
“啊……”
嘿，經他這一提醒，我還真想起來了。伸手從兜中掏出了一張照片，這剛翻過來，就看到了兩條地址。
……還真是這樣！不是夢……
這老頭，到底什麽來曆？怎麽什麽都瞞不過他。莫不還真是先知？
恩……可能性很大……
“咦，商店。你那拿的啥啊！”
全貴眼睛亮啊，一下子就發現了端倪，跑上前止不住的詢問。
我眼珠子一轉，低頭看了下後直接塞進了全貴手裏，叮囑他去查一下這兩處住址。
這爛差事啊，還是能推就推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咳咳……
“……這就是想害我的那個女鬼給的。說讓我幫她個忙。”
“……”
“啊？哥呀，你這睡了一覺到底遇到了啥！……鬼咋也跑來了？”
這境遇，也不是我想遇上的。至於事兒嘛……太亂了，細講累神又傷身。
沒辦法，隻好先推托他一下了，以後再講也不遲。
兄弟，別怪我不義氣了啊……
“……”
我按了按頭，無奈的起身向門口走去：“唉，鬼知道我經曆了什麽。”
……
〈2〉
再回到家已是第二天清晨。高老爺子怕我們迷路，非要留我們過夜。這第二天呀，就派來兩個壯漢開著拖拉機把我們送了回來。
……
坐拖拉機進城是我從未體驗過的，並且根本不想再來一回。這一路羞的我和全貴頭都要低進褲襠。簡直是丟人丟大發了。
麵對著人們灼熱的視線，倆人掏出手機打著遊戲，試圖轉移有些尷尬的注意力。
終於，在“拚搏”了兩小時後，到家了。
謝過高老爺子後，就各回了各家。而我倆一回去則開始擠著腦袋，商量對策。
“嘖，你這意思是。咱得先帶上個孩兒崽子？”全貴聽完我的計策，有點慌了。
見他那一幅沒骨氣的樣兒，我就氣不打一處來：“靠，你丫緊張個毛啊！咋著，怕孩子啊？”
聽我這一說，他反倒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伸著脖子又向前湊了湊。
“咳咳，我這不是。老光棍兒一個嗎，連個媳婦都沒說上。對於孩子……這還真不敢想。”
……
“……”
“行啦，事兒都到這兒了。還能放著？一步步看吧先。”
現在可是情況危機，害怕也得衝，不能慫！
“……”
“可我……”
他本還想繼續勸我，但發現我認真的樣子後不再說話了，而是一同跟我收拾起來。
……
……
……
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更和藹可親些，我特地換上了高中時穿過的卡通T恤。
“噗……”
不過，這幅幼稚樣兒也讓全貴笑了一路。
為了快點結束這個惡夢，我緊咬著牙冠，向新德小學狂奔而去。
……
為了可以順利接上孩子，我們在門口找到了帶他的保姆。
可要想帶走，這借口還真不太好想。
“咋，咋整，商店。”
經全貴這麽一問，我心裏也漸沒了底，“嘖，真是關鍵時候用不上你，還得我出麵。”
我還想著什麽時候，他也能幫幫我的忙呢……
算了，我上就我上吧。
“……”
我深吸了口氣，整理好衣衫……等一切準備妥當後我大步上前走去……
……
希望……我的套路還能用……
“……”
“啊，您，您好。請問您是周米寶小朋友家的保姆嗎？”
女人看向我，眼底閃過一絲驚訝但不一會兒又回歸了平靜，淡然的盯著我。
……撩妹我從不在話下，可這四十多歲的女人……
咳……
這位保姆身材微胖，麵色紅潤，高挺的胸脯上一看就是奶水充足。
嘖嘖，這樣貌……
隻能說明……這有錢人家雇的保姆還真就不一般。
“……”
見我一直打量著她，她逐漸警惕起來，收起挎包望向我，“是啊，可你是誰？來這兒又做什麽？”
“呃……”
我該怎麽說才能不引起她的懷疑呢？
恩……
“……”
“不好意思，我該去接孩子了。沒什麽事，我先走了。”
“哎，哎！等，請您等一下！我……我是周總的公司職員，平常與周總關係很好，今天是來幫他辦事的！”
……
“……”
果然，話一出效果很明顯。聽到我提周總，她愣住了，僵硬的回身看向我。
