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梳理內心

第70章 梳理內心

其實,我知道不管是這位溫婉的小姐姐也好,還是馬利歐·巴塔利也好,都不過是在試圖為己方陣營進一步拉攏我。

哪怕是愛麗莎和女巫也不是純粹地對我好。雖然這兩個人本身就比較好,尤其是愛麗莎,但是這並不代表她們不想讓我做什麽。

其實,在所有人中,我對愛麗莎最有好感。因為,她和我一樣都是提線木偶一樣的角色。

不過,我也知道愛麗莎比我忠心多了。為了信仰,她可以付出一切。而我隻是為了自己在行動。

不過,對於愛麗莎和女巫,我沒有什麽好抱怨的。因為,我也是如此。像這次的事情,我就是借用了愛麗莎的名頭。我能一路花天酒地也全靠女巫提供的金幣。

最令我不喜的是像馬利歐·巴塔利一樣的,隻會說漂亮話的人。我寧願跟隨珂絲·帕拉雅也不想跟著馬利歐·巴塔利。

且不說人鬼殊途,就憑馬利歐·巴塔利對待阿方邦的態度就足以令我對他敬而遠之。

阿方邦對馬利歐·巴塔利那麽忠誠,我也不見他為阿方邦的死難過。他甚至指責阿方邦沒有用,居然會被安吉拉·布朗反殺。

雖然珂絲·帕拉雅人品也不怎麽樣,但是我害她用藥水支撐魔力輸出的時候,她也沒有太過指責我什麽。平時跟我說話時,她雖然也會威脅我,甚至提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要求,但是她也不介意透露一點好處給我。

作為從小到大的玩伴,這具身體在珂絲·帕拉雅的心中,應該還有點地位。雖然地位有限,但是對比一下馬利歐·巴塔利對待阿方邦的態度而言,珂絲·帕拉雅還算有點人情味。

女巫曾經說過,那個莊園原先是屬於馬利歐·巴塔利的。後來,他把那個莊園轉給了自己的一位後裔。根據馬利歐·巴塔利自己的說法,被安吉拉·布朗殺死的莊園主人就是阿方邦。

我沒有猜錯的話,阿方邦應該是馬利歐·巴塔利的後裔。對待自己的後裔尚且如此,我很難想象馬利歐·巴塔利會對一個外人有多好。

對於小孩子來說,美貌什麽的根本比不上食物和玩具。至少,在沒有足夠的食物和玩具的情況下,美貌對於小孩子的吸引力是遠遠不夠的。

我也不知道這位溫婉的小姐姐屬於哪一類。

我能從她給我的東西裏感覺到濃鬱的光元素。她給我這個是為了什麽呢?說什麽並肩行動,像上次那種危險的任務,我並不想體驗第二次。

我隻是年紀小,對很多事情認識少罷了。這並不代表我不聰明。

這些日子裏,我的身邊發生了不少事情。這還隻是我知道的事情。我知道的事情不過是冰山一角罷了。

我隱約感覺到自己身處在一個危險的權謀漩渦中。我知道的。但是我不知道該怎麽做。

我還是一個孩子,大人的很多想法,我並不能夠很好的理解。

在這個世界,我其實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雖然這裏的人一開口就是親愛的,我爸媽都沒有這麽親熱地叫過我。但是,這隻是一個通用的稱呼罷了,並沒有什麽實際含義,就像商店裏負責賣貨的小哥哥和小姐姐一樣,逢人都是:“帥哥美女過來看看,我們的產品……。”

叫你帥哥或者美女,並不是因為你真的長得好看,人家隻是想賣貨而已。我不止一次看見賣貨的小哥哥和小姐姐叫一些我認為長得不是很好看的人為帥哥美女。

有一段時間,我甚至因為這個對自己的審美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來到這裏以後,我產生了更加強烈的不適感。不僅僅因為周圍的一切和我生長的環境大不相同,還因為那股子虛偽的親熱勁兒。

環境的差異其實還好。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對新環境並不是特別排斥。

那股子虛偽的親熱勁兒是令我感到強烈不適的主要原因。

我不懂,明明就不熟,為什麽要叫得那麽親熱呢?

