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錯過
第60章 錯過
江亦在陸希凡剛出來的時候,就看見了她,不自覺的加快了自己的腳步,走到陸希凡麵前,看了一眼王瑋安,點頭示意。王瑋安看到江亦過來,就朝著江亦點點頭,轉身回去了。
江亦伸手拉過陸希凡,朝著院子裏走去。
“吃飯了沒有?”
“吃過了,你們呢?”
“還沒。”
“那我現在去做點簡單地飯菜給你們墊一下肚子。”
“不用了,我去做兩碗麵條吧。等下還有事要說。”
“那行,我還是給你打下手?”
“嗯。”
兩人去了廚房,謝言沉著臉跟在後麵。陸希凡看了他一眼,也沒有問什麽,隻是心裏已經隱約知道,事情並不順利。
剛下了麵,方老就從外麵進來了。三人喊了一聲。
“你們去了怎麽說?”
江亦和謝言對視了一眼,沒有說話。
方老突然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瞪著兩人,大聲的喊了一聲,陸希凡被嚇了一跳,看著兩人淡定的樣子,手緊緊的握了一下。旁邊的江亦伸手將她的手掰開,輕輕地用拇指擦著她手上的汗。
“你們現在是不是翅膀長硬了,老子的現在不聽了嗎?”江亦把陸希凡拉了坐在桌子旁邊,抬頭看著方老。
“方老,您應該休息了。”
“你是說我老了。”
“不老,隻是您真的應該休息了,您不應該讓師母再擔心了。”
方老聽到江亦說師母的時候,突然沉默了下來。過了一會兒,聞到了一股燒焦的味道,陸希凡反應過來是麵條。
她起來關了火,把麵條盛進碗裏,江亦接了過來,放在謝言麵前一碗,自己一碗。兩人都沒有吃,陸希凡看著方老,轉身倒了一杯水給他。方老接過來喝了一口,疲憊的聲音才從他的嘴裏吐出來。
“她知道,這是我心裏的一個結,一天解不了,我一天都不安穩。”
“我們知道,我和江亦一直都沒有放棄過。方老,這樣,我們明天會昆城,您就去住院,我和江亦一有什麽消息就來告訴你。這樣行嗎?”
方老沉默了一會兒,看著他們麵前的麵條都要被泡壞了。起身往外走去,走到門口,他的聲音輕輕地傳來。
謝言和江亦對視了一眼,目送方老出去,都微微的歎了一口氣。
“方老比較倔,慢慢來。”
“回去就把他送到醫院去,叫師母看著他。方老最怕師母生氣了。”
“行,你看著辦吧,把小師弟也給方老送去,省的被我們氣到。”
陸希凡聽著兩人說話,隱約感覺到了什麽,但是又觸碰不到。這種感覺實在糟糕。
看著兩人低頭吃麵,也沒有再說話,就靜靜地出去了。她不知不覺的就走到那棵梨樹下麵,梨樹已經沒有葉子了,隻剩下粗糙的枝幹。她伸手覆上樹幹,這種真實的質感,從來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清晰。
她知道有些事情,江亦並不想讓她知道。她也聰明的不問。可是,現在好像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就唯獨她不知道。這種被排除在外的感覺實在不好。
就像是在一個以群體自居的人群中,唯有你,被劃在了圈外,涇渭分明。而你自己被孤立,離群索居。
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不盡如意的事情發生,讓你覺得自己孤獨,需要尋求一種安慰,哪怕不是打在心坎上的話。
“你還好嗎?”
一個清冷的聲音從後麵傳來,陸希凡轉回頭,是一張樸實的臉龐,微厚的嘴唇微張,像是要多吸入一點秋天的空氣。
陸希凡不知道王瑋安的出現到底是偶然,還是刻意。在這一刻,她不願意去計較這點看起來微不足道的小事。對他微微一笑,和顏悅色,這或許能緩解一下兩人之間微妙的關係。
“嗯,還好。”
“是嗎?可是,我看你不太好。”
陸希凡偏過頭看了眼走到自己身邊的人,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這個從一開始就不怎麽說話的男人,不知道從什麽時候,已經說了那麽多話。
“那你看我哪裏不好?”
“你不開心,這是可以看出來的。”
“開心不開心,這個不好評判吧。在臉上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有時候你明明不開心,卻是一張得體的笑臉;有時候你明明很開心,在臉上卻找不到一點不開心的痕跡。”
“那你是前者。”
“這又是什麽說法呢?”
“因為你的笑容很得體,但是我卻感覺不到一點快樂的感覺。你的眼睛很深,沒有一點笑意。”
“你學過心理學?”
陸希凡隨意的問了一句,王瑋安看了她一眼,隨即又轉回頭,看不清他的表情。
“學過一點。”
“你什麽時候會昆城?”
“明天。”
一時無話,兩人各懷心思,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王瑋安動了一下。陸希凡轉過頭看著他。
“這棵梨樹,是我剛出生時,我爸種的,因為我姐喜歡梨花。他希望我們能一輩子相互扶持,姐弟情深。這一點,我們沒有做到。”
王瑋安頓了一下,似乎覺得這樣冒昧的跟陸希凡說起這些事,有些唐突,抱歉的看了眼陸希凡。
陸希凡笑了笑,伸手摸了摸梨樹。
“這棵梨樹長得很好,結的果子應該很甜吧。”
“嗯,很甜,我每年都會回來帶一些去昆城的。”
“你在昆城工作多久了?”
王瑋安楞了一下,眼神眺望遠方,好像在仔細的回憶。過了一會兒,才緩緩的開口。
“應該有七年了吧。”
“七年前,我還沒有來昆城呢,你去過林城嗎?那是我的家鄉,她很漂亮。”
“嗯,去過幾次,的確很漂亮。跟昆城完全不一樣。走在林城的街道上,可以很悠閑,慵懶。那是一種跟昆城完全不一樣的生活方式。昆城讓人窒息,擁擠,噪音,壓力,快節奏。”
王瑋安說著無奈的聳聳肩,做了一個玩笑的動作,讓陸希凡很意外。
“我在昆城上學期間,最深的記憶就是,下午燥熱的天氣和經常的油光滿麵。”
陸希凡說完,兩人都笑了。隻是她的眼角有淚,王瑋安伸手擦了一下。抿著嘴不說話,陸希凡僵了一下。在他的手指要第二次伸來的時候,她躲過了。
“我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