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看破
第205章看破
大海從那碗裏撈出來的，竟然是一粒紐扣，紅色的紐扣，亮晶晶的。他已經認出來了，這正是剛才那個女服務員外套上的紐扣。
“這是怎麽回事？”大海緊盯著小平頭，不緊不慢的問道。
“哎喲，真是不好意思，一定是剛才放牛雜的時候不小心掉進去的，我這就給您換一碗。”說著，小平頭伸手就要去端那碗麵。
“別動，誰知道你拿下去是不是把紐扣扔掉再給我們端上來，你重新給我們做一碗吧，不過，我想讓你家服務員端上來，我有點事想問問她。”大海不動聲色的說。
“也好，也好，客人放心，我們店雖小，是不會幹那種事的，我這就去重新做。”小平頭陪著笑臉，轉身走了。
“什麽情況？”郭大炮一臉疑惑的問。
“難道你沒察覺？”大海看郭大炮那一臉的茫然，皺了皺眉，又看看紫衫道長，好家夥，他已經把自己那碗麵也快吃了個底朝天，而且他似乎吃的太急了，流了滿頭的大汗。
奇怪了，今天這都是怎麽了？大海心頭不禁突突的跳了起來，下意識的扭頭看了看程芷晴，她竟然還在那裏坐著頭也不抬的吃麵。
她還沒吃完？不對，這太蹊蹺了。大海想著，實在忍不住了，開口問道：“程芷晴，吃完了沒？”
程芷晴卻沒吭聲，依然低著頭，右手抓著筷子，慢條斯理的似乎還在吃。
大海心裏不知怎的有點發毛了，他蹭的一下站了起來，轉身就往程芷晴那邊走去，伸頭一看，頓時就驚呆了。
程芷晴那碗麵裏麵空空如也，半根麵條也沒有，她卻仍然在那裏緩緩的動著筷子，夾著那根本不存在的麵條，動作遲緩的往嘴裏送去，再看她的眼睛，已經是一片呆滯，竟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大海暗叫不好，一個箭步躥出，伸手就要往程芷晴腦門拍去，這一招有個名頭，叫做醍醐灌頂，凡是被鬼祟所迷，一巴掌就見效！
“麵來啦！”
還沒等大海這一巴掌拍下去，後廚的門簾突然挑開，剛才的女服務員又出現了，笑吟吟的端著碗麵走了過來，輕輕放在桌上，對郭大炮說：“大爺，不好意思啊，扣子掉了一個在你碗裏，真不是故意的，重新給您做了，吃吧，剛才這碗我端走好不好？”
“好，好，麻煩你們了。”郭大炮的語氣竟也突然變得很溫柔，看著那女服務員，眼睛不自覺的眯了起來，滿臉都是笑意。
“慢著！”大海旋身走了回來，冷著臉按住了女服務員的手，死死盯著她的眼睛，緩緩說：“這碗麵我要帶走，拿回去吃。”
“可是這碗麵已經髒了，不能吃了，我要拿到廚房扔掉。”女服務員被大海盯的似乎有些慌張。
“不要緊，我拿回去不是給人吃，是喂狗。”
“不行！我家的麵隻給人吃，不是給狗吃的。”女服務員好像有些急了，上來就搶大海手裏的麵。
大海卻一縮手，冷笑道：“別急嘛，我家的狗也不吃麵，隻吃雜碎，你看這裏麵的腸子啊，肺子啊，心肝啊，都是喂狗的！”
女服務員臉色頓時就變了，刹那間一片鐵青，咬牙切齒的叫道：“還給我！”
大海故作不解的問：“咦，還給你？一碗牛雜麵而已嘛，我是花錢買的，幹嘛這麽凶，難道你也餓了想吃這碗麵？”
“麵可以給你，裏麵的心肝腸肺還我！”女服務員已經是近乎於咆哮了。
大海麵沉如水，看了看一旁端著碗在喝湯的紫衫道長，和木然看著自己的郭大炮，還有旁邊對著空碗夾麵的程芷晴，卻不緊不慢的坐了下來，端起那碗麵，看了一眼，揚手就扔了出去！
稀裏嘩啦一陣響，那碗麵撞在牆壁上，立即就粉身碎骨了。瓷碗的碎片混合著冒著熱氣的湯麵，還有那一大塊一大塊醒目的雜碎，流了滿地。
“啊！啊！”女服務員一聲淒厲的尖叫，雙手像瘋了一樣撕扯著自己的頭發，連滾帶爬的奔到牆角，雙膝跪倒，也不顧湯麵燙手，在那一堆湯麵和雜碎中間瘋狂的翻抓起來。
“老郭，你還要吃這碗麵嗎？”大海不管那女服務員，卻回身問郭大炮。
“吃，幹嘛不吃，看上去，這麵很好吃。”郭大炮似乎對剛才發生的事視若不見，低頭看著自己桌前那碗麵，禁不住吞了口水。
“或許會好吃，不過這並不是你要的牛雜麵，這是人雜麵啊。”大海指著女服務員，對郭大炮說道。
“人雜麵？”郭大炮茫然轉頭，此時女服務員卻已經停止了翻抓的動作，雙手小心翼翼的從那一堆爛糊糊的湯麵裏麵，捧出了一個肉紅色的東西。
