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昔商君立木,今崔玨相親

第13章 昔商君立木,今崔玨相親

頂著黑眼圈的眾人用過晚餐方便麵後,李胤回到解刨室對著屍體各種猜各種推翻,李城決定帶上崔玨去審問楊妍,畢竟蹭蹭人家的福氣,也許真能申出來什麽呢。

警察討厭的不是那種心理素質強大狡辯的犯罪嫌疑人,而是像她這樣耍無賴死活不說的,尤其是在證據不全的情況下。他們一沒孽鏡二不能逼供,還能怎麽辦?靠心理學人家根本不理你。

“楊女士,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道理你也明白,你也承認當時你在作案現場了,主犯已經死亡,你為什麽還不交代!“李城沒啥經驗,隻能苦口婆心的勸道。

楊妍看出他們證據不足,到了時間就隻能乖乖放人,死活不承認自己是幫凶。

該國法律的基本原則是無罪推定,公安機關需要舉證證明嫌疑人有罪,而嫌疑人不需要舉證證明自己無罪,因此,很多時候就算是犯罪嫌疑人做的,隻要死不承認就能被釋放。

王隊何嚐不知道這個道理,眼見時間一點一點流逝,他們去現場搜查也沒有找到任何當年的線索。估計她的那支筆已經早不知道被扔哪裏去了。

李城無助的看了眼審訊室的一個角落,崔玨隱身站在那裏,而他們兩個塗牛眼淚了,能看得見崔玨的魂體。

可是,那裏空空蕩蕩,別說鬼了,連人都沒有。

這個時候,一名女警官推開門,走進屋子。

“王隊。”她先是向王隊微微點頭,隨後麵無表情的將資料放在桌子上。

“死者被殺時帶有一本清朝時期手抄本的玉曆寶鈔,保存完好,是她剛買下不久的。社團活動需要,她就帶來了一次。當時是用密封袋包裝的,打鬥中損毀不了。當時你與宋某受死者資助,是貧困生,雖然那書不是很值錢,也有五六千左右,你們定然是拿了。若你未出力,當年又如何拿著那書在網上賣出,買了個五千多的包呢?想必,以你時常幹農活的力氣來對付她,肯定會像當年你把她打暈且殺死她輕鬆吧?“

女警冰冷具有壓迫性的聲音從她頭頂響起,不知為何,她忽然就慌了。

“我沒殺她,殺她的是宋稼!我也是鬼迷心竅才打暈她的!誰知道她當時還活著啊!”她跳起來尖叫道,隨後好像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一樣,繼續緘口不言。

她離開審訊室後,女警登時變做崔玨的樣貌服飾,無奈的安慰著李城。

就算這樣,口供也是不足的。法庭上她的律師以證據不全,警方以非正當手段為由給她還從輕處罰換了六個月刑期,據說是她榜上的一個大老板還為她爭取到了緩刑假釋的機會。

等回了會議廳,一眾警官都咬牙切齒的,誰都沒看見,崔玨悄摸悄的在口袋裏的小本子上改了幾筆。

然後,據說回家的楊妍晚上天天見鬼來索命,把那大老板都惹煩了,直接和她斷絕關係

對此,正在地府直播給她看的衛紫笑表示,錄個全息視頻,做個逼真特效,變個駭人死相,高科技萬歲。

再後來,因為鬼太嚇人,她嚇的去自首了。成功給自己換了六年刑期,據說在監獄裏沒多久就被鬼嚇死了。

崔玨特地的去看了一眼地獄受刑的二人,衛紫笑因為擅自報仇被流放地獄當監管鬼差沒工資,此時此刻正在給二人上刑。她惡趣味的照下二人被鬼差壓著轉地獄的照片,轉頭發給了王隊李胤他們。

搞定惡鬼後崔玨就全心的窩在家裏寫年終總結,至於學校的事情,反正放寒假了,身為不怎麽稱職的老師,她還是選擇在時間與外界不同的空間裏花知識儲備寫一本足以讓人驚豔的學術著作,以此為借口偷閑。

