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辯論
第一百三十章 辯論
二叔笑道:“那就好辦了,你爺爺的事情先放兩天吧,這幾天也沒有雨,等劉老頭葬禮一結束,我們就回葬了你爺爺。”
周青青想了半天才開口問道:“為什麽不現在呢?或者明天?”
二叔連忙說道:“你爺爺才剛剛顯靈,如果現在或者明天就直接下葬,豈不是便宜了這幫挖他老人家墳的人?先讓他們擔驚受怕幾天。到時候咱們從新給你爺爺選一個號的地段,再葬一次。風風光光的再送走一次。”
這一次周青青沒有反對,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那好吧。”
劉老頭已經七十八歲了,這在農村就是喜葬,意思就是也不枉這一生。
活的夠歲數了,喜葬在農村一般都是要請整個村子裏的人看大戲的,然後再停屍三天,繼而再進行下葬。
隻是現在的劉老頭,沒有一二半女的,甚至連弄個喜葬大戲的錢都沒有,有的隻有在村支部放著的那口棺材。
周青青似乎也想到了這個問題,又和二叔打聲招呼後就帶著我再次來到了劉老頭的家裏。
而後找到村支書直接說道:“村裏是不是沒錢給劉老請大戲了?”
村支書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這扶貧,本來一年也就又個低保和五保,一年就幾千塊錢,劉老頭生前還要吃藥,哪裏能有多少錢,就說著棺材一半的錢,還是我們村支部每天打牌誰贏了誰就抽出來一部分湊的。”
周青青點了點頭,而我則更是對這個村支書刮目相看,雖然說吧他們聚眾賭博是不好的行為,但是這個誰贏了誰就扶貧的規則設置的不錯。
最起碼真正的幫助到了需要幫助的人。
周青青從自己隨身攜帶的挎包中拿出五千塊錢,交給村支書的說道:“這點錢,你就負責辦劉老頭的葬禮吧,一定要辦的風風光光的,不能讓劉老頭到了地下還受人白眼。”
村支書艱難的收下了那五千塊錢,而後看向周青青的眼神都變的不一樣了,最後才說道:“你這女娃以後肯定能成就一番事業,有善心就應該發大財。”
周青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算什麽,也就是送劉老一程。”
“行,我都記下了,一定給他辦的風風光光的,隻是……隻是這五千有點多,就算上流水席我估計也用不了這麽多。”
周青青再次說道:“那餘下的就留著放在村支部吧,等以後看哪戶五保戶需要就直接給她們。”
村支書重重的點了點頭,之後就招呼著幾個小年輕來辦事了。
隨後我和周青青再次走出院子。
但是並不是往西走,去她二叔的家,而是往北走。
我也不知道周青青這妮子是什麽意思,隻是我看她心情沉重,也不好多問什麽。
便隻能跟著她,一步步的向著前麵走。
最終周青青帶著我來到了小島的邊緣,看著麵前的大片湖泊,她坐在了岸邊。
望著不遠處的對岸上一條寬敞的馬路,仿佛是自言自語:“為什他們就不願意將村子打通呢?”
我接話道:“他們屬於弱勢文化,在他們的觀念中,一旦將這個小島與外界打通,就意味著更加殘酷的鬥爭在等待著他們。如果比不過,肉體上的折磨還可以緩解,隻是精神上的痛苦怕就是沒有人能與他們分擔了。”
“所以呢?”周青青扭過頭,詫異的看著我問道。
我笑了笑說道:“所以他們就采用這種自我封閉的方法在這個小村子看似自在的過著自己的悠閑慢節奏的生活。”
“也是。”周青青輕輕的將耳邊的頭發順到腦後,這才繼續說道:“如果說他們真的在這個小島上無欲無求。
隻怕我都不會相信,既然選擇了過上慢節奏的生活,又為什麽要為這一套兩套的別墅整的不可開交,甚至大打出手,不惜挖人家祖墳呢?”
我看著周青青,壓根兒就沒有想到,這妮子能有這種覺悟。
我再次說道:“那就應該怪你父親了,原本村子裏麵是大家一起窮,但是你父親讓他們患上了精神方麵的絕症,而且這個絕症是無藥可醫的。”
“你指的房子?別墅?”
“對的,就是這種精神覺得才讓村民們攀比的風氣滋生了出來,而且絲毫的沒有減緩。”
周青青再次問道:“那麽有沒有辦法緩解這種現狀?”
我說道:“既然已經患上了精神絕症,那麽自然就沒有辦法來緩解了,堵不如疏,這才是真理。”
“那我該怎麽來疏通呢?”
周青青這妮子似乎與我辯論上了癮,我看了看她,也尋了一塊地方坐了下來。
而後這才說道:“既然沒有辦法來堵住這種念頭,那麽最好的辦法就是疏通這種念頭,疏通念頭的方法有很多,比如讓他們再次患上更加嚴重的精神癌症。隻是……”
“隻是什麽……”
“隻是……如果沒有把握住‘度’,那麽這事情就注定是個錯誤。”
“這個度在哪裏?”周青青再次請教。
我也孜孜不倦的再次解釋道:“這個度就在於你怎麽做,既然村民們已經得到了別墅,產生了觀念,金錢這種以往從來不考慮的事情,那麽為什麽不再一次加深這種觀念呢?”
“你的意思是用這種觀念來驅動他們賺錢?讓他們體會到真正的生活?”
“你隻答對了一半。”我看著周青青笑著說道。
隨手撿起一塊石頭,我將它投到湖泊中。周青青看著我的舉動,又問道:“另一半呢?”
“還是那個度的問題,用這種觀念去驅動他們賺錢是好事,但是不能不擇手段,利欲熏心的去賺錢,而是正當的路子。
來自公平的競爭,最好這種競爭具有持久性,如果在持久性上加一個期限,我覺得最好的就是當他們的下一代成人的時候,依然可以據此謀生。”
周青青也撿起一塊瓦片,看著我,:“我就好比這塊瓦片,將她丟在湖泊中,隻能泛起一陣陣的漣漪,但是如果將她丟到波濤洶湧的大海中,隻怕連這個漣漪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