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定海寺

第59章 定海寺

穀淮玉坐在蒲團上,悠哉悠哉的將裝著小千靈魂的小圓球上下來回拋著。

她的正對麵則坐著一位胡子發白,看上去頗有得道高僧感的和尚。

“咳咳,那個穀施主啊,上次貧僧不是跟你說過了嘛,最近貧僧手頭著實沒有你要的玩意,不如你看看,我們寺裏的小僧裏有沒有喜歡的。”和尚指了指他身後站著的一排小和尚們。

小和尚們個個長得眉清目秀,低眉順眼的。

穀淮玉嗤笑了一下,將透明圓球給對方扔了過去。

“秀秀大師,我可不是拐賣人口的。”穀淮玉停頓了一下,“你把這玻璃珠子裏的靈魂超度了,我就不收你利息。”

穀淮玉說的一句秀秀大師,讓和尚身後排排站的小和尚們個個捂著嘴偷笑。

他們還是第一次聽說師傅有這樣的花名號。

秀秀大師,原法號是撫秀。

但是跟澤撫道君因為意見不和吵了起來,最後不知怎麽的,澤撫道君嘲笑了撫秀大師一句,“真不愧是叫秀秀大師,秀秀大師,你可真秀啊。”

雖然撫秀大師對當時的那群小僧人都一一告戒,讓他們千萬不能說出去。

但是流言就像空氣一樣,不知怎麽,就傳播到了穀淮玉的耳朵了。

於是從此定海寺裏就多了個秀秀大師。

撫秀大師滿臉通紅,接著猛的咳了兩聲,“這些過去的花名過去就過去了,何必再提呢。”

說著,就將穀淮玉手中的透明圓球接了過來,然後仔細打量了起來。

就在穀淮玉以為交接成功,正準備離開的時候,撫秀大師突然咦了一聲。

“怎麽了?”穀淮玉問。

撫秀大師將那個玻璃圓球裏的小千仔細的打量了一遍,仿佛自言自語一般,“不對啊,按照正常情況下,應該早就形魂消散了,怎麽可能還能夠維持現在這樣呢。”

玻璃圓球裏的小千,是一個麵色蒼白,身體瘦弱,整體看上去非常單薄的樣子。

但是該有的形體卻去一樣不缺。

穀淮玉將圓球接了回來,第一次仔細的看了起來。

她之前見的小千都是屬於沉睡狀態的,也就沒有仔細的觀察。

現在撫秀大師這麽一說,穀淮玉終於覺得哪裏不對勁了。

“那天我見著她的時候,就像個地縛靈一樣,隻能待在那一片地方,但是後來發現她的屍骨跟靈魂都跟一棵槐樹綁在一起了,要是仔細說起來,這事也著實奇怪。”

撫秀大師一聽球體裏的靈魂曾經跟槐樹綁在一起過,並且那槐樹纏著對方屍骨不知道多少年,估計早已深入骨髓,又怎麽可能輕易就分開了呢。

撫秀大師將自己的疑問問了出來。

穀淮玉眼睛不自覺的往邊上瞥去,語氣卻沒有絲毫的發虛感,“我也不知道,這個圓球也是別人托我幫忙超度的。”

“是誰托你的?”

穀淮玉兩手一擺,“不認識,一個過路的。”

撫秀大師一聽,有些著急了,心口像貓撓癢癢一樣,難受的緊。

“那,那人年歲幾何?”撫秀大師急切的問,“現在出家也不知道還來不來的急。”聽那語氣,簡直就是巴不得把人直接提溜到定海寺。下一刻就給對方剃度出家修佛了。

能夠輕易的將跟槐樹糾纏了數十年的魂體沒有絲毫傷害的就分離了開來,絕對是個修佛的好料子。

“不知道。”穀淮玉輕哼了聲。“不過年歲看上去倒是比你年長。”

她早就料到這秀兒大師接下來會說的話了,所以她才會一開始就說自己不認識將靈魂丟給自己的晏安。

再說了,晏安現在也不屬於人類的範疇了說出來又能怎麽樣。

一聽對方的年歲比自己年長,撫秀大師就感覺自己的心口有些堵的慌,啞然片刻後,有些不死心的繼續問道,“長我幾歲也是不要緊的,這個不礙事,大不了讓他拜我師傅為師,我兩成師兄弟。”

穀淮玉這下是真被他那執著的精神給弄得啞口無言了。

自從這對方的師傅閉門不見人之後,這撫秀大師最愛做的事情就是四處去拐騙那些看上去頗有慧根的人,巴不得世人從此皈依我佛。

聽說之前就有把魔爪伸向澤撫道君的弟子身上,於是就有了秀秀大師這個花名號。

穀淮玉想了想,決定把澤撫道君扯出來。

自從上次事件過後,撫秀大師就有些怕澤撫道君了,聽說澤撫道君哪怕隻是路過定海寺附近,撫秀大師就會裝病不見香客,就怕跟他撞上。

“我見那人的衣著,應該是出自澤撫道君門下的。”

此話一出,撫秀大師閉嘴了。

窩在穀淮玉懷裏的安九一見他這慫樣,噗嗤嗤的笑了出來。

“我還是第一次見怕道友的和尚呢。”安九說著風涼話。

撫秀大師臉瞬間脹的通紅,“我這不是怕,我這是見他年紀比我大,我讓著他而已。”

安九抬頭瞅了他一眼,輕哼了聲。

不過也不再繼續接話刺激他了,畢竟他們剛才提到的正主已經出現在他的身後了。

穀淮玉對著澤撫道君微微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反而還在氣呼呼的撫秀大師根本沒有發現對方出現在自己的身後,嘴巴還在那嘚吧嘚吧的說個沒停。

“穀老板,你說我能怕那小小的澤撫道君嘛,論實力,我兩不相上下。論長相,我自認為我更能讓香客放心,若是論香火旺盛…”撫秀大師嘿嘿的笑了兩聲。

“若是論香火旺盛如何?”

撫秀大師接了下去,“若是論香火旺盛,自然還是我們定海寺更勝一成。”

他的這話說下去,見他身後的小和尚們居然沒有一個應聲的,撫秀大師略微有些不滿的扭頭。

“不是我說你們,怎麽一個個到了該說話的時候,都成了啞…”巴字還沒說出口,就被他咽了下去,整個人哆嗦的往後縮了一下。

“道、道君,你怎麽來了。”

澤撫道君似笑非笑的看著撫秀大師,“很厲害嘛,看來平時都是你讓著我啊。”

撫秀大師的臉一僵,扯了個笑容,“哪能啊,我兩平時都是互相謙讓。”說著,他對身後那群小和尚使了個眼色,讓他們下去。

小和尚們見沒有八卦聽,一個個的都垂頭喪氣的往外走。

等小和尚都走光了以後,撫秀大師這才鬆了口氣,勉強笑著說,“道君我剛才說的都是玩笑話,我們修行之人,向來都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