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深山閣主

第二百六十八章 深山閣主

“閣主,我是天師王浩,參加祭祀大典來到這裏的,因為同行天師受傷休養,所以住在龍雪鎮,已經滯留整整九九八十一天了。”

“天師?北天師道的自在宗門下?”一亭閣閣主問道。

“是。我不過是自在宗門下的低階天師而已。”我說道。

“快進來吧,自在宗是強派門下無弱兵啊。能拜在自在宗門下的,即使是普通的低階天師也必有過人之處啊。”一亭閣閣主將我讓進樓內。

“多謝閣主,您住在這裏幾十年,可曾聽說過龍脈?”我上前請教。

一亭閣閣主長歎一口氣說:“整個龍雪鎮都在龍脈之上啊。”

我很驚奇地說:“那我們一直是在龍脈中?”

“對啊,你不知道是因為隻緣身在此山中啊。”一亭閣閣主說道。

一亭閣閣主遙望遠山,擊缶而歌道:“百年孤行兮一世飄搖;風行千裏兮,歸期無遙;柳垂花滿兮楚岸天暮;輕舟深渡兮驚起沙鷺。”

我聽得這如仙樂的古歌,望著門外天漸漸黑了,一時回不去,看來要在這裏住幾天了。

深山之中的深夜,寂靜無聲,偶爾有夢中驚醒的小鳥兒撲棱一聲飛起,樹枝簌簌幾聲響,旋即歸為寂靜。

一夜無夢睡得香甜。

早起聽得門外又是清脆的擊缶而歌:“青嶂掩古廟兮枕碧流;山色鎖妝樓兮思悠悠;雲雨朝還暮兮春複秋;啼猿近孤舟兮客多愁。”

“天師一夜睡得香甜,看來我這小閣樓很合天師的陰陽氣息啊。”一亭閣閣主看我神清氣爽過來,說道。

我拱手拜謝說道:“我叫王浩,請閣主叫我王浩就行了。一夜安眠,今天真的精神大好,閣主這裏確實是養生的好地方。”

“的確是山清水秀的幽靜之地。”閣主說道。

“閣主家人在龍雪鎮嗎?”我好奇地問道。

就見閣主微微一歎氣說道:“多年前我和妻子住在南方幸福美滿,這一年妻子生下一個女兒,白天容貌醜陋,夜晚容貌美麗,不知道是得了什麽怪病,遍求名醫問藥,卻無人能夠醫治。後來我妻子被一個縱屍大師蠱惑,抱著女兒去了夜歸門,誰料這一去竟再也沒有回來。當時我正在外地,等我回來知道這個消息,妻女已經不見了。這麽多年來,我四處尋找,誰知多年也沒有打聽到。”

閣主黯然神傷。

“閣主是什麽時候定居在這個峽穀中的?”我問道。

“就在十年前,我聽人說雪山看到過這樣的女子,就趕了過來,誰知也沒有找到,我已經身心俱疲,就像跳崖了此殘生,被這裏的閣主救起,從此就定居山野,在沒有出去過。”

“那以前的閣主呢?”

“以前的閣主圓寂了。”閣主陷入深深的哀思之中。

我想也許這個翠花就是閣主尋找多年的女兒也未可知。

我想先找到龍脈天蠶,治好翠花,以來給寧陸風一個驚喜,二來翠花如果真是閣主的女兒,到時候再相認也不遲。

天還沒有放晴,淅淅瀝瀝下著雨,天空中黑雲壓境,眼看著就是暴雨將至。

我穿上閣主給我的雨衣,向山中走去,想要趁著陰天查看龍脈最盛的地方,好找到天蠶。

剛走進山中密林,就聽得頭頂上轟隆隆一陣陣滾雷的巨響,接著狂風大作暴雨如注。

我隻好躲在密林深處一個淺淺的岩洞裏。

岩洞裏空空蕩蕩,隻有一丈深兩丈寬,空無一物,一眼看到頭,躲一下暴雨是足夠了。

我站在洞口向外望去,天地間一片雨霧茫茫,仿佛是泡在水中一樣,我身後是空蕩蕩的淺淺的山洞。

有人從我身後跑過來,蹭了我一下跑到雨裏去了。那人穿著短衣長褲,一身村民打扮,是個二三十歲的漢子,身上背著背簍,手裏拿著鏟子看樣子是上山來挖藥的。

我慌忙說:“下雨了,在這躲躲雨再走,哎……”

我話還沒說完,那采藥的漢子就跑沒影了。

這麽大的雨,采藥也不急在這一會兒功夫啊,我想著搖搖頭。

突然心中一個激靈!他是從岩洞裏跑出來的!他……

回頭看去,就見剛剛還空蕩蕩的岩洞裏,積極囔囔全是人,滿滿當當全是一群村民打扮的人,有老有小,有男有女,還有手裏抱著的小嬰兒,竟然還有大著肚子的孕婦,一個個都晃晃悠悠地呆滯地站著,越來越多。

我回過頭,就見大雨裏也紛紛攘攘走來許許多多的村民,一個個呆滯著青灰的臉,浩浩蕩蕩地向岩洞方向走來。

我的身後、麵前全都站滿了村民。

陰屍!已經團團把我包圍了,圍了個水泄不通。

能夠一下子聚集這麽多的陰屍,說明附近有夜鬼門的縱屍人操縱!

密密麻麻的陰屍呆呆地站得裏三層外三層的,都默不作聲。

我冷冷一笑,手握寒塵,念震陰咒:

“酆都蒼茫茫,金剛靈寶光。九幽多罪魂,隨香雲幡揚。重重金剛山,炎炎照凡間。定慧青蓮上,陰陽各自安。金光速現覆護真人急急如玉皇光降律令!散!”

隻見天邊閃過一道閃電,一聲驚雷炸開,陰沉的天空就像是撕開了一道口子,有亮光從裂縫中射了下來。

就見陰屍紛紛向大雨中跑去,踢裏踏拉地一忽兒就沒影了。

一個頭戴鬥笠的拾大糞的老村民,踩著泥水踢嗒踢嗒走來,也進了岩洞,放下糞筐子,說:“你怎麽到這裏來了?這裏可是死人堆、亂墳崗,不是人呆的地方。”

我探得他不是陰屍說道:“老伯,這裏不是深山老林嗎?”

他點起了旱煙袋,吧嗒吧嗒抽了幾口說:“以前是個村子,山體滑坡,整個村子都埋在下麵了。多少年了,沒人敢來這裏啊。”

“那老伯怎麽在這裏?”我問道。

“我是護林員,也是看墳人,在這裏一輩子了。”老伯看洞外的雨小了,磕了磕煙鍋子,說:“年輕人,早點下山吧,這裏除了亂墳崗,沒啥看頭。”

“哦?老伯在這裏一輩子了,一定認識一亭閣閣主吧?”

“啥閣主?這整個山頭除了我就沒有過第二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