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我心中隻剩一個念頭，完了，與蘇錯這些天的情意要毀於一旦了。
本殿下倒吸一口氣，將女子推離身上，謙和笑著：”自是沒有低看姑娘，在下多謝姑娘的青睞。不過——姑娘你說錯了，對麵那位不是家妹，是在下的夫人。“妖媚女子怔了怔，蘇錯怔了怔。
我對著蘇錯拿捏出一個十分情深的笑，挪到她身邊，咵的伸手一摟，向那妖媚女子和藹道：“多謝姑娘抬愛，但在下的夫人是個能吃醋的，還望姑娘莫要再這樣難為我。”
待妖媚女子走後，我才放下攬著蘇錯的胳膊。她紅著臉問：“你，你方才說我是你的甚麽？是說我是你夫人麽？”我抽抽嘴角，果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我打著哈哈：“啊？沒甚麽，沒甚麽。這菜怎得上的這樣慢，我去催一催......”
她卻拉住正要起身的我，說道：”罷了，曉得你是為了方才那番形容才這樣講的，我不放在心上就是了。不過，你在外一直都是做這番風流狀麽？“本殿下被這話噎了噎，沒再作聲。
酒菜上桌，端杯過三巡，吃飽喝足又走上街市。
蘇錯停在一處糯米糕鋪前，我瞧著她有想吃的意味，變了幾個銅板，買下一袋遞過去。她托著拿起一塊送進口中，欣然道：”好吃。“本殿下滿意地笑。
走了幾步她忽地說：“天要黑了，我們何時回去？”噢，被那妖媚女子一鬧，將此事忘到腦後了。
我側身與她道：“來都來了，左右無甚要緊事，就在此多逗留幾日罷。天色已晚，尋一家客棧先住下好了。“身旁傳來輕輕的笑聲，不用看也曉得是蘇錯的。
本殿下心情甚好。
天色完全暗了下來，我與蘇錯也進了一家客棧。
掌櫃的問道要幾間房時，蘇錯偷偷地瞄我，本殿下正色道：”兩間。“蘇錯的腦袋耷拉下去。
看著蘇錯吃了些粥，喝了些熱水，安穩睡下，我從她房裏退出來。這一整日著實疲憊，回到房裏合衣向床上一倒，昏昏睡去。
蘇錯敲門將我叫醒已是第二日晌午，她端著飯菜進來，喊我吃些。我爬起來抹了把臉坐到桌邊，拿起竹筷夾了幾口，覺著味道不錯，又多吃了些。
昨夜選房間時特地選了臨江邊的，打開窗子便看的到蜿蜒的水流，稀稀疏疏來往的乘船。蘇錯打開窗倚著窗框靠一靠，回過頭來問：”今日去哪裏？“我嚼完最後一口飯菜，含糊不清道：”今日我們去不周山走一遭。“她挑挑眉，大抵是在詢問，我衝她實實在在地點了個頭：”這裏離不周山不算遠，來回差不多也就半日，如今又到春季，山上風景很好。“
收拾一番，下樓向掌櫃討了個水壺，正要再討些水，那掌櫃笑咪咪地說：”昨日公子帶著夫人來住店，我瞧著應是二位鬧了些別扭才分開住。今日看來已是和好了，還帶著夫人來出遊，你們夫妻一定很恩愛，看著就般配。“對我講了還不夠，又轉頭對蘇錯笑眯眯地說：”真是一對良緣佳人......“掌櫃說一句，蘇錯回一句，我在一旁看的直著急。趁著掌櫃喝口茶水潤嗓子的當兒，趕忙道了聲謝，拉了蘇錯走了。
耳旁沒了那掌櫃的念叨很是清靜，既是清靜了，心情便也輕快起來，就生出了逗一逗蘇錯的念頭。
我腦海中浮現出從戲本上看的采花盜賊調戲良家婦女的行令，學上幾分。
我清咳了兩聲，湊近些她：今夜，不如退了你那間房，來我房裏睡罷。”身旁的人兒沒出聲。我再湊得近些：“昨日都已說了你是我夫人，掌櫃的也是這麽認為的，理所當然是住一間的，若不然他又來與你絮叨，你煩不煩？昨日聽到我說要兩間房不是很失望嗎？”還是不做聲。我湊到她耳朵根，低低出聲：“嗯？”
蘇錯的耳朵唰的從裏到外紅了個透，一張臉竟紅的要滴出血來，眼神閃閃躲躲，磕磕絆絆開口：“還，還是，還是算了罷，你那屋床，床太小了，盛不下，盛不下。”她越是這樣，我便越起勁，掰過她的肩頭直直看著她，輕輕吐氣：”你這是怎得了？臉燙的嚇人。“她臉又紅了一層。
本殿下這樣著實像一個輕薄良家黃花閨女的采花賊般行令。
一路上蘇錯都紮著頭，不再同我講一句話。偶爾我同她說上一兩句，也是哼哼唧唧。瞧她那樣是還沒從本殿下方才那般回過神來，便也不再與她多搭話，使她緩一緩。
山裏比下麵的城裏涼了些，我拿出事先準備好的披風搭到蘇錯肩上。看她的樣子也已恢複回來，對我的眼神也不再閃躲。我心中好笑，這丫頭真是不經逗。
我二人在山腰的小河旁石頭上歇腳，河水清澈，蘇錯感歎道：“想不到人間也有這樣美的地方。”我接了她的話頭：“上回來時是寒冬，你自是看不到這樣的美景。”她點點頭：“雖說天界與凡間都有四季之分，不過還是有所不同，天界的日頭就不如凡間的烤人。“我抬頭看向天上掛的那團火紅，甚是刺眼。卯日星君定是又喝糊塗了，怎得當得值，是要烤死個人。我施了個法拖來兩朵雲到我二人頭頂，這才少了些熾熱感。
河裏不時有魚躍出水麵，我心裏動了動，嘴角掛了些笑意麵向蘇錯：”想不想吃烤魚？“沒待她理我，自顧自脫去外袍，挽了褲腿衣袖，撿了根細木棍，淌水下河。
她在岸上急切喊：”你小心些，莫滑倒了。“我衝她擺擺手，轉眼看見一條肥大的魚遊過，風馳電掣般對著刺下去。結果自是本殿下得手了。
蘇錯坐在一旁，看著我行雲流水般生火的動作，不可思議道：“你竟還會烤魚！我從未吃過烤魚，隻聽賀神元君講過。啊，賀神你知道嗎，就是那個九重天很閑的神仙。”
我道：“自然是曉得。”
她又問我：“為何還要下水抓魚，用仙術不行麽？”我回道：“當然是自己撈上來的吃著香，若事事都要靠仙法，那便太無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