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
很久沒有三個人在一起吃飯,要不就是安然莫名其妙不見蹤影,要不就是湘北忙活社團的事沒有時間,總之次數屈指可數,實在寥寥。
今兒晚上能有機會,實屬不易,湘南也是礙於安然不怒而威的眼神,不敢著急回醫院照看葡萄,一頓飯吃下來沒什麽插曲,湘北有一句沒一句說著近期的一些事情,湘南附和,安然就在一邊點頭聆聽。
吃飽喝足,又歇了半個多小時,湘南看看時間,終歸還是坐不住了。
安然早就看出了他的心思,屁股底下跟坐著釘子似的,恐怕打來吃飯開始,就已經歸心似箭了。
“老板,我剛剛說要帶走的菜,您打包好了嗎?”安然轉過身詢問。
“食材都準備出來了,我怕涼了就沒給下鍋,你再等五分鍾,馬上就好!”
“麻煩您了。”
湘南一臉詫異地看著安然,“姐,你不會半夜還得起來吃一頓吧?”
“吃死我啊!”安然白了他一眼,一天到晚也不知道想的什麽,正經事看不透,還非得瞎猜個歪五六,“你一會兒不是還得去醫院麽,我讓老板炒了兩盤清淡的菜,帶回去給葡萄吃了。”
湘南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反應過來時候,臉上的笑都不知展成了什麽樣子!
安然抬手往自己臉上一拍,滿當當的無可奈何。
怎麽這麽傻!
“葡萄那有護士專門照顧,你別在那待長了,差不多就回來。”肖湘北提醒。
“知道。”湘南點頭滿口答應。他心裏明鏡似的,安然今兒是網開一麵,肖湘北的提醒也絕對不是提醒,完全就是命令,一旦他沒照辦,以後別說是去醫院了,就算葡萄回了學校,也別指著有機會再見麵。
“三位同學,你們打包的菜好了!”
“好的,老板您放那吧,我這就拿走!”湘南一邊說一邊起身,“哥,姐,那我就先走了,你們放心,我一定去去就回。”
“去吧去吧。”安然擺擺手,腳底下都要起風了,還真的假的地說什麽保證話,“路上小心點!”
“知道了。”湘南拿了東西剛要出門,腦子一閃突然想到什麽,轉身又走了回去,“姐,我下午收拾台子的時候撿到了這個,是不是你的?”說著已經把口袋裏的東西遞了過去。
安然瞭了一眼,是一把手指大小的刀子,銀色質地,做工精致,由於刀身本就不大,在湘南手裏顯得越發短小秀氣。
她沒事怎麽可能帶這種東西,削鉛筆嗎?
“不是……”否認的話還沒說完,安然心髒卻驀地一驚,“……我的,是誰的!”說完已經將刀子放進了自己口袋。
“行,那我走了,你們回去慢點吧!”湘南說完大步離開。
肖湘北看向安然,“你什麽時候還帶上這種管製刀具了?”她可是一直主張動手不上刀槍,說那會喪失打架決鬥的意義,還說什麽,強者之間的對決,就得靠赤手空拳。現在卻突然帶上了刀,當然會引人注意。
“這小玩意還不如手工刀大呢,哪能算什麽管製刀具,我就平時削個蘋果,拆個快遞什麽的用用,方便。”
“哦,嚇我一跳,還以為你特意給我準備的!”肖湘北打趣一聲,拿起瓶子自顧喝水。
“嗬嗬!本姑娘要想辦你,一瓶水就搞定了,怎麽可能用刀子這種既容易暴露,又容易失手的套路?”
肖湘北看看手裏還沒放下的水瓶,不由笑了起來,“還真是,不費吹灰之力就把老子毒死了!”說完仰頭一口氣把剩下不多的水全喝了下去。
“怎麽樣,感沒感覺身體被掏空?”安然調侃起來。
肖湘北冷笑一聲,“掏空之前,先把你解決掉。”
“喲嗬,真是半月不見,越發能耐了!”
“是那意思,要不明個也切磋切磋?互下個戰書什麽的,方式你定,我還是可你合適。”
“不必不必,本姑娘可沒有自虐傾向!”
“是啊,自虐傾向沒有,暴力傾向就不一定了。”肖湘北含著笑看著安然,“湘南說,戰後的台上狀況非常之慘烈?”
