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殤
第154章 殤
愛恨都在這一刻發泄吧，若是再不說，怕是沒有機會了！
“啊！”
王道一大吼了一聲，加快了腳下的步伐，這一吼並不足以發泄自己的內心的情緒，自己的速度還能再快一點嗎？！
此時王道一已經用上了他全部的功力，幽藍色的火在他的腳下亂竄，周圍的草木也跟著燃燒起來，可惜他自己飛不起來，修道十幾載，在大道麵前自己顯得是如此單薄。
“可是，道一師哥，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我……我甚至不知道，我能不能去恨你，我的愛能不能大得過我的恨，不過就算是不能，我也感到自己很委屈……我等你這麽久，卻隻換來一句讓我絕望的‘我要與你鬥法’……若是下一世，我要你等我，我知道自己舍不舍得讓你絕望，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
鍾晨曦話斷斷續續，她閉著眼睛，淚水從眼睛流了出來，與雨水混雜在一起，分不清什麽是淚什麽是雨。
王道一奔跑著，狀態已經有些癲狂，他突然感到自己心中好像有什麽東西要衝出束縛，然後將自己完全吞噬……
一段相愛的日子過後，卻不要相伴一生，命運就是如此的歸宿嗎！？
“道一師哥……我感覺好冷，我是不是要走了，我有些怕，怕我就這樣一個人孤零零的走，一直以來我都很怕孤獨，我希望……我下一世不是一個孤獨的人，即便是走，也不要孤零零一個人……”
王道一在雨中狂奔，雨水將臉上的淚痕，一次次衝刷掉，接著淚痕又一次次出現在臉上。
終究，鍾晨曦的手從王道一的背上滑落了，王道一一直向前跑著，隻感覺手臂猛地一沉，這一瞬，王道一的淚好像是流幹了一樣，腦子裏一片空白，他麻木的跑著，漸漸的昆侖閣浮在他的眼前。
王道一始終不願意放開鍾晨曦的身體，他把她緊緊的摟在懷裏，盡管她的身體已經冰涼。
他進了昆侖閣的門，一步一步的向前走著，此時不僅僅是動作上的麻木，就連神情也多了幾分木然，鍾晨曦的那些話，他不知道該怎麽去答，下一世是怎是什麽樣，又如何知曉，什麽是愛，什麽又是恨，什麽又是相伴相依……
他不曉得如何選擇，更不知道去人如何麵對這樣的感情，如何麵對所謂的大道，又應該如何去回應鍾晨曦這至情至性的愛。
此時風二就正站在昆侖閣的門前，大雨之中，王道一抱著鍾晨曦立在風二麵前，風二看著王道一，雖然麵無表情，但身上卻透漏這無盡的歎息。
“道一呀，這一次你走偏你……你的心魔被釋放出來了……”
風二的聲音被雨聲蓋住，可王道一卻聽得清清楚楚。
王道一抬起頭，看著風兒，一字一頓的說道：
“你身為我的師父，你說心難成，我便去解決，那麽大道在哪裏，我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風二看著王一久久沒有說話，王道一抱著鍾晨曦站在雨中，臉上滿是倔強。
終於，風二張了張嘴，說話了：
“道一，我給你講個故事吧，一個人從小就挨吃肉，但是在他們這個地方，人人都覺得肉很髒，隻有低等的人才會去吃肉，人們都喜歡吃素，認為吃素的人是高等的人，會顯得高貴，那個喜歡吃肉的人為了讓自己和其他人一樣高貴，所以也就裝作愛吃素的樣子，可是他卻在背地裏，天天吃著肉……”
王道一站在原地沒有動，風二便繼續說道：
“因為人們言語的力量，這個吃肉的人才覺得吃肉是一種不好的行為，可是他在內心之中卻渴望吃肉，這個是無法改變的！所以他想要強行改自己，讓自己不再喜歡吃肉，這是很難的，他喜歡吃肉，這是他的本性，那麽又怎麽可能改掉呢！？所以他做不到，所以他也隻能忍受著痛苦，平日裏白天裝作吃素，到了晚上就去吃肉……他一直守著這個秘密，在那個時候，他周圍的所有人都認為他也是一個吃素的高貴的人，即便是他自己也差點忘了，忘了自己到底喜不喜歡吃肉，不過本質上呢！？他依舊是一個愛吃肉的人！”
風兒頓了頓繼續說道：
“終於有一天，這個人偶然看到宰殺牲口的屠宰場的情景，那些動物絕望的神色，讓他一下覺得，自己不想再吃肉了，雖然他覺得有些奇怪，就去煮了一些肉去吃，可是他發現，肉不再想以前那樣香甜，反而吃肉的時候，想到那些被屠宰動物的絕望眼神時，他感到不由的反胃，從此以後這個人便不再吃肉了。故事道這裏就結束了，那麽道一，你告訴我，這人為什麽就不去吃肉了呢！？”
王道一看了風兒一眼，緩緩道：
“隻有自己有所體會時，才能有所改變……”
隻見風二搖了搖頭。
“你錯了！不管什麽事情，人隻能聽從自己的內心，內心決定是‘東’，那麽無論如何都不會變成‘西’，除非有一個機會去悟，你才會發生改變。道一，你知道為什麽我會說你‘心難成’嗎！？如果你能看到你命運的脈絡，你便會明白，在你的內心早已經寫下了‘東’，那麽即便我提出‘西’來，你也不會改變，除非你有領悟的機會。”
風二的聲音十分平淡，但聲音裏卻夾雜著憂傷。
“什麽意思！我不明白！”
王道一爭辯道。
“說直白點，就是說，我即便告訴你，你該去怎麽做，你得到的結果也是一樣的。你和她繼續相處下去，不管是發生什麽，隻要你沒有看明白，你們的結局依舊如此。你走上了一條偏道，你不自知，我始終無法插手。命運永遠是掌握在你的手裏，一切的選擇皆在於你，就算是我提醒你，幫助你，但你仍然會選擇那條自己的路……”
說道這裏，風二歎了氣，緩緩道：
“你和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