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我們見過的
第六十章 我們見過的
他的眼睛陰森嗜血。
像鬼,像惡魔,像毫無感情的殺手。
溫阮阮完全就聽不懂陸衡川說的話,眼神裏滿是疑惑不解。
腰上傳來的刺痛,讓她根本就說不出話來。
她感覺渾身都開始一點點的冰寒起來,仿佛深處冰窖,正在一步步步入死亡。
他一下一下,溫阮阮的意識都開始渙散。
她眼神空洞的望著眼前的陸衡川,忽然覺得,自己一直依賴的那個男人,一直當天神一般的那個男人。
不過是披著層偽裝的外衣。
時間過的是如此的緩慢,溫阮阮臉上沒有一點的血色,嘴唇也慘白的嚇人。
呼吸也越來越薄弱,但她始終睜著眼睛,一刻不敢眨的看著陸衡川。
她就想好好的看清楚,到底是不是她依賴的那個人。
為什麽明明是同一個人,差別會這麽大。
他不應該是溫柔體貼的嗎?
溫阮阮此時都感覺自己快要死了。
她忍不住,微顫無力的抬起手,輕輕的撫摸著他的臉頰,唇瓣不停的顫抖著,眼眶裏布滿了紅血絲,“沒錯,是你啊,可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溫阮阮聲音很低很低,陸衡川都聽不太清楚。
但她冰涼的手觸碰到自己的那一瞬間,他的心頓時顫抖了下。
好像一隻白骨森森的手,掐住了心髒一樣。
痛了一下。
他在心疼這個女人嗎?
陸衡川腦海裏蹦出這麽一個想法,下一秒眉頭就緊鎖了起來。
他沒有說話,解開自己的領帶,綁住了她的眼睛。
溫阮阮那個眼神,讓他看了很不舒服。
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讓他覺得自己做了一件違心的事。
當溫阮阮眼前的光明一點點消失的時候,她感覺自己世界的光也被蒙住了。
她感覺過了一個世紀的時間,陸衡川終於停了。
“可以……放過我了嗎?”
溫阮阮有氣無力的說著,眼前頓時一亮。
當看到陸衡川的麵龐的時候,溫阮阮淚水再次從眼瞼滑落。
“好痛……真的……好痛,陸衡川……我感覺我要痛死了。”
溫阮阮語氣裏滿是委屈和傷心。
她這些話,宛如一把軟綿綿的利劍,紮在了陸衡川的心頭上。
一盆冷水,瞬間將他滿心的怒火和仇恨澆滅了。
他垂頭一看,灰色的床單上,猩紅刺目的鮮血。
滿目鮮紅,陸衡川的心,頓時咯噔了一下。
連忙從她的身上下來,穿上褲子。
溫阮阮腰椎那一塊的衣服,早就被血水滲透。
她其實早就感覺到了,但是她一直在搖晃,沒有力氣說。
陸衡川一把將她抱了起來,打開房門,扯著喉嚨就大喊著,“七叔!備車去醫院!給二少爺打電話,在醫院等著!”
聽到陸衡川著急的語氣,呂清也跟著管家跑了出來。
當看到滿背鮮紅的,被抱在懷裏的溫阮阮,呂清驚呆了。
她跟在陸衡川的旁邊,“先生,發生什麽了,夫人這麽會弄成這樣!”
陸衡川看都沒看她一眼,就將溫阮阮放在了後座上,剛打開主駕駛的門,呂清也坐了上去,將溫阮阮的腦袋放在自己的腿上。
陸衡川瞥了眼,後麵沒說什麽,就發動車子離開了。
溫阮阮此時已經沒有意識了,滿頭的細汗,身子卻冰涼。
呂清緊緊的握著溫阮阮的手,“夫人,你怎麽了?你醒醒啊?”
車子開了一會兒,溫阮阮的身子開始顫抖起來起來。
她嘴巴上下張合著,呂清聽到了她說冷。
“先生!夫人說冷!您快把暖氣開大一點!”
呂清本來很怕陸衡川的,但是這一刻她顧不了這麽多。
她心裏隻擔心溫阮阮。
陸衡川臉上很嚴肅,當人感覺到身體很冷,這並不是件好事。
呂清也將自己的大衣脫了下來,蓋在了溫阮阮的身上。
“夫人,您再撐一下,等一會兒,就要到醫院了。”
呂清隻穿了一件單衣在車裏,都不覺得冷,但是溫阮阮的身體還是絲毫沒有溫度。
這讓呂清都要急哭了。
“先生!夫人好像沒有意識了。”
這話剛落,呂清的身體就隨著慣性往前一倒,她下意識的扶住了溫阮阮的身子,才沒讓她滾下椅子。
他剛才加速闖了個紅燈。
他是過去了,但是那個十字路口,直接癱瘓了。
右轉和直行的車,堵在了一起。
平時四十分鍾到的路,這次陸衡川二十分鍾就趕到了。
醫院門口也早就有人等著了。
溫阮阮直接進了急症手術室。
——
溫阮阮感覺自己做了很長很長的一個夢。
夢裏很黑,很冷,還……很痛。
她什麽都看不清,也跑不快,她坐在原地,蜷縮著身子,瑟瑟發抖。
她呐喊沒有人回應,陷入了無限的恐慌和無助中。
漸漸的,她感覺到一絲的光亮,感覺到一絲的溫暖,她好像也可以動了。
眼前似乎有場景了。
她好像看到了於智翔,兩個人一起去吃飯,她總覺得哪裏怪怪的,猛的想起他背叛了自己,場景忽然切換。
在一條小路上,前麵有個人,很高很高,她很熟悉,可卻怎麽也想不起是誰。
兩個人沒有隔多遠,溫阮阮想要追上去。
但兩個人之中保持著那個距離。
溫阮阮一直在想,這個男人是誰,腦袋都要想炸了。
她不追了,那個人也停了下來。
溫阮阮就靜靜的看著他的背影。
看了好久好久,忽然一雙冰寒陰森的眸子映入眼簾,她嚇得渾身一顫。
下意識的喊出了一個名字。
“陸衡川!”
溫阮阮驚醒了。
眸子疲憊的睜開,眼前清晰的事物映入眼簾,她才知道,自己複雜的夢。
夢實在是太長了,她的腦仁都有些疼。
眼睛更是有些沉重疲憊。
“醒了。”
身旁忽然傳來一道聲音。
溫阮阮緩緩的扭過腦袋,秀眉微微皺了下。
“你是……”
“我們見過的,溫醫生。”
溫阮阮是覺得她有些眼熟,但更覺得他和陸衡川長得有些像。
那個男人走上前,拿著體溫計在她的腦袋上照了照,“三十八度,燒還沒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