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姨娘上門
第八章 姨娘上門
接連幾日下了大雪，好不容易見著冬陽。李曉婉將養幾日，身子恢複些許，便是讓小茜摻著自己起身想去院裏走走。
“姑娘，聽說院裏的紅梅開了，很是漂亮呢。”小茜原是李曉婉房裏的二等丫鬟，貼身伺候這等差事本是輪不到她的，但李曉婉有意提拔，將她提為房中大丫鬟。得了李曉婉的賞識，小茜待李曉婉越發用心。
原先李曉婉房裏的大丫鬟綠袖是用不成的，李曉婉記得，前世清風閣著火的時候，唯有小茜是真心救火的。還為救她毀了半邊容顏，而那時的她鬼迷了心竅，嫌棄小茜回去容貌醜陋不堪將她送到鄉下的莊子。
現在重活一世，李曉婉自然不能重蹈覆轍。
“是麽，那咱得瞧瞧去。”想著舊事，李曉婉待小茜神色柔和些許。
兩人才從暖閣出來，冷不丁被院裏傳進來的聲音嚇了一跳。
“你們姑娘呢，讓她出來見我。”
“雲姨娘，二姑娘還在病中，老太太說了，任何人都不得打擾二姑娘養病。”
“嗬嗬，她將我兒害成那副模樣，她居然還能心安理得的養病。看我今日，饒不了她。”聽著院裏丫鬟的話，雲姨娘更是生氣，推開跟前擋路的婢女，徑直闖屋裏闖。
“小茜，去給雲姨娘奉茶。”人都進來了，李曉婉索性就不出去了，在外室的軟榻上坐下，示意小茜奉茶。
雲姨娘就站在堂上，幾片雪花沾在她的發梢，倒顯得她一頭秀發越發烏黑。
“雲姨娘且坐。”李曉婉一臉慵懶，虛抬下手指向下首的位置。
想起李婉雪還在祠堂受苦，雲姨娘就恨毒了李曉婉，哪裏還能安坐，直接指著李曉婉的鼻子罵起來，“你這個狠心腸的賤蹄子，我雪兒到底是何處得罪你，你竟是如此禍害她。”
“雲姨娘若是想讓三妹妹被關的久些，隻管罵。”李曉婉壓根兒沒將雲姨娘放在眼裏，若無其事的在唇邊扯了縷笑意，娓娓啟唇。
她似有若無的眸光宛如湖麵上的波瀾，風輕雲淡的從雲姨娘臉上掃過去。
“三妹妹受罰，那是祖母的意思。難不成，雲姨娘是對祖母不滿？”
“你，你少拿老太太來壓我，若不是你挑起是非，老太太又豈會處罰我兒。”雲姨娘頓被李曉婉梗住咽喉，恨恨的從唇齒間擠出幾個字來。
瞅著她咬牙切齒，苦大仇深的模樣，李曉婉眉眼的笑意反而拉的更深些，“雲姨娘，我若是你，定不會在此糾纏。本以為你是個明白人，不曾想，噗。”
沒把說明白，李曉婉掩唇低笑出聲。
雲姨娘被她惹惱了，霍的一下站起來，“你這話什麽意思，別遮遮掩掩的。”
李曉婉將落在雲姨娘麵上的目光收回來，順手端起旁邊案上的茶盞，漫不經心的撥弄著裏頭的茶梗。
“雲姨娘受寵，這是李家上下人盡皆知的事情。而整個李家，祖母最疼的便是三叔。我爹沒妾室，我幼弟又從娘胎裏帶來弱症，我娘親是不得祖母喜歡的。祖父的爵位，日後還不是落到三叔頭上。姨娘不該好好籌謀著，如何給三叔生個哥兒，處處與我為難是什麽道理。”
雲姨娘的神色瞬間怔住，看著李曉霞的目光深沉少許，“什麽叫我與你為難，是你與我為難。你將我家雪兒害得，被老太太罰跪祠堂。這天寒地凍的，她如何受得住？”
“受不住那也得受著。”不等雲姨娘話落，李曉婉將手裏茶盞往案上重重一放，眸光變得淩厲起來。
“雲姨娘若真為三妹妹好，就該教她莫受別人唆擺。姨娘且想想，三妹妹入家塾讀書識字也好些年，為何大姐姐成了名揚京都的才女，而三妹妹卻一事無成。為何每次我遇著事情，皆是三妹妹在前頭背黑鍋。姨娘是個聰明，這其中門道當真不懂？”
話到此，李曉婉音色加重，故意頓了頓才繼續道：“姨娘，你是三房的姨娘，而我是大房的嫡女本就礙不著你的事兒。倒是我聽聞，原先那三嬸娘本是要許配給我父親的，奈何我父親非我母親不娶，才嫁與三叔。這是三嬸娘跟我大房的恩怨，姨娘何苦給別人當了槍使。”
“竟然，竟然還有這層！”李曉婉話說完，雲姨娘驟然愣住。
李曉婉不以為然，聳了聳肩，“不然，如何說得通三嬸娘處處為難我們大房的。原本，我們也礙不著她什麽事兒不是。”
其實，李曉婉說的也沒有錯，蔣清霜本就是跟李承暄有婚約的。奈何李承暄認準了阮笙，不願他娶。為保全兩家麵子，才讓蔣清霜嫁給李承然。
前世的時候，李曉婉偶然聽蔣清霜說起的。
“好呀，好你個蔣清霜。沒想到你藏的這樣深，竟是將我們母女當槍使了。”聽李曉婉說的這樣多，雲姨娘自然反應過來。
她仔細想想，還真如李曉婉所說的。她是三房的姨娘，本就跟大房沒有瓜葛。李曉婉也沒有去陷害李婉雪的理由，說來，都是李柒月跟蔣清霜，將李婉雪推到前頭擋槍了。
“二姑娘，你與我說這麽些，就不怕我轉頭去告訴三夫人？”正要抬步離開，臨出門前雲姨娘突然回過頭，看著李曉婉。
李曉婉也抬起頭，含笑回望她，“雲姨娘想說便去說，莫說雲姨娘說了無人信，便是三嬸娘信了，又能奈我何？她總不能將這些話都與祖母說去，再說了，祖母不會信她。”
“嗬嗬，二姑娘好心思！”聽了李曉婉的話，雲姨娘笑出聲來。
李曉婉也笑著答：“好心思也不如好運氣，那我就先祝雲姨娘，首先生下三房的哥兒。”
“承您吉言。”李曉婉這話可是說到雲姨娘心坎裏，三房隻有兩個姑娘，尚未有哥兒。若是她能生下第一個哥兒，那她的地位……雲姨娘頓時喜上眉梢，笑眯眯的離開了清風閣。
目送著雲姨娘離開，李曉婉半眯眼眸，笑的意味深長。
接下來，可是有熱鬧看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