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故事裏的蠍子

第六十一章 故事裏的蠍子

星期天,我去寺廟燒香時碰到了莊清,看著這個女孩兒一個蒲團一個蒲團的下跪,叩首,虔誠得讓我沒敢叫出這個小學同學的名字。很久沒見麵的朋友一見麵就愛提從前,攤開那份共同的回憶,感歎純真時的美好。我無意中問起了我的小學同桌佐顏,莊清開始一個勁兒的哭,大把大把的眼淚往地下灑,我才知道佐顏已經永遠的離開了我們。追問原因,才曉得共同記憶中有的那份沒有共同分享的私事。現實殘忍的翻開了佐顏離開這個世界的那一頁,莊清說如果她知道是這樣的結局,她不會赴佐顏的約。

那一天,莊清很生氣,“佐顏,你有多愛林臥寒?你怎麽就忍心讓臥寒為你折磨自己,愛他就是要看著他死去嗎?是不是愛情真的就是他上輩子欠了你?” 她指著佐顏的鼻子大罵道。

佐顏紋風不動的表情,望著崖邊那朵紫色的花,癡癡的說:“莊清,你知道嗎?紫色開在普羅旺斯就是熏衣草,開在另一個地方它就有可能叫格桑花,誰都沒有錯,隻是我們挑錯了地方放愛情。”說完,回頭望著莊清輕輕的笑,風吹著裙角,莊清就這麽看著佐顏像風一樣撲下了懸崖,驚得說不出話。等她爬在崖邊想去抓,佐顏已經隨風落在了綠色森林,崖間有風吹落的紫色花瓣在空中飄。

淚流滿麵的莊清,仰望著蒼天,放聲的大喊:“佐顏!你這個大笨蛋,你和林臥寒都是大笨蛋!啊。。。你們都是傻瓜,大傻瓜。”

時間如果會動,思緒就會跟著飄,回到十年前,沒有青梅繞竹馬,佐顏,莊清,林臥寒就在一個小小的四合院裏長大,是鄰居更是好朋友。那年,都才十二歲,莊清捧著一本書哭得個唏哩嘩啦,邊哭邊對佐顏說:“你快看,佐顏,他們好慘哦。”佐顏聽她說了,從莊清的手裏搶過書,看了一眼故事內容,上麵寫著,

佛說:“蓮花仙子,你若真要救這隻蠍子,你可願意為他三生為人,沉淪在

永遠得不到的愛情輪盤裏?”

“嗯,我願意。”蓮花仙子跪在地上祈求佛主,蠍子是她的奴仆,蠍子在無意間刺傷

了凡間的女子,害女子容貌被毀不得嫁,孤獨終生,怨念極大,故佛主降他灰飛煙滅之罪。

蓮花仙子得知,憐惜蠍子主仆一場,特向佛主求情。

見蓮花仙子不悔,佛主搖了搖頭:“罷了,這便是因,你們願受這果,就各自領去三

生緣簽,去到凡間後,如簽所寫,自會賜你們三生相見的緣份,陪那苦主受盡人間孤苦,永

不得相戀。”

書名叫做《三生緣》,無解,轉眼十七歲,佐顏回憶起來,那書裏可能講的就是一段悲劇的戀情。

這時,佐顏喜歡上了一個男生,很幹淨的一個男生,隻是冷得過份,總愛用側臉斜眼對著佐顏。佐顏告訴了莊清,莊清感興趣的問:“哦,是嗎?那他到底長什麽樣子?你是什麽感覺啊?”

佐顏皺著眉說:“我也不知道,就是覺得他很孤寂,很可憐,好像孤獨了很多年,有時他就像是一隻冷冷的蠍子。”坐在學校操場的看台上,佐顏手裏壓著這本書,白色的書麵,有點泛黃。陽光從樹葉灑到身上,佐顏輕輕的閉上了眼,沉醉的呼吸著陽光,小心的感覺著愛情,腦子裏都是那隻蠍子的影子。

莊清把佐顏的書抽出來,看著封麵,若有所解的說:“嗯,如果說這是一個愛情故事,那麽蠍子就應該是一個男孩子,如果蠍子是一個男孩子,那麽是不是每個女生的生命裏都會有一隻蠍子呢。”說著,把眼睛半眯著看從樹葉間逃脫的點點光影,嘴角帶著的笑意裏都是林臥寒。

兩個白衣的女子躲在一叢綠鬱下,畫麵那麽美,買回汽水的林臥寒看著佐顏,汽水舉在空中,呆了。那隻佐顏心裏的蠍子打完球正路過操場,手揮著汗,視線卻沒有因此而從莊清身上離去,看著莊清微笑的模樣,忍不住跟著嘴角上揚,幾乎從來不笑的他為莊清笑了。

(女人癡迷男人,更癡迷於愛情的版本,總想在經典裏找出自己的角落,對號入座,假想一切因自己而緣起,卻不知會被同化到感情生出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