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順風順水
第十九章 順風順水
李曉婉沒有在霏月齋坐太久,約摸半柱香的功夫,她就離開了。她親自將玉如意送去安壽堂,又以萬兩黃金不好攜帶唯有,央著老夫人幫她換成銀票做嫁妝。
老夫人都允了,讓羅媽媽帶人去辦了此事。拿到銀票後,李曉婉馬上跟小茜換身男裝,從角門偷溜出府。
世事瞬息萬變,她雖然重生歸來,卻也保證不了什麽。但是重活兩世的驚豔告訴李曉婉,銀子是很重要的東西。所以,她要用手上的這些銀子,換取更多的銀子。
隻要她有錢,哪怕日後離了大統領府,他們母子三人,也能過的很好。
“姑娘,咱們這是?”小茜不解李曉婉的心思,匆匆追上她的腳步輕聲問。
路上人多耳雜的,李曉婉不能跟她解釋太多,低聲道:“隨便逛逛,說不定能踩到好運呢。”
她話剛落,猛得聽見一聲尖銳的馬鳴聲。隨著急促馬蹄聲傳來,街上的人慌做一團。果不其然,一隻失控的駿馬從前方奔來。
李曉婉跟小茜離的尚遠,迅速避到一旁。眼看著駿馬狂奔過來,一個兩歲的孩子突然衝到路中間。
“哎呀,孩子!”路人驚叫出聲。
李曉婉皺了皺眉,在千鈞一發之際衝出去保住孩子滾了幾圈,滾到旁邊去。才讓懷裏的小孩,免遭馬蹄踐踏。
“姑娘,你可還好?”馬背上策馬之人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總算將駿馬製服,忙過來看李曉婉跟孩子情況。
“孩子,我的孩子!”孩子的母親也跑過來,哭的淚流滿麵。
“孩子沒事。”李曉婉站起身,拍去自己跟孩子身上的灰塵,將孩子還給孩子母親。
孩子母親連連道謝,李曉婉擺手婉拒。在李曉婉轉頭看到策馬男子時,臉色不複見孩子母親的笑臉,“當街策馬,你是不在意自己的命,還是不在意別人的命呢?”
男子自知理虧,忙給李曉婉道歉,“是在下的錯,這馬平日裏很是溫順,卻不知為何突然發了狂。公子可有傷著,可要去看大夫?”
“不必了。”李曉婉擺了擺手。
“公子為人仗義,在下陸玉明,敢問公子尊姓大名?”見李曉婉要走,男子急忙又問。
“陸玉明?”聽到男子的名字,李曉婉頓時站住腳步,“你是陸玉明?”
李曉婉是知道陸玉明的,大荀第一富商,更是大荀的皇商,富可敵國。不過算了算時間,他眼下隻是個普通的富商,還不是皇商。
她若是與他結交,跟他合夥做生意,還愁沒銀子?
“公子認識在下?”陸玉明因李曉婉的話有些詫異,茫然的看著李曉婉。
“聽過公子大名呢,當年大荀遭逢旱災,民不聊生。是公子慷慨解囊,給百姓施粥,救萬民於水火呢。”這事兒陸玉明是做過的,所以李曉婉順勢拿出來說。
陸玉明被她誇的不好意思,撓了撓頭,“公子過獎了,不過是舉手之勞。”
“公子過謙了,在下李蕭晩,乃是大統領府李家的遠房族親。”李曉婉也跟陸玉明抱拳見禮,隨意謅了個假名。
陸玉明也不懷疑,跟李曉婉相互見了禮。
跟陸玉明搭上線,李曉婉心情是很愉快的。加上南宮夜那邊也有消息,說是尋到巫賢了,也就這兩天巫賢就入京幫李墨軒看診。
不得不說南宮夜辦事很效率,兩天後巫賢果然來到李家。巫賢說李墨軒的隱疾並非不能治,隻是需要幾位藥引,東海鮫珠,七色蓮心跟墨玉蓮華。
這幾味藥引都是奇珍異寶,讓李曉婉的心起起落落的。但是好在得知李墨軒的病還沒耽誤時間,也算讓李曉婉寬慰。