“其實，在周總失蹤前，他拜托我讓我把他兒子安全送到一個人那裏。怕是早料到會遭不測，為保他兒子性命，便托付給了我。”
“給。”
……怕她不信，我還記得掏出工作證給她看。
我可是個合格的演員，怎麽著戲也得演全套吧。
可沒想到她看了幾眼便哭得泣不成聲……
“大姐……”
……
一直趴在樹後的全貴見狀，趕緊跑上前摻合了幾句，希望能夠改變現狀。
對於全貴……我可能真的錯怪他了。
他也許並不是一事無成的閑人……
其碼目前，他……
“大姐啊，請你相信我們。我們真沒惡意的，嫂子她死後還……”
“你，說什麽？夫人……”
成功個屁！
靠你個死全貴！
“啊哈哈，別聽他瞎說。就是周總讓我們去找的男人應……應該是你家夫人的親戚吧……對，是親戚。”我一邊情急編著胡話，一邊又扯著添亂的全貴。怕被識破，心虛的看著她。
“……”
“哦，原來是這樣。周總讓你找的男人是李國福嗎？”不知是不是被我蒙對了，她情緒逐漸緩和了下來。
不過這樣也給我們留下了充足的忽悠時間……
嘿嘿嘿嘿……
“……”
……李國福是誰……希望是那個男人吧。
我閉上眼拿出那張照片遞給了她，在黑暗之中屏息準備迎接著暴風雨……
“哈，真是這樣。你們真是周總派來的。真是太好了！你們等下，我去跟米寶說一聲。”
……
本來還等暴風雨的我，這才反應過來，興奮的看了全貴一眼。
他這時也是糊裏糊塗的看著我，一幅要上刑場的表情指著我身後。
……
……
……
一回頭就看到了一個眉目清秀留著西瓜頭的小男孩向我們這邊蹦噠噠的跑來。
小男孩見到我後撲扇著那雙明亮的大眼睛，微笑著奶聲奶氣的問我，“叔叔叔叔，是爸爸讓你來帶我玩去的嗎？”
……
“啊哈哈……”
看著麵前這可愛的小男孩，不禁一陣的心酸。這麽可憐的孩子，我都不忍心撒謊了。但……
“是啊，你爸爸常與我提起你呢。想吃什麽，叔叔帶你吃去！”見我興高采烈的與他說著，小男孩也放開了心。
“哈哈，我想吃羊肉串！”
“恩，咱走！”
……
希望以後知道真相的他，不要怪我……
……
“商，商店。咱吃羊肉串去？真的啊！”
結果剛走幾步就撞上了全貴這張樂開了花的臉。
這個吃貨……
“邊兒去！”
“哎哎，別介。吃好吃的，帶我一個唄！咱再點點兒小酒。……要不咱……AA唄~”
“……”
……
〈3〉
“嘖嘖嘖嘖，吸溜！”
看著桌上越來越少的羊肉串，我翻了翻錢包，心在滴血。
沒掙來錢……還一直在往外灑，造孽了……
“……”
我無奈的看了看喝在興頭上的全貴，翻了個大白眼。
此刻……真想一拳雷死他！
剛還說AA，轉眼兒就說忘帶錢包了。
還真是我好兄弟……
“我吃好啦！咦？叔叔你怎麽不吃啊？”剛好吃完的米寶見我鬱悶的坐在一邊，好奇的看著我。
“……”
“呃，啊。叔叔，不餓。吃好了，咱就回去吧。”
我揉了揉饑餓的肚子，牽強的露出一絲笑容。在桌下順便踩了全貴一腳，示意他到時候了。
“唔，唔！……還有沒吃的呢。別浪費啊……等會兒，哎！”
靠，還吃！怎麽也不知道給我留點兒！哼！
不顧他的叫喊我領著米寶率先出去了。朝手叫了輛出租車，頭也不回的就坐了進去。
……
……
〈4〉
“哎呀，你說你晚上急啥子嘛！我還沒吃完呢。”
……
“……”
晚上回來全貴就開始在我耳邊抱怨起來。
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把他踢出去。他總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你丫小點聲兒！孩子都睡了。你光顧自己了，沒看見我都沒吃？唉……”
“啊？不是，商店你傻了？有飯不吃，跟自己肚子過不去幹嘛？！”
“我！”
真不明白他腦回路到底是什麽做的，這麽點事都想不明白。
一把推開他就向臥室走去，“吃，兩人還夠嗆呢。這回仨兒，錢快花完了！”
“……”
……
我看對他，還是別解釋了。
