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小女孩就是容易上當受騙

第72章 小女孩就是容易上當受騙

“拓跋小九,你沒事吧?”小饕餮從靈獸圈裏冒了出來,拿鼻子拱了拱她的手背。

拓跋九歌坐在位置上,手上握著討回來的那枚獸核,臉色陰晴不定。

“有事。”她悶聲道,隨手將獸核拋向它,“看著礙眼,你吃了吧。”

小饕餮一臉驚喜,這可是星王級的獸核,當下也不客氣,嗷嗚一口吞了。

“我讓你吃你就吃,豬變得嗎?”拓跋九歌一巴掌甩它腦門上。

小饕餮被抽的一愣,反應過來後,呲牙咧嘴瞪著她:“小爺明白了,你就是心氣兒不順,故意找我出氣是吧?!”

拓跋九歌臉不紅心不跳的“嗯”了一聲。

她這會兒心裏的確不是滋味,風君白那男人腦子有坑嗎?越想越是煩躁,拓跋九歌實在不想承認自己現在是良心不安,感覺到了愧疚。

小饕餮哼了一聲,咕噥道:“以往可沒見你這麽有良心……”

“錢財靈寶都可還,情義不可償。”拓跋九歌皺緊眉,“罷了,說了你也不懂。”

“屁!你可別小看我,多大點事兒!”小饕餮昂著不存在的脖子,嗷嗷叫喚:“他若真心實意對你好,你接著便是,就當得了個便宜哥哥,有什麽好糾結的?”

拓跋九歌抿唇不語,心裏冷笑,之前你可不是這麽說的。

“我看你是越學越回去了,拓跋淵平時怎麽教你的?送上門的傻財主,該宰就得宰啊,不就是替你被蟲子咬了一下,那風君白又死不了。”

小饕餮沒心沒肺道,拓跋九歌看著它,嗬了一聲,氣笑了。

與這小畜生掰扯人情世故,她大概也是腦中有坑了。

“小胖子說的沒錯,是歌兒你太過上心了。”男人的聲音隨著推門聲響起。

拓跋九歌驚愕的看向來人,“小叔叔?!”

拓跋淵微微一笑,與虎奴走了進來。

“你什麽時候來的?”

“剛剛。”

拓跋九歌眯眼打量了他一會兒,道:“這‘剛剛’怕是有點久吧。”

拓跋淵摸了摸鼻子,不置可否。

“生氣了?”他走上前,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臉蛋。

拓跋九歌皮笑肉不笑的扯起嘴角,將他的手拍開,道:“不氣,看戲的滋味舒坦嗎?”

“還不錯,但歌兒走心了,這很不好。”拓跋淵說著,目光飄到她小發包上的簪花,笑容多了幾分虛假。

“既不想我走心,那你老實交代,究竟想試探些什麽?”

她了解拓跋淵的性子,這男人怕是一直都跟在後麵,注視著一切,蝕骨蟲出現時,他按捺不動,或許是想看她如何化險為夷,但更多的,卻像是在考量著風君白的態度和反應……

可葡萄對她的態度,究竟有什麽好考量的?

“以後你就知道了。”拓跋淵意味深長道。

拓跋九歌有種被噎住了的感覺,但她也明白,拓跋淵不會害自己,許是今晚被人把放飛已久的良心給喚醒了幾分吧,她情緒有點亂。

“嘶——”腦門挨了一下,拓跋九歌抱頭盯著他,眼裏欻欻冒火星,這些男人怎麽都喜歡拿她腦門來彈?也不怕將她這絕頂聰明的腦袋瓜也彈笨了?!

“永遠不要因旁人亂了心神。”拓跋淵認真的看著她,道:“今晚你還有更重要的事,六星貫月幾百年難遇,屆時天地間星力會變得無比強盛,對修行有大助力,莫要錯過了這次機會。”

“知道了。”拓跋九歌深吸了一口氣,將腦中思緒放空,一點點安定心神,撇除雜念。

管它什麽人情不人情的,今日不想明日事,待六星貫月過去了,再想怎麽應付風君白吧!