我們班上就有這麽一個女同學:她平時碰見你時,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你。一旦有求於你,她就會特別親熱地喊你寶貝,甚至把身體也貼過來。(這是我成年以後的班級,十一歲的孩子不至於這樣。)

對待所有人,她都是這樣。我曾經也特別不幸地經曆過一兩次。那是一種特別可怕的體驗。我就像是被一隻蜘蛛牢牢地困住了一樣。耳邊接收到的,呃,甜到發膩的話語就像是噴湧而出的毒液一樣,企圖入侵你的大腦。

這種危險又油膩的感覺促使著你趕緊答應她。如果你不想被繼續糾纏的話。

當然了,這個世界這樣叫隻是一個格式化的稱呼,跟那位目的性特別強烈的同學還是有所區別的。

不過,我不喜歡這種感覺。因為我怕自己會把別人隨口說說的場麵話當真。當你陷入到某種氛圍中時,你會本能地想要融入進去。保持清醒要比入鄉隨俗難得多了。

“上帝賜福,如果神靈向我召喚的話,我很樂意為了共同的目標與大家一起行動。”

雖然我這樣回答著溫婉的小姐姐,但是我內心的獨白卻是:不,我希望自己再也不要接到危險的任務,平平安安地度過最好。

不過,我並不討厭她。我喜歡溫柔的人。不管這種溫柔是真是假。

我越是長大就越是喜歡待人和善,說話溫柔的人。

年少時,我也常常錯把肆無忌憚的粗莽當做真性情。

長大以後,我才發現一個人的好壞跟性格其實沒有必然的關係。

很多事情,如果不發生,那麽你永遠不會發現別人或者自己原來還有這麽大的一個弱點在。

人也像材料一樣,有特別合適自己的環境,有極限。適合任何環境的偉人並不多。

不是所有的書生都是袁崇煥,很多書生是會在刀劍下顯得軟弱的。也不是所有的武人都是戚繼光,很多武人是會在政治麵前無措的。

這不是人的錯,這是環境的錯。文人的使命是為國獻策,武人的天職是鎮守疆土。為什麽要逼人做不擅長的事情呢?

人性是世界是最最不能預測的東西。既然人性是這樣的變幻莫測,那為什麽不跟相處起來舒適的人多接觸呢?

反正很多人跟你的交情,這輩子都不可能達到交心的地步。對於點頭之交,相處舒適才是最重要的。

哪怕是朝夕相處的人,在各方麵都契合的情況下,舒適依舊是第一位的。

人與人之間的相處,最重要的難道不是性格嗎?

圖才華的,再有才華也不可能天天給你唱歌跳舞,寫詞作曲。圖容貌的,再怎麽美麗的容顏也經不起歲月的摧殘。日常相處考驗的就是性格。

哪怕是人品,不出事情的時候誰知道呢?

白居易曾經寫過一首詩叫《放言》。詩的全文是這樣的:贈君一法決狐疑,不用鑽龜與祝蓍。試玉要燒三日滿,辨材須待七年期。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謙恭未篡時。向使當初身便死,一生真偽複誰知?

我最喜歡最後四句。命運呀命運,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全看你如何催波生浪呀!庸人如海草,品性如何全看你的安排呀!

我們為什麽讚美鬆柏?因為這樣的品性太過稀少呀!如果萬物都如鬆柏長青,那麽大地上又怎麽會有冬天?

當然了,這些都是我長大後的體會了。那個時候,我還小,更多是憑借著利己的本能,察覺危險的天性和還未沉眠的良心行事。

雖然那個時候的我還小,但是我敢說:哪怕讓現在的我重新穿回去,也不一定會比那個時候的我做得更好。

勇敢與智慧常常不可兼得。因為勇敢與智慧是上天分別送給少年人和老年人的禮物。隻有上天的寵兒可以同時得到兩個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