“哈哈哈哈，我找到了，我找到了，這是我的，這是我的”女服務員顫巍巍的站起身，盯著手上的東西，又哭又笑，狀若瘋癲一般。大海看清了那東西，心中一陣抽搐，背後更是竄起了一股股的寒氣。
因為那竟是一顆砰砰亂跳的人心！
突然，女服務員猛的扯開了自己的衣服，頓時露出了胸前白花花的一片。大海雖然早有準備，但還是被嚇了一跳，甚至比剛才看見人心還緊張。
他眼看著麵前女服務員的整個胸脯都露出來了，下意識的想轉頭閉眼，卻終究還是忍住了，不住的在心裏對自己說：“我這是懷著批判的態度，為了揭露事實真相，我這是懷著批判的態度，為了揭露事實真相。”
郭大炮更是目不轉睛的盯著這一幕，哈喇子都淌出來了，紫衫道長卻什麽都不顧了，整個臉都塞進了碗裏，竟然不住的在舔著碗底！
再看那女服務員，更是渾然不在乎，嘿嘿傻笑著，一隻手捧著那顆不住跳動的心，一隻手伸到胸前，抓住半邊胸膛，用力一拉，接下來，大海就看到了他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的場景
女服務員的胸膛就像後廚的門簾一樣，輕易的就被拉開了，露出了裏麵血糊糊但卻空空如也的胸腔！
那白西赤果的肌膚，讓大海剛才忍不住心跳的女姓同體下麵，竟然是如此恐怖的景象，此時此刻，女服務員的胸膛就像剛剝下的雪貂皮，一麵是雪白炫目的美好，另一麵卻是血腥駭人的驚心！
“嘿嘿嘿，心還是好的，心還是好的，都回去吧，都回去吧，這是我的腸子啊”女服務員傻笑低喃著，不住的撿起地上的腸肺碎片，往自己的胸腔裏扔去。
大海在旁邊呲牙咧嘴的看著，這個惡心勁就別提了。女服務員表情慌亂，眼神呆滯，動作卻不慢，她不住的往自己胸腔裏扔，還懂得分類，隻撿那些內髒器官，瓷碗碎片和湯麵可一個都沒撿。
最後沒什麽可扔的了，她才緩緩的把手中的心髒送進了胸膛，一鬆手，那心髒卻從胸口的位置掉了下來。女服務員咧了下嘴，似乎疼了一下，估計是砸到闌尾了，卻仍然不管不顧的用手把胸膛合攏，那恐怖的胸腔才漸漸看不到了，但在她胸前，卻留下了一條長長的紅線縫隙，不斷的往外呲呲的漏出熱氣，她拚命的用手到處去按，卻無濟於事。
大海一笑，搖頭道：“你也真是的，要開膛之前，怎麽不給自己預備個拉鏈，這回可好，看你怎麽回家。”
女服務員愣了下，低頭看看自己的胸膛，忽然呆住了，捂著胸膛的手驀然鬆開，白光頓時再泄，但緊接著，胸腔再次打開，裏麵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頓時流了出來。
大海再也看不下去了，也不想再逗她玩了，折騰了這麽半天，小平頭在廚房裏還是沒出來，他有些不耐煩了，看著女服務員大喝一聲：“行了，沒空跟你閑扯了，妖魅邪祟，去死吧你！”
手心白光一閃，一道陽炎鞭脫手而出，隻聽哢嚓一聲，正劈中那女服務員的頭頂，就見她頭頂冒著一縷青煙，愣愣的看著大海，忽然，整個身體化作了一團飛灰，連同著衣服，撲的落在地上。
“不是吧，我什麽時候這麽厲害了”
大海嚇了一跳，看了看自己手裏陽炎鞭，心說這是陽炎鞭還是陽炎劍啊，居然把她一下子打成了灰燼，這個顧不了那麽多了，大海轉頭看看郭大炮和紫衫道長，頓時嚇了一跳，就見郭大炮不知何時已經低下頭開始吃麵，嘴裏嚼著一個腸子，咯吱咯吱的響。紫衫道長還在那舔碗呢，舔著舔著估計是沒什麽滋味了，嘎嘣一口把那碗咬下一塊。
“都給我醒來！”大海早知道他們倆都被迷了心竅，一聲大喝後，出手如電，啪啪在他們腦門上各用力拍了一掌，然後就見這倆人一個激靈，抬頭看看大海，哎呀一聲，卻突然七竅流血，撲通撲通兩聲栽倒在地。
居然讓大海給拍死了！
“我我這是……”大海大驚失色，看著自己的手渾身顫抖，自己也沒用太大的力氣，怎麽就給拍死了？
正在這時，後廚忽然衝出一個小孩，哭喊著跑到程芷晴的旁邊，用力的搖著她的胳膊叫道：“媽媽，媽媽我餓……”
大海再次傻眼，這、這又是什麽情況？三步兩步跑到程芷晴身前，卻見程芷晴坐在那裏，表情凝固在臉上，手裏仍然拿著筷子，早已經不動了。
大海急了，用手一推程芷晴，卻眼見程芷晴也翻身栽倒在地，臉上卻一陣急劇的變化，大海定睛再看，程芷晴的臉竟然變成了剛剛化為飛灰的女服務員！
大海徹底懵了，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