此時此刻,年終總結剛摞在冥玄辦公桌上的崔玨哼著小曲坐在沙發上看報紙,一邊看,一邊大笑不止。

不要問她為什麽笑,請看報紙標題。賞善司魏征驚現人間警察局,腦袋被門夾慘不忍睹。這是道德的敗壞還是人性的泯滅。

魏征暗搓搓奪過報紙,剛看到標題就氣的火冒三丈,正準備和崔玨辯駁起來時,一道電話鈴聲打破了二人的對峙僵局。

崔玨拿起手機,點了接通,甜美的聲音從中傳來。

“師父,今天中午有空嗎?“冥璉用甜美清亮的聲音說道,尾音微微上揚,十分可愛。

問人中午有空嗎一般是想約你出去吃飯,崔玨肯定回答有空。

“有空啊,那就好。是這樣的,昨天晚上您去禦書房送總結時手機響了,我替師父您接了後發現是您之前約的相親公司問您今天中午有空嗎,有合適對象,請您去相親,我替您答應了。時間在今天中午十一點半,去悠時餐廳。”

說罷,她心虛的掛了電話……

“老子以後再收一個徒弟就下十八層地獄!再分一個法身就辭職不幹!“但聽別墅裏一聲響徹雲霄的吼叫,崔玨徹底抓狂。

“怎麽了,小殿下坑你了?”魏征幸災樂禍的問道。

“我法身之前去找人介紹對象,現在要我去他家相親,我徒弟答應了!我要是不去就得背上因果。無信之人怎可修地府之法···”崔玨蔫了,端起茶幾上的香茗抿了一口。

“噗!“魏征把嘴裏的茶全噴了出去,想笑又不敢笑。

“所以,我決定,我還是去吧。魏賢弟,請為我送行”崔玨一臉的悲壯,騰的站起來道。

魏征又一下子把茶全噴了。“崔子玉,你鬧啥嘞!你真要去啊?萬一成了怎麽辦?你這張臉是個男人都想娶回家。你對得起畫仙小鶯瀲茶雲夢她們嗎!”

“鬼而無信,不知其可也。教不嚴師之惰,我徒弟的鍋,我得背。不然要是讓冥璉去相親,陛下和墨妃回來得滅了我。”

魏征舉起茶杯。“崔兄,在下敬你是條漢子!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

她瞥了魏征一眼,說道。“我又不是去弄死我相親對象去,我這叫知死不可讓,願勿愛兮。明告君子,吾將以為類兮。”

不知為何,她這次居然沒有迷路。提前五分鍾到了餐廳坐下,她便想著如何見一麵就溜。尋思著,對麵便坐下一個男人。

“你好,我叫李勇,三十歲。你是來相親的嗎?“隻見他五官端正,雖然稱不上帥,但是至少看著順眼。崔玨隻覺得他印堂發黑,運勢一見就是比她都倒黴催的那種。而且,他父母宮發黑,估計他爹娘活不了多久了。

“呃,鄙人姓崔,二十有七。”她險些將你印堂發黑脫口而出,頓了頓隨口回答道。她若是說真實年齡,怕是會被送入精神病院。

李勇看來也是以貌取人之輩,先是一癡,後略愣了愣。“你學曆是什麽啊·,我目前是某企業的經理,月薪一萬左右,學士學曆··”

她下意識的想說隋唐年間進士或者宋朝時的官職之類的,還未說出口,耳朵裏便響起一聲傳音。“你要是敢答隋唐年間進士我就刨了你墳去!”魏征惡狠狠的說道。

沒錯,此時此刻魏征鍾馗等人正坐在咖啡廳的另一邊看她笑話。

“我是學古文化,考古的雙料博士,現在在濼省大學任考古係教授。”她話音未落,正準備說出逃相親寶典然後溜人,沒想到旁邊的座位上一屁股坐下來一個熟人。

她看著眼前的老婦人十分眼熟,但是就是想不起來她是誰。

“姑娘,我給你說。我兒子可好了。現在是某企業的經理,光月薪就上萬。上過大學的好男人不多了···”

