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無奈之策

第三章無奈之策

當迎親隊快要到達條子家的大門外的時候,發現條子渾身濕漉漉的站在路邊,在他的身邊仿佛還站著一個人影。

就在剛才,他直接跳進了院子裏的大水缸,兩把洗幹淨了自己身上的那種汙漬,就跑進井裏將裏麵唯一的那一具清朝女屍扛了出來。現在時間緊急,已經顧不得許多了。這種迎親隊一到,必須得有人坐在裏麵。如若沒有,那就得他自己去頂替,那可是要命的事啊,條子是打死也不會去做的。

迎親隊伍在條子的麵前停了下來,領頭人叫海子,先前給他介紹生意的就是此人,跟條子合作多年,這架勢條子還是第一次見。

“你這是?”

“別管那麽多了,就在這裏走吧。”他當然不會讓迎親隊進院子裏,那張人皮引來的惡臭還到處在彌漫,這夥人都是經常跟屍體打交道的,說不定直接就聞出來了,到時候自己就算是有幾張嘴也解釋不清。

“新娘到,陽路開啊!”海子朝天大吼一聲,驚起了一陣後山的小鳥。立馬就有兩個大漢從隊伍的後麵走出,架著女屍將她放進了角中。出來後捂著手一陣的哈氣,顯然是女屍身上的冷氣還沒散掉。

“從哪裏搞來的。”海子細聲嘟囔,迎親隊伍敲鑼打鼓的掉頭就走,條子跟在隊伍的後麵。

海子還是沒能忍住好奇心,問條子:“這衣服,怎麽都不像是現代的啊,你該不會是打了哪個窯子裏出來的吧?”

這裏的窯子不是妓院,是古墓的意思,是道上的一些行話。

“是個空洞子,隻有這一個貨,放了老久,這次剛好用上。”條子當然不會承認海子這屍體在自己家的地下放了近百年,要是說出來的話一準被當成是屍交死變態。

“昂??”看到條子似有隱瞞的模樣,海子眉頭一簇,可終究還是打消了好奇心,做他們這一行的,誰手上還沒個秘密,他們的關係還沒有好到什麽都告訴對方的境地呢。

轎子不緩不慢地走向遠處,但是誰也不知道,沒過多久,裏麵端端正正的坐著的那具女屍,突然睜開了眼。

走到一半條子突然要求臨時改道,他卻知道,裏麵坐著的那位,還沒有進行過做法封印,必須盡快的趕到目的地,好讓他早日解決後患。

但如果走近路的話,就得穿過一片亂葬崗,來的時候眾人就是路過這裏的,可現在是送親,大喜事,總不能還走這種晦氣的地方吧?

“裏麵坐著的是什麽大家業知道,我就明人不說暗話了,這次的主有點不安生,能早到一分鍾,就少生一道岔子。”看到條子臉上嚴肅的表情與緊張的言辭,海子也意識到事情沒那麽簡單,連忙招呼著眾人臨時變道。

剛走進亂葬崗的範圍,遠處就無故刮起了一陣旋風,還可聽到幾隻烏鴉在啊啊的叫,聲音那是相當難聽。估計自古以來都沒有人抬著‘新娘子’走過亂葬崗吧,他們這一遭可是真的前無古人,後屋來著了。

但是條子心裏卻不是這麽想的,這貨是自己的,他自己知道。這具清朝女屍和之前失蹤的那一具根本就不是用來配冥婚的,這叫蓮香的女屍,而是用來壓場子的。主要是為了鎮住他們這一行的運勢,百年下來,已經被他的一代代先輩培養的超脫了屍體的範疇,裏麵殘留的那一絲魄,估計也早已生出了靈智。

這一番舉動實屬無奈,要不是那民國女屍突然化為膿水,他也不會走這一招。一切,都怪那個青紗女子!真的礙事!

“繼續走嗎?”站在亂葬崗外,海子猶豫了一下,回頭看著條子。條子給自己點起了一根煙,狠狠的抽了一口。“走。”

眾人敲鑼打鼓的,終於走進了亂葬崗的範圍。甚至於都走了一半了,仍然風平浪靜的。條子長舒口氣,看來有的時候也不能太迷信,這不什麽事都沒有嗎?

他剛這麽想完,天空突然黑了下來,也就是不到一分鍾的時間,烏雲蓋頂,甚至還可以看到閃電在其中盤旋。可是視線可及的地方,確實一片晴空,仿佛,這烏雲隻蓋住了亂葬崗的這一片範圍。

沒多會,就淅瀝瀝的下起小雨。

眾人回頭看了一眼條子,他依舊是老神在在的樣子,給了眾人一個眼神,繼續前行,而他自己,則是走在隊伍的最後麵。

雨持續下,眾人走過的地方,漸漸的留下了一個個腳印,條子漸漸的發現,他們走過的地方,腳印裏麵似乎多了一些紅色。順著紅色的軌跡看過去,卻發現,那頂轎子的四個角,似乎在往下淌血。

條子抽了一口涼氣,緊緊的盯著那頂轎子,確實是從裏麵流出來的。

“停!”條子大喊一聲,眾人立馬停下腳步,轉過頭疑惑的看著他。條子兩步來到轎子前,一把掀開轎簾。那女人仍然安詳的坐在裏麵,沒有絲毫的異狀。

但是這一掀,卻是一股濃鬱的血腥氣撲鼻而來,直欲讓人作嘔。他似乎看到,那女屍的嘴角歪了一下,貌似在笑。

“走,快走,出崗。”聽到條子的命令,眾人也不再磨蹭,抬著轎子就跑了起來。除了條子外,估計誰都沒有發現,他們的腳,甚至於小腿,都被染上了紅色,那是鮮血的顏色。跑過的地方,留下了一連串淩亂的血腳印。

十多分鍾後,眾人終於下了亂葬崗。雨恰好也停了,烏雲很快就散去,一片晴空。

“真他娘的邪門,這雨就下了一會就停了。”其中一個抬轎子的人免不得抱怨一聲。隻有條子站在那裏,一臉震驚的看向亂葬崗的方向。

“你們看到什麽了嗎?”條子問道,眾人紛紛搖頭。

那裏又出現了一行人,抬著紅轎子,朝著他們相反的方向,敲鑼打鼓的緩緩向著山頂走去。每個人都栩栩如生,跟他身後的眾人一一對應。

那鑼聲直接出現在條子的腦海裏,直擊心靈。漸漸的,那頂轎子變成了白色,眾人穿著的大紅袍,也漸漸的褪去顏色,看起來反而更像是喪服。

隻是裏麵,卻沒有條子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