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信件

第72章 信件

江亦伸手輕輕地摸了摸陸希凡的臉,伸手把她攬在自己的懷裏,拿起旁邊的毛毯把陸希凡裹了起來。

“有些累了嗎?”

“嗯,有一些。我覺得最近總是會有些頭疼。有時候做夢會夢到一些奇怪的東西。”

“那我們先預約一個醫生,去看一下,嗯?”

“這樣也好,我要照顧好自己,他們才不會擔心。”

“乖,我替你揉揉頭。”

陸希凡平躺下來,把頭枕在江亦的腿上。江亦把桌子上的幾封信塞在陸希凡的手裏,伸手替陸希凡揉了太陽穴。

陸希凡捏著信,閉著眼睛沒有去看。

“不看看信?”

“不看,等下跟你一起看。”

“好。”

室內一陣靜謐,客廳裏有些昏暗的光線,柔和的照在兩個人的臉上。歲月靜好,不是非要等到頭發斑白,容顏不在才可以。

兩人臉上的笑容,足以暖化要入冬帶來的氣候變化。在這無窮無盡的時光裏,他們彼此為伴,一起感受這世間所有的溫暖和寒涼。

過了一會兒,陸希凡拉住江亦一直揉著自己額頭的手。

“怎麽了?”

“我已經好多了,你揉了大半天手不酸嗎?”

“不酸。”

“瞎說。”

江亦輕輕地用大拇指擦著陸希凡的下巴。陸希凡拿起手裏的信,揚起頭看著江亦。

“我們現在看信?”

“嗯。”

江亦輕輕地抬額,示意陸希凡拆信封。陸希凡撕開了其中的一封信,輕聲讀了出來,信上的內容漸漸展開:

想跟你說好久不見,可是,這才是我們第一次見麵。但是我卻覺得我們已經認識了好久好久,久到跨越了世紀和花海。今天冒昧的打擾到你,我十分的抱歉,但是我不後悔,因為我覺得我不這樣做,我會悔恨一輩子。我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做過這麽衝動的事情,我覺得從今以後,都不會再有人讓我做出這麽衝動的事情。以前讀書的時候,我就聽過一首詩:

記得早先少年時

大家誠誠懇懇

說一句是一句

清早上火車站

長街黑暗無行人

賣豆漿的小店冒著熱氣

從前的日色變得慢

車,馬,郵件都慢

一生隻夠愛一人

從前的鎖好看

鑰匙精美有樣子

你鎖了人家就懂了

我想這大概能夠表達我現在想表達的意思了,我這一輩子也很慢,慢的隻能夠遇見你一人。

我現在還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希望這封信送出去後,你能告訴我你的名字。我的名字叫陸子濤,我也希望你能夠記住這個名字。

我在晚上寫信給你,現在外麵在下雨,淅淅瀝瀝,很動聽,像你說話的聲音一樣。

信到這裏就完了,沒有開頭,也沒有結尾。陸希凡抬起頭看了一眼江亦,隨即又認真地看了一遍信。拿著有些泛黃的信紙,眼角微濕,不知道是為了什麽。

“這是……誰的信?”

“是師父寫給師母的信。”

“我從來不知道有這些信。”

“不,你知道的,這些信是你親手交給我保管的。”

“我?為什麽我沒有一點印象,我以前就認識你?”

“嗯,算是認識吧。”

“那我為什麽要把信交給你,這算是貴重東西了吧。”

“不知道,現在我也很想知道,當時你為什麽要把信交給我。”

“那我把信給你的時候,有說什麽沒有?”

“隻是叫我好好保管這些信。”

陸希凡點點頭,沒有說話,她迫切地想知道下麵的信裏麵說了一些什麽。她想要知道關於她父母的一些事情,即使這些事情,她無緣參與。江亦沒有說話,陸希凡坐起來靠在江亦身上,繼續翻著那些沒有拆封的信件。

時間緩緩流淌,在悄無聲息間就過去了。夜色越發深重了,涼氣慢慢侵襲,陸希凡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隻是看信看的投入,沒有發覺自己自己慢慢變涼的手指。

江亦伸手過去,把陸希凡手裏的信抽走了,放在一旁。陸希凡用不滿的眼神看著江亦,想要越過江亦去拿他旁邊的信。被江亦攔住了。

“明天再看了,今晚已經很晚了,明天要不要上班了。”

陸希凡賴在江亦身上,拉著江亦的衣服,開始耍賴。江亦任她打滾,就是不鬆口,最後一把將陸希凡抱起來,送到自己的臥室裏麵。陸希凡被他突然抱了起來,嚇了一跳,一把勾住他的脖子,不敢鬆手。

“喂,你要幹什麽?”

“睡覺。”

“我想看完再睡。”

陸希凡勾住江亦的脖子不放手,眼睛亮晶晶的看著江亦。江亦把她放在床上,她又立馬用腳纏住了江亦的腰身,賴在江亦的身上。江亦用手托住她的腰身,防止她摔了下來。

“不累了?”

“不累,我想看。”

“那先去洗澡,洗完澡躺在床上看,床上暖和一些。家裏的暖氣對你沒多少用。”

“好。”

陸希凡從江亦身上跳了下來,江亦看著歡樂的人兒,心中一暖。他出去把所有的信件,包括相冊都搬到了臥室裏,放在床頭櫃上。在等待陸希凡洗澡的時間裏,江亦看著其中的一張照片發呆。

那是在跟父親吵架後,突然想去林城,不知道是無意的,還是有意識的來到了可以見到陸希凡的一個街口。還好,她在那裏,他當時是鬆了一口氣的,不知道是不是慶幸她在那裏。

照片上的陸希凡正蹲在路口,手裏拿著一把狗糧,幾隻身上汙跡斑斑的小灰狗圍在她身邊。那天剛好是一個晴天,陽光從樹枝間的縫隙間散落下來,落在她身上,忽明忽暗。

陸希凡出來就看到江亦看著一張照片發呆,走近一看,照片上的人是她自己。

“這是我放學後去看流浪狗,我來昆城的第一年,回去看的時候,就發現那些狗沒有在那裏了。後來問了在街口擺小吃攤的阿姨,她說有人來把那些狗接走了。但是不知道接去了哪裏。”

“嗯,洗好了。”

“洗好了,你呢?”

“你先去被窩裏躺著,信在旁邊的櫃子上,你伸手就可以拿到了,我現在去洗澡。”

“好。”

陸希凡看著江亦走進浴室,就拿起櫃子上的書信繼續看著,這些信件的紙張都有些微微的泛黃,還有些因為摩擦而已經模糊的字跡,但這些都不會影響到信中字裏行間透露出的綿綿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