“···”崔玨一直想開口,但是她沒給她機會。

“你會洗衣服做飯就行,我們家養的起你。你以後和我兒子談戀愛工資一定要給我們,女孩子手裏不能有太多錢。對了,看資料上說你是學文的,要不為我兒子做一首詩聽聽。“

終於給了她一次說話的機會,她當即背了一首之前做的詩,名叫:哭李商隱。這是一首悼亡詩···

還不等她們兩個明白是什麽意思,騰的站起來說道。”恕我失禮,先去。“

罵了人還不趕緊溜,反正有人接應著。

“美女別走啊,我覺得你如果可以做全職主婦的話我們可以談談···”這是李勇的聲音。

“喂,我兒子跟你說話呢!”王春花也騰的站起來不滿的說道。

坐在一旁的陸之道猜拳輸了,被推出來救場。他隻能滿不情願走到崔玨桌邊,說道。

“子玉兄,魏征尋你。要我來救場。”

他在桌邊站了站,待到看清這兩人的容貌時,登時驚訝至極。

“王春花!你氣運不是被削沒了嗎?說好的子孫不肖這特麽是個媽寶男吧!”他脫口而出。

陸之道是察查司的鬼,察查司的鬼都是能上的了屋頂,躲的進缸底,說的了十國語言,寫的了新聞報道的鬼。正所謂十佳好特工,十佳好狗仔,無論是關於人善惡,還是關於某些機密,隻要交給察查司,就能查他個底朝天。他也不例外,對於人臉,那可是過目不忘。

原來她就是那個拋棄親女,死後要入石壓地獄還被陽世人告陰律司的那個老婦啊。雖然因為裝束的變化,光線的變化崔玨沒認出來,但是陸之道可是給認出來了。

隻見那王春花腳一軟,險些跪在地上。

“哦,原來你就是當日在庭下狡辯的那個婦人啊。李招弟死的可是真慘,對了,她沒給你們托夢嗎?俗話說閻王好見小鬼難纏,你要是對人態度再不好,人家一不小心弄死你們,我們也回天無力。正好直接送你們下地獄。”?崔玨掏出折扇來,在桌上輕敲了三下,淡笑著說道,

王春花嚇得兒子都不管了,落荒而逃,好像身後有惡鬼追著一樣。

“走罷,子玉。本來還想看你笑話,沒想到你卻把她人弄成了笑話。話說你寫悼亡詩送人嘴未免忒毒了罷?”陸之道輕笑了一聲,說道。

她走向三人的座位,坐下,點菜,一氣嗬成。“要不我做美人詩?對著那張臉我可寫不出來。今天玄成請客,以賀上報之喜。”

剛才笑崔玨笑的最歡的就是魏征,她自然是要報複回去的。

陸之道微微擺手,說道。“玄成要請也要請道喝酒,畢竟這可是我動用精銳鬼差照下你來登報的,撰寫者都是一位連中三元的才子,我還特地送了他一顆七竅玲瓏心。”

還不等魏征發火,鍾馗便爽朗的大笑開來。“你到底有幾顆七竅玲瓏心啊?到處亂送。喝酒是可以的,是漢子便要一醉方休,不若晚上我們去嚐嚐這凡間的酒樓?”

“死的人千千萬萬,轉世後才華不變,心卻留在了地府,你說我有幾顆?說起吃,還是子玉厲害,誒,今日你為何不說話了?”陸之道談笑間發覺不對,低頭一看,這一桌子菜全被風卷殘雲的吃了個幹淨。

崔玨笑著接下話。“因為有吃的誰還說話啊。”?眾人:······

“吃就吃!反正我們仨都沒帶錢。本來就打算叫你付賬來著。”陸之道哼了一聲,準備叫人來結賬。

她攤了攤手。“本身我就沒打算在外麵吃,反正相親我是打算見個麵就溜。冥幣倒是帶了,你敢花?要不玄成你請客,晚上我請大家吃,新開了一家長安酒樓是不錯的,順帶捎上其他幾個人,熟絡下感情,對我們在凡間活動比較方便。”

魏征無奈,當即打電話叫魏叔玉過來送了錢。當服務員看見魏叔玉喊魏征爹的時候,那眼神讓他永世不忘——就好像看變態禽獸灰社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