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山中方一日

第37章 山中方一日

柏齡在山洞裏來來回回走了好幾圈了,所有的山壁都被她仔仔細細敲過一遍,就差把縫隙全數出來了,依舊沒有找到出口。

最後她鬱悶地盯著無我坐過的圓台,這是整個山洞裏唯一有人工痕跡的地方了,會不會出入口在這裏?

柏齡把心一橫,坐了上去。

剛落座,圓台周圍亮起一圈細小的光點,她眼看著這些光點搖搖晃晃飛起來,逐漸圍著她越飛越快,最後她眼前一片大亮,刺眼得她不得不閉上了眼睛。

“……所以這一招就是這樣了,你可記住了?”

這是……冷照雪?

柏齡緩緩睜開眼,她依舊坐在關禁閉的山洞裏,冷照雪正以指為劍隔著欄杆指點姚雨七武技,姚雨七學得很認真,額頭掛著一層細密的汗珠。

“柏齡?”姚雨七第一個發現她睜開了眼,略顯興奮地想要跑過來了與她說話,被冷照雪嗬斥回去:“有什麽話練完再說,練功就該專心致誌。”

姚雨七吐了吐舌頭,轉回去繼續練功,冷照雪卻得了空閑與柏齡搭話:“你可算出關了。”

柏齡笑了笑,指著姚雨七說:“等我們出去,大概她也快要築基了。”

冷照雪聞言頷首,柏齡轉頭去看姚雨七,她築基後也能體會到冷照雪所說的“能夠感應到靈力的變化”,現在她眼中的姚雨七身上確實有種隱隱要爆發出來的靈力波動。

“不知道她能不能在子映師叔身邊築基。有人在一旁指點,終究和自己摸索不一樣的。”

柏齡頗有感慨,她這次突破築基完全就是運氣好,又撞進了玄天陣裏遇上了無我和黃袍大王,否則她的根基很有可能比其他修行者要鬆動許多。

冷照雪似有所感,道:“算起來你師父都沒有好好指點你,你憑自己摸索築基,如今看起來根基卻十分穩固……確實有點意思。該不會你還有什麽奇遇吧?”

柏齡一聽這話就莫名心虛,趕緊搖頭否認,心中暗想:要不是玄天陣極其隱蔽,她都懷疑冷照雪是不是早就知道什麽了。

玄天陣的事情還是等解除禁閉以後,和同塵商議一番再說吧。

“話說,我們什麽時候能出去?這裏我都呆膩了。”柏齡積極轉移話題,她實在不想和冷照雪就這個問題繼續說下去了。

“你也會膩?你一進來就閉關了,你有什麽好膩的?要膩也該是我和阿七膩了吧?你都不知道,你閉關以後我倆吵架都沒人拉架,你能體會我倆多心塞嗎?最後還得約定兩人吵架了要輪流低頭。”冷照雪一邊吐槽,一邊又正經地回答了她的問題:“月初的時候持戒弟子來過,說是年底我們就能出去了。”

哦,年底就能出去了……

“去年同塵來看過你,那時你在閉關,我們都沒有打擾你,她把引薦到守一真君座下,我已經同意了。”

哦,守一掌教的座下……

“那你不就成了我天地宗的弟子了?”柏齡懵圈得直眨眼,不愧是重生之人,果然有手段,關著禁閉都能脫離靈素門那個火坑啊!

冷照雪笑得心滿意足:“對呀,以後我們就是同門師姐妹了,過幾天我們出去了我就正式拜師,到時候你們可要去幫我暖屋呀。”

咦咦咦?

“不是說年底才能出去嗎?”

“嗯,過幾天就是年底了。”冷照雪絲毫沒有感覺到哪裏不對,“我們可都關了快五年的禁閉了呢。”

柏齡目瞪口呆:擦!她感覺自己在玄天陣裏就呆了幾天而已,外麵就過了五年了?

柏齡有些恍惚,這時間的流逝比例也太……

算了,可以理解,玄天陣畢竟是個微縮的世界嘛。

過幾天持戒弟子果然按時到來,打開了禁閉的門,三人一同跨出牢籠,深深呼吸了一口門外香甜的空氣,那是自由的氣息,好想在這裏翩翩起舞……

持戒弟子目瞪口呆地看著她們三個手挽著手蹦蹦跳跳的,滿臉激動,這是發癔症呢?

冷照雪最先反應過來,輕咳了兩聲,扯著柏齡和姚雨七朝持戒弟子致謝,快步離開了禁閉崖。

三個如花的姑娘一路小跑著走出好遠,四下張望了一圈,確定這裏沒有人會看見她們,這才不顧形象地歡呼起來。

“終於出來了!我好想念我的床……”

“姚雨七,你有點出息好不好,你是個修行者,你能不能不要整天想著睡懶覺,等你修成正果,有的是時間給你醉生夢死。”

“我就想一想都不行了?”

“不行!”

……

柏齡忍不住捂臉,她從來不知道冷照雪和姚雨七相處起來會是這個樣子,和她倆一貫的形象真是一點邊都挨不上。

“走了走了,趕緊回去找各自師父吧,你還要去跟守一掌教報到呢。”柏齡拉開兩人各自哄了幾句,被冷照雪拉著衣袖依依不舍地叮囑以後要去尋她,這才終於踏上了神火峰。

柏齡雖已築基,但她尚未得到任何飛行法器,她隻能十分無奈的邁著兩條腿往峰頂走去。

抄近路吧!柏齡心底的一個聲音說。

她還顧忌著先前無名山林裏遇上的文陽真人,可五年多過去了,他應該已經離開天地宗回家去了吧。

想到這裏,柏齡僥幸心理作祟,抬腳又往無名山林走去。

空蕩的山林間沒有笛聲響起,似乎文陽真人已經不住在這裏了,柏齡鬆了口氣,腳步輕快起來,嘴裏還哼唱著走調的小曲,瞎編的歌詞讓她好不自在。

“走在山間的小路上,吹笛的牧童是好朋友,啦啦啦啦啦啦……”

“噗嗤”

柏齡聽到一聲笑,心中微驚,腳下一滑差點摔個狗啃泥。

什麽人!

柏齡扶著身邊的樹穩住身形,驚慌地四下張望。

遠處站著一個男修,青色的衣擺被風吹起,整個人宛如謫仙。他俊朗的臉上有些緋紅,嘴角還在上翹,眼中有些忍俊不禁,顯然剛才柏齡的歌被他聽得清清楚楚。

媽呀,文陽真人!

“柏齡小友好興致。”文陽真人憋著笑,臉上維持的一貫的平靜,“不過以你我的交情,好朋友這詞……是不是不太恰當?”

媽呀,文陽真人,我真的不是故意說你的是牧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