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連忙擺擺手,推脫道:”不可不可,還是讓它另尋新主罷,我委實不願將身子借於它使,我看白君這副身子骨就很不錯。”己青陽轉過頭,抬手同我眼前抹了下,我便動彈不得了。奶奶個腿,這死冰塊又想做甚麽。

他施施然繞到後麵,出手將我腰間束帶解了下來,一時之間,慌亂不已。我動彈不得,隻得急急出口:“己青陽,你這是作甚,你可知我並不是男兒身!”他聲波甚平道:“莫動。”聽到此話我心中更是憋火,奈何怎得使勁也衝不破這術法。嘩的一聲,衣物全數掉落下來,我咬牙切齒道:“己青陽!你!“話隻講了一半,脊背傳來椎骨的痛楚,說不出來是何滋味,真真是錐心刺骨,鑽心的疼。大抵過了一個時辰,這痛才絲絲的褪下去,術法便也消失了。我汗涔涔地倒在地上,瞪大了眼看著麵前的人,他俯下身細細用衣袖地擦去我額上的汗,又拾起一旁的衣裳搭上將我攬了,彎臂抱了起來。我還沒開口,便聽到他道:”歇歇罷,雖我與你渡去不少修為,但也隔不住耗,你在此眯一眯,待你醒來再細說。”說著將我抱進屋中,輕放到了榻上。也罷,想來他也不會作什麽,這點我是知曉的,我已無心再與他爭辯,渾身酸痛,扯了身旁的被子蓋在身上,眼皮沉沉的闔上了。隱約感到己青陽同我掖了掖被角,又停留了一番,才推門離去,我便深深睡去了。

醒來不知是甚麽時辰,隻記著身在西海,許是這一覺睡得無比結實,身子很是輕盈。走到窗邊往外瞧瞧,唔,下起雨了。淅淅瀝瀝的,伴著薄霧,不似幽冥的暢快。遠處有個朦朧的白色身影,撐著把傘走在霧中,看著不真切。等到走的近了些,定睛一看,乃是先前將我好一頓折磨的白君,頓時無甚看風景的情趣,索性關了窗。

片刻後,有人推開了門,一陣濕寒進來,我又將被褥裹在了身上,縮在床榻一角。他見我如此模樣,蹙了蹙眉,將門關上了。

我冷哼一聲,還算有些良善。

己青陽走到榻前,將一盅黑乎乎不曉得是甚麽的湯藥遞過來,令我喝掉,總覺著他往裏下了毒,但還是接過來飲下去。抬起頭,正對上他的臉,恍惚想起在凡間時,他也曾這般熬藥照看我。那時不曉得他便是白君少昊,我也不是幽冥皇子,單純覺著這人瞧著始終淡淡的,實則是個善心腸。

想著想著差些將藥盅摔了,虧得手撈得快。己青陽在一旁涼涼道:“這藥盅是用前些年才找到的東海鶴楠石磨成的,你且小心些,莫摔壞了。”我咂舌,多麽小氣的天神。

喝完手中的藥汁,攏著被子對他道:“我也已醒來,你總可以仔細講一講是怎得一回事。”

他盯著我瞧了一會,才開口:“你立到地上來。“聽到此話,我瞪大了眼,十分警惕地看著他,半晌道:”你......你又要將我衣服脫掉。”己青陽嘴角抽搐了兩下,將我從榻上拖了下來,麵無表情地伸手放到我脖頸處,許久才說道:“你且試著運氣,將力提到脊梁。”我便照他說的做了,覺得體內一股強大又陌生的氣流匯集到後脊處,很有勁道。我訝然道:“這是怎得一回事?”他邊倒茶邊示意我坐下,遞過一杯茶水道:“那日嗜骨已被我融到你身體裏,劍氣都匯聚在脊骨,你稍稍提氣,便可從你脊椎處分離出來。”頓了頓又道:“隻是未想到你有些受不住這過程,竟一連睡了三日,現看你運氣並無兩氣相衝的跡象,睡著這時日融的不錯。”我張口:“我竟睡了三日!”呆了一呆,這副身子骨真是許久不動彈,都不好使了。

我又忽地想到甚麽,連忙道:“這麽說來,嗜骨同我認主了?就成了我的法器?”己青陽斜我一眼,點點頭。

有些驚訝,連門都未開,一個跟頭從窗戶翻出去,手向脖後一握,分離出一把玄鐵長劍,劍體上花紋繁複,好看的緊。不顧此時正在下雨,就耍起架勢,果真順手。罷了,且不與己青陽再計較,如此好劍,甚得本殿下心。

己青陽站在屋簷下,見我正耍得起勁,飛身前來與我過招。甚好,我勾唇一笑,正愁無人練手。二人冒著雨由屋前打到窮桑林,你擋我還,幾具交手,快活!

有些時辰過去了,感到有些乏了,便衝著他揮揮手,悠悠到林中亭子歇歇。我拿著手中的劍,瞧來瞧去,心想著幸好先前未拒絕的太徹底,否則便辜負了這等好劍。己青陽立在一旁道:“那時你初次拿得嗜骨,也很是歡喜。直到你被帝江摔傷,偶然間我才發覺,你的血可與嗜骨結合。”我在心中掂量掂量,既然人家白君都已將這麽好的法器白送出去了,咱也不能太小肚雞腸不是,於是笑哈哈道:”還是要多謝白君了,是蒼白冒犯了,你我二人都曾在危難困苦之時出手相救過對方,也算扯清了,至於白君送我這法器。”我厚著臉皮繼續說道:“便當作是白君彌補壞了蒼白飛升的賠禮好了,以往的事便不再提了。隻不過,”我欲言又止,他看過來,等著我再開口。

我硬著頭皮道:“昨日……昨日你……”己青陽神色有些不自然,道:“昨日隻是同你渡了些修為,與你蓋衣服也不曾看到些什麽。”我鬆了一口氣,他也並不是個登徒子,就輕快道:“即是這樣,我便放心了,這雨下的不停,不曉得能不能在白君這處多打擾些時日。”

他沉默不語,我徒當他默認了。

這雨連著下了好幾日,我便在己青陽這處呆了好幾日,若是再不走,他酒窖裏的酒怕是要被我糟蹋沒了。

今日晨起,穿梳完後推開房門,雨還綿綿下著,未有放晴的苗頭。我搖搖頭,披了件衣服往酒窖走去,有些悵然地瞧著裏麵杵著的幾壇酒,唉,這雨再下上幾日,本殿下就當真沒酒可揮霍了。憂愁地抱了一壇走出酒窖,飛上一處不甚漏雨的窮桑枝,掀開塞子就喝起來。喝到一半,猛有一計浮上心頭,百裏那小山頭上的海棠花可釀出淳厚墩香的西府烈,許這窮桑花果也可。有了這念頭手便癢起來,向己青陽討來兩個大缸,摘了幾筐窮桑花果,又尋了一處陰涼幹燥的地方,鼓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