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摽梅之年，可有良人？（下）

第64章 摽梅之年，可有良人？（下）

盛王緩緩道：“第一，若戰必至滅族；第二，若為友必有一族背信棄義；第三，若通婚必生妖孽！”

步蘅已猜到了，皺眉道：“可是……毗犀國的這位高人隱士與那位渾穀國女子不信詛咒，還是成親了……”

“不錯，檀彥之便是那個妖孽。”

步蘅忙道：“怎麽能說他是‘妖孽’呢！”

“兩隻眼睛顏色不一樣，這還不夠妖孽麽？”

“他不過是一隻眼睛像父親，一隻眼睛像母親罷了……”

盛王愣了一會兒，若有所思地道：“我母妃也這樣說……如果我一隻眼睛像父皇，一隻眼睛像母妃，也會如他一般怪的……”

步蘅聽他不以王爺自居，與自己的下屬對比，心中又生出幾分好感，便道：“我聽王爺方才說‘我毗犀國’，是不是王爺的母妃是毗犀國人？”

盛王有些奇怪，反問：“你竟不知？”

“我自小在外學藝，一兩年才回來一次，對上京的事知之甚少。”

盛王低聲道句“果然如此”，才回答：“我母妃乃是毗犀國的公主。”

步蘅心道，這個王爺原來是毗犀、大梁兩國皇族後裔，出身之貴，竟還在其它王爺之上……可是為何，那次見他，他會在九華寺內坐著讀書，倒似是在那裏久居的。

盛王見她不語，隻望著自己出神，一笑道：“你隻望著我做什麽？”

步蘅一時語塞便道：“沒什麽……”

盛王想了想道：“哦，難不成，你是在想，我若生得兩隻不一樣的眼睛，會是什麽模樣？”

步蘅卻“嗤”地一笑道：“那應該和檀彥之差不多吧！”說完又後悔，心道將他比作檀彥之他應該會生氣吧！

不想，他反而莞爾一笑道：“你說，我若是眼睛也和他一個樣，會不會比他更好嗎？”

步蘅便紅了臉，心道：隻怕那樣的眼睛隻能生在他臉上，才會讓人覺得好看……然而對著盛王她隻能道：“王爺姿容如神，天下獨絕。想來，也是好看的吧……”

“‘也是好看’……”盛王似笑非笑地望著她，“你這話說得有趣……你覺得他好看？”

步蘅心裏一跳，低聲道：“……不好看嗎……”

盛王點點頭，隱隱一笑。

步蘅見他不語，隻參禪似地望著自己，便道：“天色不早了，王爺這般身份，不宜在這裏久站，還請王爺早些回去休息吧。”

盛王仰頭看一看月亮，點一點頭道：“本王的名字，乃是一個‘瑈’字，那是一種玉的名字，你記好了。”

語調不容質疑，步蘅便道：“是。”

李瑈將左手伸出攤開，簪子就在他掌心。步蘅伸手要拿，李瑈卻又將手卷起道：“此物先放在本王這裏，待你畫好了扇子，用扇子跟本王來換。”

步蘅道：“扇子我好好畫便是，王爺若拿去此物，我拿什麽還給壽王？”

李瑈笑道：“這可不關本王的事，本王隻等你的扇子。”說完這句，他便轉身向著樹梢一躍而起，在那裏停了一下，說了句“本王住在九華寺”才又幾個點躍，消失於夜色中了。

步蘅見他如此，不禁又想到那夜的檀彥之。

說來便來，說走也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