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鳳凰男啊鳳凰男

第92章 鳳凰男啊鳳凰男

每個詩人都或多或少的動過田園生活的念頭,包括她的這個寫美人詩的。

雖然大多數人隻能種出個草盛豆苗稀,但終歸還是向往著桃花源,杏樹壇這樣的地方去隱居,跟淳樸熱情的農民一起種田,讓什麽加班,什麽權鬥,什麽富貴名利都去見鬼。

崔玨也動過念頭,譬如說當十殿閻王犯渾,下屬犯腦殘,無償加班的時候她就特別想去找質樸水靈的山裏妹子談談人生。

當然,後來她去種田一顆麥子都沒種出來,還不如陶淵明呢。

書歸正傳,為什麽有一部分詩人放棄高官厚祿美酒美人跑去種田?那是因為山裏人質樸,沒有外界的陰謀詭計權欲橫流。但是,不少山裏人的文化程度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因為無知,所以無謀,就像道德經中所說民智不啟之地一樣。

文化程度不能代表一個人的素質,但文化程度低的地方更容易出現流氓。所以說,要是想找個村莊種田一定要看好當地民風,別到時候隱居沒隱成因為村子裏人素質低給氣出病來。

那個村子地處風水寶地,非常適合道家名士隱居修仙。

為什麽呢?因為那裏不僅山高,而且幾乎與世隔絕,出村子要翻山越嶺靠腿爬三個小時山路,然後再乘簡陋的牛車或者看看周圍村子有沒有車能順便搭一程才能去縣城。

鬼市是個十八線小城市,應了它的名字,原住民都沒有多少,酆都這個縣城更是滿縣城雷碧,白事可樂,康帥傅。

而且鬧鬼,鬧的地府都在想要不要在這裏增建一個城市。

由此可見,魏征他閨女到底有多作死

俗話說,窮山惡水出刁民,魏叔瓊承襲姐姐的傳統,遇人不淑,此時此刻正和男友斐梁任大吵。

“你怎麽這麽嬌氣?你別告訴我你不會做飯?”斐梁任把她拽到屋外質問道。

剛才斐媽要魏叔瓊給一家子人做飯還不能上桌吃飯,之前還要求她去照料老母豬,不去就說明她不能吃苦配不上自家兒子。

我了個去!她小時候嬌生慣養長大的,哪怕魏征夫婦不常在身邊也從未苦過她一分一毫。反而……還學會了裴氏刀法裴氏劍法讀遍儒家十三經道家墨家縱橫家名家典籍白天當中醫晚上在閻王殿任職走陰。

哪怕生活經曆如此豐富,她也從未下過廚房或者去幹過粗活。

有個非主流的“封建臣子”老爹,她都沒看見她媽進過廚房。

她的手是把脈的,家裏又不是沒錢請家政,實在不行一個小鬼搞定的時期,為什麽要下廚!

相比下廚做飯,她比較欣賞外賣與泡麵。反正人都是要死的,死了她也可以去地府浪,為什麽要修煉養生之道?

“我個人比較欣賞外賣。”她怒道。“而且要我去照料母豬這也太……我是中醫!不是獸醫謝謝!”

“你連做飯都不會?以後我們兩個怎麽辦?我媽說了男人不能下廚房,以後我累一天回來你還要我做飯?還是浪費奢靡的點外賣?”他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

“我一想到我媽以前省吃儉用供我上學一口肉的不舍得吃心裏就特別難受,你存點錢孝敬她怎麽不行了?”

“我掙得比你多謝謝,我月薪三萬,是你的十倍,平時出去的收入一個月也七萬起跳。你還靠著我養,你有什麽資格要求我給你做飯。難道以後我不僅要生孩子工作還要做家務?我有一個常年加班的崔叔都沒這麽忙!”

她不僅是拿著名中醫的工資,平時放假經常接天師聯盟的單,如今早就買了兩套房遠離虐狗重災區魏征家公寓了。?“我就說了女人不應該太強勢,你這樣搞得我很難做。”斐梁任皺皺眉,覺得她很不懂事。“你先忍忍不行嗎?我媽含辛茹苦把我養大不容易。”

“我現在懷著孕,你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魏叔瓊冷笑一聲。“貴母把你養大不容易,我母親將我養大也不容易,不是來你們家受苦的。你要是嫌棄我當初有本事別和我談戀愛,我接受不了這裏的環境更不可能將來和你一樣養你的這些奇葩親戚。”

“你要報恩可以,我拜托你先顧顧你老婆!”她小腹墜著疼的慌,脾氣也越發的衝起來。“我算是受夠你們這兒的風俗了。我拜天拜地拜父母拜祖師爺,我憑甚給你這些七大姑八大姨下跪?我又不認識這些人為什麽要把我辛辛苦苦賺的錢借出去?為了你那個破麵子?”