坊市熱鬧至極,街上還有遊龍表演,滿布紅塵煙火氣,皓空之上繁星點點,有六顆星辰最為奪目,拓跋九歌一直仰頭注視著,隻見那六顆星辰在緩慢向著一條線移動。

“好奇怪。”拓跋九歌仰著腦袋道。

“嗯?”

她指著天上,道:“小叔叔你看,除了最靠近月亮的那顆星辰外,剩下五顆的位置是不是很像四洲荒海?”

拓跋淵朝蒼穹上瞧了一眼,輕笑道:“那又怎樣?”

“之前你曾說過,修為至高,可點亮天上星辰,現在天上那幾顆星星對應的,會不會恰是人間帝王?你瞧,那星辰的位置也對應的上啊!”

旁邊的虎奴詫異的看了眼拓跋九歌。

拓跋淵笑容平靜,“那若照歌兒之言,今晚的六星貫日,是人間五個帝王排排站在一起所引發的奇景了?”

“也是。”拓跋九歌偏頭笑了起來,她這想法是荒唐了些,“的確說不過去,若這五顆對應的是人間帝王,那北邊最大最亮的那顆,又是什麽呢?”

“沒準……是上皇呢?”虎奴突然開口。

拓跋淵忽然朝他掃了一眼,虎奴忙把嘴巴閉緊。

“上皇?!”拓跋九歌好奇的回頭,恰好錯過了剛才主仆兩人的互動。

“我胡謅的。”虎奴悻悻道。

拓跋九歌卻被帶出了興致,她看過《千年錄》,裏麵詳細記載了很多舊曆,唯獨六聖中的上皇,隻有隻字片語,四帝一後選擇建了王朝,唯他一人獨善其身,逍遙世間,不知去向。

“小叔叔,你可知道有關上皇的傳聞?”

“歌兒關心這個作甚?”

“好奇唄。”拓跋九歌道:“那《千年錄》裏什麽都有,唯獨不見上皇軼事,隻得寥寥片語,六聖人中唯他封皇,皇在帝之前,他又封號上皇,可見不凡。”

拓跋淵飲茶不語,瞳深難測,半晌才道:“這些事曉來無用,歌兒以後還是挑些別的書去看吧。”

拓跋九歌正要接口,忽感星光大盛,抬頭一看,天上六星已聚成一線,成貫月之勢。

星光璀璨,映照著夜幕恍若白晝。

拓跋九歌看著天上那六顆閃耀的星辰,隻覺那些光芒刺入了眼內,鑽入了體表。

她不由自主的閉上眼,沉入了一種玄妙的境地。

在她身上更迭而起了兩種光芒,一半陰冷蝕骨,一半溫暖似陽,這兩種光芒不斷交織,似在融合卻又在相互抗爭。

冥冥中,拓跋九歌似看到了自己置身在了一片荒蕪之境,世間黑白一色,天地死寂無聲。

視界內,忽起大變,她左側變成了千頃深淵,卷織著灰氣寒霧,而在右側則一片黑暗混沌,有一點金燦,如燭豆飄搖,光芒微弱卻又頑強。

拓跋九歌低頭看向自己腳下,踏著一條線,似鋼索似細發。

前無進路,後無退路。

拓跋九歌閉上眼,縱身朝下一躍,在她身下,陰陽兩色齊匯,交相輝映。

高樓上,虎奴看著女孩身上閃耀的陰陽兩色,見她小發包上的簪花星輝閃耀,星力朝著她靈台處不斷匯聚。

“這簪花居然是用隕星鍛造的,那位世子對小小姐著實大方。”

話一說完,虎奴就挨了一記涼颼颼的眼刀子。

男人負手而立,青衣似黛,清潤玉立如神仙中人,一聲輕嗬自他胸膛間溢出,話似嘀咕,語似牢騷:“小女孩就是容易上當受騙……”

拓跋淵言罷,仰頭看著滿天星光璀璨。

“南有赤柱衝霄、北有青虹點璀……看來當世又多了兩個奇才。”

“六星貫月亦是群星鵲起之時。”拓跋淵歎了口氣,走時拓跋九歌身邊,手一揮,將她靈台處將要飄搖而起的一點星火掩去。

“待她再年長些,屬於她的那顆暗星,怕是再也藏不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