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都被你發現了,還有什麽好裝的
第35章 都被你發現了,還有什麽好裝的
女孩兒躲在角落,嘴裏還叼著半隻兔腿,驚慌失措的像隻小獸。
拓跋九歌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雙手死死抓著兔腿,仿佛抓著的是一件可以保護自己的武器,將瑟瑟發抖的懼怕表演的淋漓盡致。
她光明正大的打量著闖入山洞的不速之客,光是進來的便有八人,聽之前的腳步聲,山洞外應該還有幾個把守的。
他們清一色蔚藍勁裝,唯有站在她前方的這個‘男人’一身黑,胸前還配有軟甲與護肩,上麵星光流轉,刻有繁複紋理,顯然是個寶貝。
他身高與拓跋淵相差無幾,體格卻要精瘦許多,隨便一動,便可見玄衣勁裝下結實的肌肉線條,像是一隻蓄勢待發的豹子,時刻都能衝出去,撕碎獵物的喉嚨。
男人臉上帶著一張銀色的麵具,隻有眼睛和下半張臉露在外麵,唇形精致像是用工筆精心描摹過的,火光映照下,隱約可見唇上有些青蔥的小絨毛。
這分明還是個少年,卻故意裝作老成,用那般沙啞的聲音說話。
拓跋九歌對上了那雙眼,隱約看到裏麵泛過了絲詭異的妖紫色,稍縱即逝,恍若幻覺。
“三更半夜,一個小孩獨身在這夢魘之森……你在這裏做什麽?”聲音裏帶著質詢,有種慣處高位後的高高在上。
“我……我與家人走丟了。”拓跋九歌睜著大眼睛望著他,驚慌的像一頭小鹿。
少年審視著她,半晌未語,旁邊的侍從立刻上前,一把將拓跋九歌從地上揪起來,她惶恐的雙手雙腳亂蹬,眼眶眨眼便紅了,可憐巴巴的望著他們。
“你們要做什麽……我……我把烤兔讓給你們,你們別殺我好不好……”小女孩說著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將她拎起來的那侍從竟有幾分慌亂,放也不是,拎也不是,隻好看向自家主子,“少主,這小丫頭……”
少年哼了一聲,麵具下眉頭似皺在了一起。
“吵死了。”少年聲音微寒,“帶下去審問,若無問題,丟出去自生自滅。”
“喏。”
拓跋九歌被那侍從拎到邊上盤問,她全程都戰戰兢兢,將小可憐的樣子表演到了極致。
“我與家中長輩一道出來,路途中與他們走散了。”
“你年紀這麽小,你家中長輩為何帶你來這夢魘之森?”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拓跋九歌低頭啜泣了一下,“我家叔叔是帶我來獵取星獸的,想著扒點皮毛拿回去賣,用來貼補家用。”
侍從盤問了一會兒,沒從她嘴巴裏問出什麽,倒是整個過程裏,他見拓跋九歌怕的要死,偏生眼睛還念念不舍的盯著火架上的那隻烤兔,登時覺得這小孩兒有點好玩。
這種情況下還念著吃呢?
“少主,她應該就是個尋常獵戶家的孩子。”侍從過去複明。
少年沉著嗓子哼了一聲。
侍從遲疑了下,道:“那……屬下這便將她趕走。”
少年沒有吭聲,拓跋九歌蜷在一旁聽著,心下鬆了口氣,縮著腦袋從地上爬起來,忙不迭的往外走。
這群人來曆神秘,口音聽著也非常奇怪,看樣子頗有來頭,進入這夢魘之森也不知有何意圖。拓跋九歌不想惹麻煩,自然是有多遠躲多遠的好。
可她沒走幾步,對方的聲音就慢條斯理的響了起來。
“慢著。”
拓跋九歌腳下一頓,低垂的眸子裏飛過一抹冷光。
“尋常獵戶家的小孩兒會畫陣圖?”
拓跋九歌餘光掃過,心下頓時一涼,那少年不知何時挪動了地方,腳下一踢,俯身從地上撚起一張火紋陣圖。
侍從驟然變色,“攔住她!”
刹那之際,不等那些侍從衝上來將她逮住,小女孩兒腿一軟,一個屁墩子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來:“你們……你們欺負人……”
下令的那個侍從臉上一僵,其餘大漢也是麵麵相覷,一時有些下不了手。
“都愣著做什麽?若是敵人偽裝成幼女模樣,此你們的猶豫就是給對方反撲的機會!”少年冷聲說完,手下盡數凜然,當下也不再客氣,將拓跋九歌重新扣住,把她拎了回去。
拓跋九歌也不再哭哭啼啼,萬萬沒想到,暴露自己的,居然是自己早先布置好的陷阱。
“不裝了?”少年眼中藏劍,唇含冷霜。
“都被你發現了,我還有什麽好裝的。”拓跋九歌一聳肩,頗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架勢,她盤腿坐下,從懷裏摸出兔腿,大口啃了起來。
先前放她走的侍從瞪大了眼,這說變臉就變臉的功夫,夠厲害啊,當真不像個普通小孩兒!
“說!你到底是何人?來此是何目的?!”
拓跋九歌嚼著兔肉,不卑不亢的盯著對方,道:“我剛剛已經說過了,來此獵星獸,至於我是誰?重要嗎?”
“我沒有耐心聽你廢話。”少年加重了語氣。
拓跋九歌心念百轉,語速依舊未變,“我叫小九,家住休寧鎮,風雲閣掌事陶四是我叔父,你若不信,派人去查便知真假。”
風雲閣三字出來,拓跋九歌明顯感覺氛圍變了些許。
少年盯著她,眼神耐人尋味。
拓跋九歌摸不準他們的身份,但可以肯定不是休寧鎮的人,她剛剛的話真假摻半,應該能糊弄過去。
“搜搜她的身。”
不一會兒,幾樣物件被擺在了地上,周遭的漢子表情各異。
鹽、胡椒、辣椒麵、冰糖葫蘆……基本上全是吃的,唯一有點用處的,便隻有那麵白玉徽牌。
“少主,這徽牌……”侍從將東西遞上去。
少年看過之後,反將徽牌收入手中,再度開口,聲音已變作了正常,字正腔圓,抑揚頓挫,還有幾分朗悅之意。
“此番與你一道來的,是誰?”
“我叔父手下的兩個侍從……”
“區區風雲閣分店的管事,便已闊綽到能教養出一個陣圖師了嗎?”少年的聲音裏帶著嘲弄,顯然仍未全信拓跋九歌的話,“你既說自己是風雲閣的人,又與家人走散,那此番就隨我們一道同行好了。”
拓跋九歌心下微凜,抬頭看向他,表情不變。
少年唇畔的弧度冰冷玩味:“幾時找到了你家長輩,幾時你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