忙活著李墨軒的事情,李曉婉在霏月齋呆到天色漸晚才回到清風閣。見到老太太新派到她身邊來的兩個丫鬟蓮舟跟竹渲正等著她。
“姑娘,二夫人命人送來了四套春裝,還有一些頭麵。二夫人說,春季宴席多,還請姑娘主意打扮。”
“哦。”李曉婉往那些東西上頭掃了幾眼,就知道陸晴嵐的心思。
李家的幾個女兒都將及笄了,正是尋找婆家的時候,陸晴嵐哪怕不為大房跟三房的女兒著想,也得顧著自個兒的女兒。但如今李家是陸晴嵐在掌家,她不好做的太過,隻能捎帶上其他人。
陸晴嵐本就是安平侯的嫡次女,身份尊貴的很,自然多的是人請她過府參加宴席。
李曉婉無意這些,但也不能不給陸晴嵐麵子。
熙熙攘攘中,首先邀請陸晴嵐過府飲宴的乃是定國公府。
無非就是些婦人的聚會,各自帶上家中女兒,然後交換信息。若是看對眼了,就可深入了解,上門提親。
李曉婉懶得周旋,便躲在席位最末端,自顧吃東西。
“前些日子,哥哥從白鷺書院歸來為祖母做壽,考了我一個對子。我至今沒對出來,今日這麽多的夫人姑娘在場,不如大家都幫我出出主意如何?”開口的是定國公府的嫡女,沈凝芳。
她話一落,眾女眷便紛紛附和著。
“沈姑娘乃是我大荀的才女,姑娘都對不出來,定是極難的。姑娘就說出來,讓我等長長見識。”
“是呀是呀!”
沈凝芳在眾星捧月中,緩緩吐出口中對子,“金水河邊金線柳,金線柳穿金魚口!”
她話音堪落,場上響起竊竊私語聲。
可一炷香功夫過去了,仍舊沒人對出來。
“如何,可有誰能對出來?”見無人對上,沈凝芳出聲詢問。
場上並無人應答。
這時,沈凝芳眸光流轉,朝著李家的席位望過來,徑直落在李柒月臉上,“李大姑娘,你可是咱們大荀的第一才女呀,連你也對不出來麽?”
李柒月冷不丁被點名,也抬頭望過去,臉色不怎麽好看。
看著兩人的劍拔弩張,李曉婉忽的想起來,沈凝芳也是以才識名聲鵲起。但因李柒月做了一首四絕詩後,第一才女的名號就落到李柒月頭上。
想來,沈凝芳是不服的。
果不其然,見李柒月不接話,沈凝芳又道:“李大姑娘這第一才女的名號該不會是你們李家作假來的吧,不過也是,你們李家滿門兵魯子,懂什麽學識。”
她這話可就說的嚴重了,李家眾人臉色皆是難看。礙著她是定國公府的嫡女,又不好發作。
“玉欄杆外玉簪花,玉簪花插玉人頭。”李曉婉當然不能任由她下李家臉麵,當即對上一句。
“沈姑娘覺得如何?”
沈凝芳臉色頓時就不好了,“你又是什麽人?”
因為阮笙出身卑微,李曉婉是很少出席這樣場麵的,所以沈凝芳並不認得李曉婉。
“小女李曉婉,乃是李家長房嫡女。”李曉婉答。
沈凝芳倒沒再說什麽,隻是冷哼出聲,“哼,也是姓李的。那你再對一個,水有蟲則濁,水有魚則漁,水水水,江河湖淼淼。”
“木之下為本,木之上為末,木木木,鬆柏樟森森。”李曉婉再次對上。
沈凝芳總算無話可說。
“李家的姑娘就是不同,我等都知李大姑娘才學淵博,不曾二姑娘也不遑多讓。”場上多的是人精,三言兩語將言語岔過去。
“可不是麽,我家姑娘若有李家姑娘一半,我就燒高香咯。”
……
場麵再次熱鬧起來,該吃吃該喝喝,沒再有什麽不愉快。
散場之後,李曉婉跟李柒月在上馬車的時候又打了個照麵。有心膈應李柒月,李曉婉特地道:“金無足赤人無完人,今日的事情,大姐姐可莫要不開心。大姐姐第一才女的名頭,誰也搶不走的。”
她不說還好,她話一出,李柒月頓麵如土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