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陰將超度令

第4章 陰將超度令

我來到臥室,就看到睡衣女鬼坐在床沿,沒有再像屍體時發際線未淩亂整齊好看,而是披頭散發的坐在那,似乎是發現了我走近,輕抬起頭,從發絲中隱隱露出一對陰紅充滿血絲的雙瞳,其中還流淌著淚珠,有懊悔有遺憾有痛恨。

我走到她近前停下,用雙手從中往後撂起慢慢放下,一張慘白無血色的臉逐漸映入我眼中,她本是一個美麗的女子,即便化為女鬼,依然動人。

“陳警官…。”

“薛婷兒,凶手張斌已經逮捕,你不會在陽間待多久,有何心願未了?可以跟我說說。”

我盡量以輕柔的語氣說,心中感歎,這樣的情況不是頭一次,但還是同情她,一次過錯導致自己被害,究其主要原因還是在於她自己,如果沒有執念,沒有帶陌生男子回家,這一切都不會發生,甚至張斌還不會因此怒而殺人。

並沒有怪薛婷兒的意思,也沒有同情張斌,而是這其中含因果,沒有薛婷兒的因,就不會以張斌這樣的結局收場。

過了許久,薛婷兒才回答說:“我想再見見我爸媽,很想跟她們說,對不起,女兒不孝,來世在做他們的女兒,甚至是做牛做馬。”薛婷兒說著說著急聲哭泣。

薛婷兒又說,語氣悲苦,央求說:“陳警官,你告訴我…你說我來生還能再做他們的子女嗎?陳警官!”薛婷兒搖晃著我的手急切的說。

“你想再見他們,要跟他們說話,我可以辦到,隻是再做他們子女的話得看緣分。”我無奈回答。

有些我沒說,還要看她父母是否有打算再生育,如果沒有,可以想象的到,她母親不可能憑空懷上一個薛婷兒。即使有打算再生育,那她投胎的時間跟她母親懷孕的時間不一致的話,總之,這很難!

“我明白了,但是僅僅這樣我就滿足了,陳警官,我該怎麽做。”我可以明顯感受到薛婷兒的失落。

“不需要,我來安排就好,隻可惜你的手機被收走了,不然可以用你的名義發條短信給你父母。”

我剛說到這,薛婷兒連忙說還有個手機,我很久沒有用過了,我起身朝她所指的位置果真找出一部手機,插上數據線開機之後,我把薛婷兒想說的話編輯好短信發給了她父母,還想說讓薛婷兒耐心等待就好,我的手機響了,是黃祥來打來的,說是此案告破葉隊記我首功,我說這不是浪費了嗎,我又不要獎金,說是這麽說,我知道這功勞還是在他們頭上。

黃祥來接著跟我說了一件奇怪的事,說是通知家屬到場認屍的時候之後情緒低落,才勸下來緩解情緒在走的時候,不知道是怎麽的又突然情緒激動想來死者家一趟。

通話結束,我跟薛婷兒說了這些,薛婷兒不知所措,我:“當他們來了,你隻有5分鍾,時間太長,你身上的陰氣會影響到他們的健康,他們看不見你的。”

我走出房門跟民警說薛婷兒父母往這來了,去樓上回避一下,民警點頭答應。

現場在三樓,我們在四樓樓道才點上第二根煙,就聽到樓下急促的刹車聲,接著就是兩個人的腳步和一個婦女的哭泣。

我和民警對視一眼,他搖了搖頭:“這情況是我最不願見到的。”我點頭附和。

五分鍾後,我走進現場房間內,中年夫婦還在客廳哭泣,我走到他們跟前,

“凶手會受到法律的嚴懲,兩位請節哀。”

中年男子搖頭用沙啞的聲音:“略有安慰吧,抓到凶手,婷兒還是活不過來。”

我沒有回答他,隻是看向坐在一旁跟著哭的薛婷兒,我輕咳一聲,意思是可以走了。

我帶她走出門口,她戀戀不舍的回頭再看了眼,走至樓道,我右手掌輕貼她額頭,:“薛婷兒,1991年生,逝於本年,生平無善無惡,當投胎再世為人,陰將九泉令。去!”我輕聲念完陰將超度令,薛婷兒的鬼魂逐漸變得透明,直到完全消失的時候,她麵容平靜道:“陳警官,謝謝你。”我神情肅穆點了點頭。

陰將超度令是我的能力之一,跟一些高僧道士超渡亡靈的方式一樣,不過我代表的是陰間會更加權威有效迅速。

我踱步在小區裏,找到一處公用健身器械上坐下,想等到晚上我再用點手段知道戴老板的行蹤,像葉笑晴作為一個刑警隊長,一些跟蹤已久的案件有她的幾名線人給她提供線索,而我作為一名陰將,也有“線人”。隻不過不是活人,是鬼!一群惡鬼。

都是來找我超渡又怕我將它們超渡的惡鬼,生前惡事做盡,死後化為鬼依然害人,但好在最後洗心革麵,求我給它們做善事的機會,消除一些惡業再超渡,否則投胎必為牲畜,還要受盡地獄之刑。

白天陽氣重,招出來難免讓我的“線人”受到損傷,我想起早上薛婷兒白日化鬼的事情,應該是樓道灰暗的緣故,我出命案現場至今很少碰見過這樣的情況,都是等到晚上再去現場找死者的鬼魂,白日見鬼常有,但都是一些早已死去多年已經成型的鬼,薛婷兒死亡還未超過十二小時。

不知不覺我迷糊的睡著了,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才知道天已經半黑了,拿起一看竟是我父親的電話,讓我抽空回家一趟,電話裏斥責我說這麽久不回來吃飯,錢還沒花完嗎?不回來拿一點再出去?我被他說的麵紅耳赤,我無法反駁,畢竟這麽多年來我確實如此,沒錢了回家吃頓飯要點錢,出去破案,沒錢了又回家,不過他老人家也隻是說說,我已經習慣了。當聽到說我已經身無分文,他讓我報位置讓司機過來接我。

“啪嗒!”

有個東西從我放手機的口袋滑了出來,我拿手機照了照,是黑白無常手機掛墜,想起送的人我笑了笑,撿起來在手上把玩,接著我一愣,雙眼圓瞪,忽地一下站起身,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我靠!”我小罵了一句,這個黑白無常掛墜是葉笑晴送的,我幫她破了案,那就意味著我將得不到這個案件的陽壽獎勵,無論張斌被判了多少年都跟我無關,因為我已經收取了掛墜,這跟收了錢沒有區別。我用掛墜重重的拍了拍自己的額頭。

“嘶,張斌還沒這麽快判刑,現在還回去不也來得及?”

轉悲為喜,可轉念一想,為了以後更好的破案,也不差幾十天陽壽,還是將禮物收下吧,不保持好關係,指不定又沒車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