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旱魃

第10章 旱魃

花花點點頭,同我一起走過去:“咚!咚!咚!”的聲音聽得更加真切了,有東西在門那邊撞門。

銅門上都是銅鏽,看起來很厚重的門,我們倆站在門前,那邊又恢複了寂靜。

花花問:“走了?”

我伸手在門上:“咚咚”地砸了兩下,寂靜了半響,那邊感覺是卯足了勁了就開始撞門!

“咚咚咚咚咚!”速度很快,把我們都驚得退後了幾步,厚重的銅門被撞得不斷地掉下銅鏽。

我盯著被砸得咚咚響的銅門罵道:“奶奶的,我有不好的預感”

就在這時,四周又安靜了下來,那是一種奇怪的寂靜,讓我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吱——”銅門向我這邊緩緩地被推開一條縫,在那段難聽的摩擦聲過後,一隻很長手指的手從門縫裏伸了出來!

“快跑啊!”我大喊一聲,發現花花在這時已經搶出好遠,我也趕緊往她追去。

拳頭裏的手電光在水道頂晃來晃去,我一腳踩進水裏,冰涼的水讓我恢複了平靜,我停下來想往回跑,但是在後麵的花花直接把我撞倒。

水道有傾斜的勢頭,且很光滑,這麽一倒下去,兩個人就往下滾了,滾了老長一段路,接著狠狠地撞上了水道的盡頭。

“你大爺的我的腰差點被撞斷了”我罵罵咧咧地站起來,渾身上下滾了一身的青苔,衣服上勾了很多長長的頭發,我暗想這娘們怎麽才往我懷裏這麽蹭幾下就掉這麽一大團的頭發,一看她紮得好好的頭發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不會他媽的在水裏有什麽死人吧?我趕緊把頭發都扯下來,粘在手上也怪不舒服的。

我撿起靜靜躺在一邊的手電,花花在一旁用洋文罵髒話,一邊把手槍的水甩幹。

“我們這是滾到哪了?”我看見前麵有個出口,外麵又是一個蓄水池:“我的媽啊,這個墓主是條魚嗎?建這麽多蓄水池,有病啊”

這個蓄水池沒有髒東西,也比剛才那個淺了不少,一樣的是,蓄水池裏麵也有幾個像這樣的水道口。

花花擦幹了手槍,就想下去,結果又突然想起我,我就隻好老實地先下去了。

這個蓄水池分成兩層,下麵那一層小了一圈,蓄水池的第二層就建了幾個水道口,我可以從這裏直接跳到第二層,我照了那幾個水道口,跟剛才過來的那個幾乎是一模一樣。

花花在上麵用手電照,忽然蓄水池底下亮了一下,像光一樣但快就消失了,花花很快從上麵蹦了下來,跳到第一層下去,然後慢慢地找。

直到看見那個發光點才知道隻是一隻吃完的罐頭盒反光了。

這時我看見在第二層的角落了堆了幾隻罐頭,還有一些冷煙火,我剛想知會花花,偶然發現對麵的水道被我的手電一照有光反射出來。

而且是兩盞,很古怪的藍綠色,什麽鬼東西啊,我心想,調試了一下狼眼的光,想再看清楚些。

突然,那兩盞燈移動了起來,速度越來越快,兩盞燈晃得越來越快,終於,我看見了,那不是燈,而是一個旱魃的眼睛!

花花還在下麵呆呆地看著,我大叫了一聲:“快躲開!”

那個家夥就從水道裏衝了出來!從對麵跳過來把我撲倒了!

旱魃在我的頭頂“呼哧呼哧”地喘著氣,它戴著摩托頭盔一樣大的青銅麵具,是個惡鬼的臉,粗壯的手臂像牛的蹄子似的,皮膚上布滿了龜裂紋,身上套了件薄薄的軟甲。

旱魃的兩隻手像石頭一樣堅硬,一邊用力地捏著我的肩膀!另一隻手來扯我的胳膊。

這鬼東西想把我的胳膊擰下來!他這麽一邊扯著一邊把我拖到第一層下去,接著又用手來擰我的腦袋,這鬼東西大概有兩米多高,很大塊頭,胳膊被他攥在手裏骨頭都像要被捏碎了一樣,想叫都叫不出來了。

旱魃掐著我的脖子一邊來擰我的胳膊,眼看著就要身首異處了,我發出了一種強烈的求生欲望,我抱著它的手臂騰空雙腳使勁地踹在它的心口上,硬邦邦地像踹在一塊石頭上。

媽的啊,真他娘倒黴啊。

旱魃捏著我像捏皮球似的,把我按在地上,我透過旱魃的褲襠下看見陸選在拉保險,她說:“嘿!蠢東西!”

旱魃聞聲回頭,恰好陸選扣動了扳機,子彈把旱魃掀了個跟頭,重重地壓在了我的身上!

“我幹你娘啊~”感覺被它一壓像被車軋了似的。

旱魃一下子從我身上跳起來,像狼一樣手腳並用地奔跑了過去,速度很快,陸選慌張地開了幾槍,除了喝退一下旱魃,幾乎是沒有什麽用處!

陸選打了個空彈,眼見旱魃正在迅速逼近,又不知覺地罵了幾句洋文,快速地掏出個彈夾,剛把子彈壓進去就被正麵拍飛了,池底非常滑腳,陸選滑出一段距離又很敏捷地站了起來,然後率先向旱魃跑了過來,旱魃也朝她撲了過去,就在快要撞上的時候,陸選往地上一躺,直直地從旱魃的褲襠下滑了出來,同時大喊:“別站著了快跑啊!”

感覺被耍的旱魃有點生氣似的,很快就後麵拽住了陸選,狠狠地往地上一摔!就像殺魚前先把魚在砧板上摔暈一樣,看得我脖子一緊。

媽的,可別真暈過去,一暈過去什麽都完了。

旱魃把陸選提了起來,就像提一條死屍,幸運的是,她還有知覺,她的雙手還很靈活,不過落在旱魃手裏有多少時間都耗不起了,得趕緊把旱魃趕走。

這時我忽然想到岸上有幾個冷煙火,這東西躲在墓裏應該都怕光,先用冷煙火把它趕走再說。

我趁著旱魃注意力都在她身上趕緊爬上第二層,剛拿到一把冷煙火,一顆子彈就從我的腳邊飛過去了,那個槍聲太過真切了。

我僵硬地轉過身,看見那娘們的槍口正對著我,她的手使她的槍對著我,可以確定的是,她是想打死我,這娘們是以為我要逃跑所以對我開槍。

我捏著打亮的冷煙火看著她,剛剛想要救她的熱情忽然像澆了一盆冷水似的漸漸熄滅了。

她被旱魃抓得臉都扭曲了,纖瘦的身子好像隨時會被折斷,我確實是有遲疑了幾秒,然後我閉著眼睛大罵了一句:“去你的!”把手裏的好幾隻冷煙火扔了出去,悉數掉在了陸選的腳邊,果然,旱魃瞬間像見了鬼似的蹦開老遠了。

我暗自想到,能逃過這劫就兩清了。

我跑到下麵,扶起臉色鐵青的陸選,旱魃逃到光外等待著,不知道為何冷煙火熄滅得比我想象中得要快,就像樓層到了深夜時,燈是一盞接著一盞滅了,每滅一盞就在我心裏敲了一記警鍾。

懷裏的陸選失魂落魄地看著我,眉眼低垂,似要放棄的樣子。

天要亡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