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這跟說好的不一樣

第74章 這跟說好的不一樣

一切準備就緒,我一躍入海,激起水花無數。海水瞬間將我納入自己的懷抱。海浪擊在我的身上,就像是有無數雙輕柔的手在給我做按摩一樣。

我感覺自己在舒展,每一個毛孔,每一塊肌肉都在舒展。無數的水元素朝我湧來。我可以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魔力在增長。

跟如同是水元素構成的大海比起來,歐洲大陸簡直就是一個元素沙漠。

雖然回歸大海的感覺非常舒適,但是海洋中也有一些令魚不快的成分。

出於強烈的好奇心,我劃動魚鰭朝令魚不快的地方遊去。一股黑流撲麵而來。城市汙水的味道灌鼻而入。

咳咳咳,我錯了。我不應該遊過來看的。我急忙轉身遠離這一小片被嚴重汙染的海域。

我離開時,也沒有忘記帶上珂絲·帕拉雅。我炫技似地一個躍起,把珂絲·帕拉雅馱到背上,遊向深海。

紅色的珊瑚目送著我離開。海藻的頭發輕撫過我的臉頰。發光的水母為我照亮前路。

一路上都有魚群吐著泡泡向我問好。我也一路吐著泡泡回禮。

準確地說,它們是在向珂絲·帕拉雅問好。不過,珂絲·帕拉雅目前不太可能回它們。我想了想還是自己回了它們。

我一邊留心珂絲·帕拉雅的狀態(是不是有動靜),一邊不停地尋找我的海豚親族。

我時不時地用海豚特有的語言發出呼喚,希望可以召來海豚親族。

結果,海豚親族沒有召來,蝦兵蟹將到是來了一堆。

“傑西卡·斯塔姆,你最終還是回來了。快快認罪服法吧!說不定海理司的大人還能對你網開一麵。”蝦兵一本來還挺得意的,嘩啦啦說了一大堆。

等它把話說完之後,它才發現氣氛不對,自己身邊的小夥伴們都沒有幫腔的意思。

“是公主殿下。”一個看上去跟它關係比較好的蝦兵弱弱地提醒道。

“咳咳咳,我已經奉密令將公主殿下帶回來了。按照海王的旨意,我將被判無罪。如今公主殿下身受重傷,昏迷不醒。你們快快將公主殿下帶回去。”這個時候,我不狐假虎威還等到什麽時候?

我都盤算好了,先把隨時可以醒過來的珂絲·帕拉雅扔給它們。我在伺機找蟹將二洗清罪名。實在不行,我還可以趁著它們護送珂絲·帕拉雅的時候,回到海神殿,找祭司庇護。

我正美滋滋地想著呢。說螃蟹螃蟹就到。蟹將二來了。

我剛看見蟹將二的時候,眼睛都是亮的。心裏想著連找的功夫都省了,我怕不是當場就能回家?

嗯,我仿佛已經聞到了家裏的飯香味,看到了自己最喜歡的動畫片,摸到了自己最愛的布偶娃娃。

我這樣想著,不由自主地給了蟹將二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雖然海豚是天生微笑臉,但是我想蟹將二會明白我的意思的。

就在蝦兵麵麵相覷時,蟹將二發話了:“先接公主殿下過來。”

很好,相信在蟹將二的幫助下,我很快就能回去了。

我主動遊動身體,盡量讓它們更加容易地接過珂絲·帕拉雅。

一隻巨大的龍蝦承接了馱珂絲·帕拉雅的任務。我看得出來,被安排來給海中小霸王做坐騎,它受到了很大的壓力。

它雖然努力地穩住了自己的身體,但是那不停顫抖的蝦須將它的恐懼暴露無遺。

別的蝦兵也是小心翼翼地盡量不讓自己的蚶子夾到珂絲·帕拉雅的身體。這要是不小心夾到了,沒準整個蝦兵小隊都要受到嚴懲。

當珂絲·帕拉雅安全地落在巨大的的龍蝦身上時,我的內心長舒了一口氣,甚至忍不住吐出了一串代表快樂的小泡泡。

我以為自己已經完成了重任,馬上就可以洗脫罪名,回到夢寐以求的家了。

就在我沉浸在自己美好的幻想中時,幾條粗大的海帶悄悄地把我套住。

等我意識到不對勁時,我已經被海帶捆得死死的了。

喵喵喵?這是怎麽回事?這不對呀!我掙紮著扭動身體。

“別在掙紮了。我勸你不要反抗。妨礙執法罪加一等。”吐泡泡的是蟹將二。

“不,這跟說好的不一樣。你說過的。隻要我能將公主殿下帶回來,之前的罪責就與我無關的。你說過的。”我居然被騙了?我感覺自己幼小的心靈受到了嚴重的傷害。

我不僅被騙了,連馬上就能回家的美夢也破碎了。我忍不住顯出些許瘋狂來。

我不停地扭動著自己的身體。哪怕那些捆綁我的海帶已經深深地勒進了我的皮膚中。

“胡說八道,我什麽時候說過這話?我怎麽可能會說這話?”蟹將二義正言辭地反駁道。

我還想說些什麽,一股帶著香味的海水劈頭蓋臉地朝我撲來。我很快就陷入了昏迷。

當我醒來時,我已經被關在鯨落裏了。

鯨落既是鯨魚的墓地,也是海底世界的監獄。在死寂的鯨落中,連水元素都庸懶像一個行動遲緩的老人。隻有一些腐食性的微生物格外活躍。

如果有魚在鯨落中死去,那它的下場可想而知。

深海中一片漆黑,我就這樣呆呆地在黑暗中度過了好幾天。

在黑暗中度過了好幾天,這具身體自帶的生物鍾告訴我的。從精神上來講,我感覺自己已經在黑暗中度過了好幾個世紀。

鯨落裏的牢房是用紫色管水母隔開的。枷鎖則是火體蟲。都是活物,獄卒會定期喂養它們。

時間的變遷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什麽意義了。隻有旁邊的犯人傳來的嘶吼的聲波頻率能讓我略微地感受到一點生命力。

在這無盡的黑暗中,我漸漸地從恐懼到麻木。我的大腦也從高強度運轉(千頭萬緒)轉變成待機狀態。

很多時候,我根本不清楚自己的意識是否還存在。

偶爾,我也會做做夢。夢中的快樂和現實中的黑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哪怕是做噩夢也好過麵對無盡的黑暗。

漸漸地,我開始刻意強迫自己入夢。隻有在夢中,我可以暫時逃避無盡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