男人越聽臉色越難看,怒不可遏的高高揚起手掌抽下來。

魏叔瓊氣的胸口上下起伏,一手抓住他胳膊扭到身後去,另一隻手狠狠的向他臉上抽去。

“你……”

她隨了母親笨嘴拙舌,還是比較喜歡……動手。

但她小時候在墨晟家寄養,被養的性子有些軟…好吧,說白了就是當斷不斷。

畢竟當初冥玄渣字寫在臉上了墨晟還為人堅守了二十多年清白,更別提他幫忙帶大的人……

因此,就是攤上個鳳凰男她還是希望自己能改造對方而不是果斷分手離婚走人。

但是……她的改造…是家暴二十四小時不停?

“你敢打我!”他怒氣衝衝的捂著臉質問道。

不愧是裴明霖家姑娘,她反手又給了他一巴掌,剛好對稱。

“呸……”他吐出了一口混合著口水的血,以及……一顆雪白白的牙齒。

“是你先打我的,我是正當防衛謝謝。”她毫無心理負擔。

屋裏來吃飯的七大姑八大姨聞聲紛紛出來,七嘴八舌的討伐著魏叔瓊。

“哎呦…俺滴寶貝兒子啊…”斐媽從屋子裏跑出來,趕忙扶著他怒視魏叔瓊。

斐媽五短身材,腰肢臃腫,長指甲縫裏全是黑泥,生一副刻薄之相。

“你居然敢打男人?一點都不孝順,真不知道我家良任看上你那一點兒?要是放到我那時候,你這個死丫頭就該被打……”

生在魏征家裏,自小見的吵架往往是二人對罵旁聽者沒有相同文化功底還會認為二人在互吹的那種,根本不會想到她有一天會被潑婦罵街。

誰還不是個小公舉怎麽地?

“剛才是他先打我的。”魏叔瓊咬牙切齒。“明知道我懷了孕還打人,要不是我小時候跟母親學了幾招……嗬,你們家的高攀不起,拜拜。”

她衝回屋拿了行李就背著往出村土道上跑,斐梁任看看妻子看看母親一跺腳追了上去。

畢竟他吃穿住行都用著老婆的,現在要是和老婆離婚他隻能喝西北風。

小夫妻吵架時,魏征正在賭氣的要看看閨女自己怎麽折騰,裴氏在地府練兵,口口聲聲說要來拯救魏叔瓊的崔玨……倒是來了這座山附近……可惜迷路迷的自己都不知道在哪兒了。

“千萬不要激動玄成……”

她放棄搶救的癱在像是被燒焦的土地上,滿臉疲憊的拿著手機打電話。

“你放心,我沒激動。她自己作,老子讓她嚐嚐作的滋味!自己做的事情自己要學會為此負責。等她什麽時候主動找我玩再出去,你別管她!別告訴仙雴,我要讓她自食惡果!”魏征在電話對麵斬釘截鐵的說道,擲地有聲的聲音有些鼻音。

窗簾緊緊封住了室內的昏暗,紅木的辦公桌十分貴重,一旁還擺著兩盆富貴竹,典型的老幹部辦公室陳設。

這樣的陳設本來應該擺放著無數重要文件,隻可惜上麵現在堆滿了白色的紙巾團。

嗚嗚嗚……真的太讓老父親傷心了……

魏征掛掉電話,扯過一張紙巾擦擦眼淚鼻涕,咬咬牙決定狠心不去管女兒。

但是……眼淚忍不住啊……

悲傷逆流成河,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啊……他老魏家作了什麽孽啊,一個女婿比一個女婿坑爹。

不行,他忍不住了。

於是,魏征拍手叫道。“再送一包,不,一卷紙來。”

電話對麵的崔玨還以為魏征多堅決,果斷不再插手對方的家事了。

抬頭環顧四周,殘枝枯樹歪歪斜斜,焦黑的橫亙在麵前。

荒涼貧瘠的土地毫無盛夏的生機,筆直向天的焦黑樹木似乎還在為不久前的森林大火書寫碑文。

她到底是跑到什麽地方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