“什麽啊,你別停瞎謅,湘南的表達能力就是一年級小學生的水準!”安然解釋,“要說也就是惡心了點,哪能算得上慘烈?我不是跟你保證了,這次就是挫挫那個顧冉的銳氣而已,說實在的,要不是怕湘南那小子因為葡萄做出什麽傻事來,我也懶得出麵。”
俗話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況葡萄和安然的關係也沒好到需要挺身而出的地步。如果不是湘南那層關係,她就算知道了這事,都懶得抬一下眼皮,又怎麽可能把旅行都扔了,連夜趕回去。
“真是那樣就好,湘南也穩住了,現在所有人相安無事,我可不希望你又被卷進什麽麻煩裏去。”
“放心吧,顧希那個妹妹就是一嬌縱跋扈的大小姐,要說實力還確實有那麽兩下子,就是太容易被激了,一言不合就開撕,比我還誇張,最重要的,她被激之後就是個瘋子,連最基本的判斷力都沒了,實在是令人唏噓。”
“她很小的時候就母親就沒了,父親一心全在生意上,完全是被顧希照顧長大的,心理多少有些和正常人不一樣,再加上顧希對她嬌慣的厲害,從小到大幾乎都沒什麽要求被拒絕過,變成這樣也很正常。”
安然搖頭歎息,“顧希對她這個妹妹,我是親眼見識了。”以前覺得他這個大少爺雖然玩世不恭,說話做事輕佻又不著調,但至少心底善良,沒這沒那,是個可交的朋友,現在看看,嘖嘖,還真是日久見人心。
雖說他本質不壞,但就衝那定時炸彈妹妹,身邊估計也剩不了多少人。
這麽一想,腦子裏突然就出現一人。
“湘北,那個胡靜涵,和顧希最近怎麽樣?”
肖湘北搖搖頭,“我哪能誰的事都知道。”他每天光是在社團都不能抽身了,怎麽可能還會抽出閑心去打聽別人的私事。
“也是,你就沒對外人的事感興趣過。”安然咋舌。
“行了,不說他們了。”肖湘北正正身子,醇厚的聲音被壓低了一節,“你前段時間說調查尤雅的事,這麽久了,有沒有查到什麽消息?”
談及尤雅,安然自然沒精力再去想別人。
不過時間竟然過得這麽快,一晃就是幾個月。雖然前段時間也會觸及一些尤雅的事,還有沈然,但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每次當她覺得就要更進一步的時候,就一定會出現突發狀況,讓之前所有的努力都付之一潰。雖然很不甘心,也很是懷疑,可就是怎麽都想不出到底是什麽原因,隻得無奈作罷。
這麽一次又一次挫敗下來,要說不灰心肯定是假的,可還不至於放棄,畢竟是張大網,想要分秒之間就把魚抓到,也絕對是不可能的事。
“消息是有,不過也沒什麽用了。”安然說。
肖湘北皺了皺眉,“怎麽回事?”
安然深吸口氣,長歎出去,“程南死了。”
肖湘北當然不可能知道這些事,當初如果沒有蘇清河,她又怎麽可能第一時間就得到這個消息。
“程繼軍貪汙受賄證據確鑿,被檢察院帶走之後,程南可能是怕受牽連,就買了去澳洲的機票,結果飛機失事,直接沉了大西洋。”
“這報應還真是來的措手不及。”肖湘北長舒口氣,似乎對這件事還沒完全消化,畢竟是一條人命,說沒就沒了。就算是命數,那一整架飛機的人也實在不該被他牽連,真是罪過。
“尤雅的死究竟是什麽原因,我也無從得知了,不過幸好惡有惡報,我心裏也好受多了。”
“事已至此,也算給了尤雅一個交代。”肖湘北神色也有些淒然,“她就是把愛情看的太重了。”
安然苦笑,“有些時候,既然不能阻止結局,那坦然接受,就是最好的選擇。不管怎樣,尤雅對程南的感情都無可厚非,所以,就選擇尊重吧。”
肖湘北有些驚訝,“你倒是看開了。”
“差不多吧。我也是套用別人的話。”當初沈風祁和她說這些的時候,她確實感觸頗深。
“不容易啊,能說通你這個生了鏽的軸承。”
安然臉色一變,“你說什麽!”
肖湘北雙手一攤,笑而不語。
“你就等著哪天我毒死你!”安然惡狠狠地恐嚇。
肖湘北依舊是那副欠揍的表情。
“卻之不恭!”
“你大爺!”安然直接一拳頭懟在他肩窩上,人卻沒繃住滿臉笑意,“行了,不跟你扯了,本姑娘回去收拾收拾睡覺了!”
“好。”肖湘北起身去結賬,安然先一步走出了餐館。
秋天的涼意已經非常明顯,安然夾緊了外套,不由打了個激靈!
肖湘北出麵正撞在眼裏,便把自己的外套也披到了她身上。
“中秋一起回去嗎?”他問。
安然看了他一眼,搖搖頭,“還沒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