……
“……”
今夜，為了護著小崽子，我與他在臥室睡，讓全貴這孫子睡在了客廳。
剛好可以拿來解氣！但這肚子……還是餓啊……
……
不過……
明天……就要去找那個男人了……
真希望別再出什麽事……
……
米寶媽媽都那種身份，那她的親戚……真的隻是個普通人？！
〈5〉
“……”
……
第二天清晨，我們依地址找到了一條深巷胡同。看著古色古香的建築，這感覺是說不出的羨慕。
總感覺有種身臨其境的渲染之感……
從而……
不自覺的我清了清嗓子，領著米寶繼續向裏走去……
……
周圍被青灰色石磚砌成的牆麵顯現出了飽經風霜的紋理。
足下踏著的大理石小路在縫隙中明顯可以看到冒出的大量野草。
讓人看了心裏都一陣的欣慰，很是有生氣。
“噔，噔噔噔……”
想著想著，深巷內竟有箏聲傳來，是那般的唯美、悠揚……欲飄欲仙……
……
“咦，是李叔叔的琴聲！”
“……”
李叔叔？李國福嗎？
……看來沒廢什麽功夫就找到了。
我們就這樣豎起耳朵，開始隨樂曲挨家挨戶的找。而米寶這個小家夥，則是大聲叫著他的叔叔。
沒一會兒琴聲便戛然而止，門也應聲打開。
……
麵前站著一位黝黑卷發，鼻梁高挺的英俊中年男子走出來迎接我們。
“叔叔！”米寶見男子一出現連忙撲到了他懷中撒著嬌。
“……”
突然間自己也好想有個這麽可愛黏人的侄子……
“恩，你們來了。等你們很久了，進來吧。”
“……”
對於我們的到來他並不驚訝，還在與米寶玩耍一段時間後才不緊不慢的邀著我們。
怎麽搞的？出了一個先知高老頭，這是又來了一位？
“……”
“那我們就不客氣啦！您……先一步？”全貴見我又開始發呆急忙上前應和著。見李國福進去了這才湊過來扯我。
“你又咋啦？可別忘了咱這回的目的，雖說邪乎吧，但也得去啊！”
“……”
全貴不知何時又冒出了一腔熱血，硬生生把我拉了進去。
可我並不認為這是個好建議……
更……
不想認識他……
……
〈6〉
“……”
“坐吧。從今以後，咱們也算共同的戰友了。”
……
“嗬，其實芬尼兒啊之前找過我了……”他見我倆這樣呆站在門口兒反倒開門見山起來。轉頭看著在臥室玩的米寶又細說道。
“我想她應該也找過你們了吧……”
“……”
果然，這男人也有行道……這麽快就知道了……
“至於……其它嘛，我覺得，你應該是倒了大黴了。”
等他坐在沙發上，我看到了他那意味深長的眼神。
被那雙犀利的眼光盯住，心中是一陣陣發毛呀。
啊？！
“我們家族曆代是驅鬼道的。但到了芬尼兒這，她碰上了奪魂師索命，懷孕時差點……”
懷孕？！那她生前是經曆了絕望，才會化為厲鬼來複仇的？
……
難道又是我理解錯了……
“……”
“她與之博鬥時，誤殺了敵方的族人。結果成了宿敵！就這麽被纏上了。”他起身，站到了窗邊眺望著遠處，從脖頸上掏出了一塊美玉，略帶憐惜的撫摸著。
“隻可惜世事難料，她本就違背族規冒了必死之心去學的奪魂術，卻中途被那個負心的混賬殺害了！”
……
“商店，他……他這說的啥啊？”被蒙在鼓裏的全貴聽不下去了，有一搭沒一搭的問著。
我低聲打斷他，讓他先去臥室陪米寶玩會兒。
因為既便他再問我，可能也問不到什麽答案……
他見我難得嚴肅，自知事情不簡單，便真識趣的走開了。
……
……
〈7〉
“如今她已走，有些事自然做不成了。這中間……需要有一個人來做中介，協助完成。”
……
“難不成……中介是我？”
……
不會……我真這麽點背吧？！
“……”
可他卻滿意的點了點頭，打破了我的希望，“這中介本可以不是你。隻因你在那時來到了她跟前，破壞了她的計劃……”
“實際上…周總……等於間接是你……殺死的！”他突如其來的冷漠起來，讓我毛骨悚然。
望向他冰冷的目光，一時間都忘記了該說什麽……
……
人……
是我……
殺死的！
……
殺人……我……
殺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