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同伴

第200章 同伴

我曾經就被拋棄過。當然,那是在夢裏。

那是一個非常可怕的夢。雖然我已經記不清具體內容,但是我隻要一觸及有關於那個夢的記憶,我就忍不住打哆嗦。

真正可靠的隻有自己。隻有自己才不會拋棄自己。靠別人是沒有用的。

人都是自私的。人家憑什麽冒著危險救你呢?就算真的有這樣的人,就算人家真的這樣做了,我們心裏麵也會感到愧疚吧?

這樣的自己,這樣軟弱無能的自己,這樣連累善良,助長邪惡的自己。不,我無法接受這樣的自己。

我永遠記得那個救了我的陌生人,記得她死去的畫麵。雖然那是在夢裏,但是我不能原諒夢中的自己。

哪怕是在夢中,我也要變得更加強大才行。

其實,我常常會感到委屈,甚至特別想向親近的人撒嬌。明明我才十二歲呀!為什麽不呢?為什麽我要經曆這一切呢?

當別的小朋友在溫室中安睡的時候,我為什麽要在荒野中承受狂風驟雨呢?我為什麽不能躲藏到大樹底下呢?

可是,惡人不會管我是不是小孩子。倒黴的事情也沒長眼睛。暴風雨恨不得連地皮都掀了。無論是幼苗還是大樹,都是被摧毀的對象。

我知道的。我早就知道了。我知道我必須變得更加強大。這種強烈的危機感與年齡無關,與經曆有關。

老頭子把我叫起床以後,就背著手離開了。當然,他剛一進門,我就警覺地睜開了雙眼。

等我下樓時,早飯已經擺在桌上了。早飯是稀飯配鹹菜。

看著黑乎乎的鹹菜,我實在是沒有胃口。眼前的鹹菜總是莫名的讓我聯想到老頭子要的供奉。

但是不吃也不行,我是真的餓了。本來我昨天晚上就沒吃多少,更何況我經曆了那麽多,運動量巨大。

為了保持足夠的體力,我是忍著惡心,喝了兩碗稀粥。

這個村落裏麵的人並不是完全的與世隔絕。除了信仰以外,村子裏的人跟普通人並沒有任何區別。

當然了,我指的是平時狀態下的村民。隻要不談及信仰,一切都好說。一談到信仰,原本普通的村民就會變得殘忍起來。

清晨的陽光微微地傾灑下來,大地重回光明。外麵一片嫩綠,一切都顯得生機勃勃。

我走出了大門,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中。在溫暖的陽光下,連狼狗的叫聲都顯得不那麽可怕了。

因為是在遠郊,所以村子裏每家每戶都有一些交通工具。或是電動車或是三輪車,也有小汽車。三輪車是比較常見的,因為也是一種運載工具。

當我沐浴在陽光中時,我看見一位村民運著滿滿一車的蔬菜走遠了。辛勤的汗水從他黑土地似的臉上淌下。金色的陽光灑在還帶有露水的蔬菜上。我看到了一顆顆五光十色的鑽石在閃爍。那就是希望的光芒吧?

多麽美好的畫麵呀!恍惚間,我差點忘記了自己是在什麽樣的地方了。

那個在夜間被我偷拿了手機的老太太正在喂雞。有一頭大母雞,身後還跟了一群小雞。

老太太長著一張慈祥的臉。那是你能想象到的最能代表慈祥的一張臉。

如果一定要從世界上選出一個人來演童話世界中和藹慈祥的奶奶,那麽這位老太太絕對是最佳代表。

突然,我聽到了狼狗的爭鬥聲。我好奇的走過去一看:原來是屠夫在喂狗。

屠夫的手裏拿著好幾塊血淋淋的肉,每塊肉隻有巴掌大。他每丟一塊肉,狼狗們就爭搶一次。

我看見狼狗們的嘴邊都有血跡,也不知道那是食物的鮮血還是同伴的鮮血。

因為,我明顯看到有兩隻狼狗受傷了。

“不要搶,都有。”屠夫說這話時,他的語氣中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我看得出來,屠夫很重視這幾隻狼狗。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屠夫喂給他們的食物那樣的少。

許是我站得久了,屠夫終於發現了我的存在。他心是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爾後,他又像想到了什麽似的,嘿嘿嘿的笑出了聲。

他一邊笑一邊不懷好意的看著我。仿佛是在挑釁我一樣,他故意把一塊血淋淋的肉舉得高高的,在我麵前晃了三晃。然後,他又將在我眼前晃過的肉投到了狼狗群中。

幾隻大狼狗瞬間爭成一團。瞧他們發出的那一聲聲凶狠的叫聲,瞧他們試圖咬在同伴身上的尖牙,瞧他們不斷在同伴身上搜尋的目光,我真難以想象他們是同類,是朝夕相處的夥伴,是並肩作戰的朋友。

“咬得好!咬得好!咬死了才好呢!這樣我就可以出去。”我笑嘻嘻地說道。

聽了我的話以後,原本得意洋洋的屠夫臉刷了一下就黑了下來,比早上的鹹菜還黑。

“去,去。不許打架。”屠夫一邊說著,一邊按動手上的遙控器。

餓急了的大狼狗根本聽不進去主人的嗬斥。屠夫剛開始喊的時候,狼狗們還遲疑了一下。

但是在食物的引誘下,餓極了的大狼狗們,很快就又紅了眼。

好在,大狼狗們的脖子上還栓著大鐵鏈。隨著屠夫按下遙控器,爭做一團的大狼狗們終於分開了。當然,它們是被緊緊勒住脖子的大鐵鏈強行分開的。

屠夫手上的遙控器好像是鋼鐵做的,在陽光下顯得格外耀眼。

我眯了眯眼睛,心裏盤算著什麽時候,用什麽方法,可以將屠夫手中的遙控器拿到手。

正當我這樣想著的時候,村口來人了。

那是在鄉間遊走的貨郎。他同樣開著一輛三輪車。這裏麵是各式各樣的商品。

那都是一些既實用又便宜的商品。雖然沒有什麽華麗的包裝,但是卻很有用處。

這種貨郎在鄉間是很常見的。當時我的直覺告訴我,這是我的同伴。

議員昨天告訴我,今天會有便衣過來。我看著濃眉大眼,一身正氣的貨郎。他給我的感覺非常的熟悉。

並不是說我真的認識他,我認得的隻是他的氣息。因為我是軍校畢業的,所以我對這種氣息非常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