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陳年舊事（3）
第38章 陳年舊事（3）
焰火都建在獸魂地界。
城主從不管事，潛心修研。應付外事的都是城主夫人。這不禁讓人議論紛紛。
不止如此，還有一件事情，也是眾人口中茶餘飯後的談資，便是這城主夫人是人類，但卻從來不會衰老。
“城主，臣請願。”
“快說。”
日例的早朝，總是匆匆忙忙就結束了。不過今天，這個大臣是不打算輕易放過他了。
“眾臣都認為，一都之主是您，萬事皆應由您做主，而不是...不是城主夫人。”
“為何？她將都城治理的井井有條，不是萬民的福祿。”
“是，可是她畢竟一介女流之輩，又...又是個人類。”
焰蘭格抬起頭，肅穆的看著朝堂下一眾人，唯記得正在發言的這個人。
“焰光，你五十年前來到焰火都，當時身無分文，魂法低下，是藍蓮力排眾議，將你帶入這朝堂，更在短短數年內，賞識你的才華，將你安於丞相之位。”
“如今，你這是要忘恩負義？”
焰光嚇的跪在地上，“臣並非忘記城主夫人的恩情。隻不過，這畢竟是城主的都，我等也是城主的民。我們恭敬城主夫人，可是卻不能讓她領導我們。”
“笑話，如果沒有藍蓮，就不會有焰火都，更不會有今天的我。”
“城主...”
“好了，如果今後你們還想說此類的話，以後就都別上朝了。”
焰蘭格不善於表達感情，可是麵對司馬藍蓮的事情，他是用盡全力將她捧在手心裏。百年來，不曾納妾，更是把都城大事全權交由她。
退朝後，他也隻會去司馬藍蓮的寢宮裏休息。今天，寢宮裏的人，可是有件大喜事。
“城主。”
“都說了讓你叫我蘭格，你這般生分，我以後不再來了。”
司馬藍蓮的樣貌和以前沒有區別，依舊年輕的很，隻不過歲月變遷，眼神沉著了很多。
“我這不是怕有心人又說道些什麽，讓你煩心嘛。”
“你倒是盡為我考慮。”
“今日，朝堂上有人為難你了吧。”
焰蘭格點點頭，不想過多贅述，讓她多想。
可是司馬藍蓮一心隻為他著想，坐到他旁邊勸解到：“蘭格，我覺得焰光說的不無道理，我應該將治國的事情交由給你。”
“畢竟...我是個女子，還是人類。”
“別人說什麽，我才不在意。但要是你做的不開心，由我來也沒問題，可是絕對不要因為別的事情，而影響你。”
司馬藍蓮看著他不變的容貌還有那情深似海的目光。笑著說道：“我看啊，就是你想偷懶。”
“是啊，還是你最了解我。”
“蘭格，我有一個事情想跟你說。”
“別再說那些無端惹人心煩的話了。”焰蘭格幫著她縷縷頭發。
人靠在他的肩膀，那種悸動不曾因為時間的流逝的散盡，“我...有身孕了。”
這是個極好的消息，自己當政本就被人指指點點，又因為無後，朝臣們早就讓他另立新夫人。焰蘭格頂著這些壓力，從不與她說，可她心裏跟明鏡似的。
“你...你說什麽？”
“我說我有身孕了，三個月了。”
焰蘭格把著她的肩膀，眼光濕潤，“你說，我們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人隻是含顎。
“我就要當父親了。”
將人緊緊擁入懷裏，貼著她的耳朵說道：“我這就去煉丹，保你們母子平安。”
七月後，一個男童呱呱墜地。原本是焰火都最大的喜事。
所有人都沉迷於歡慶，唯獨這喜事的主角，卻無心慶祝。
“蘭格，你聽我說。這不是孩子的錯。”
“我知道，是我的問題。我...我不應該...”
司馬藍蓮手指封住他的嘴唇，“我隻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倒也是個郡主，可原本就是過一個平凡的人生，嫁一個身份非凡的諸侯，生一個孩子，安安穩穩的死去。”
“是你，讓我發揮了自己的才能，治理都城，掌管萬民。”
“好了，你現在應該休息。我會想到辦法救你的。”
“不，你聽我說完。”
司馬藍蓮從床上爬起來，整個胸腔都有種火燒火燎的灼熱痛感，“蘭格，我陪了你一百二十年，足夠了。”
“不夠，根本不夠。”
“蘭格，不要怨恨這個孩子，更不要怨恨你自己。”
司馬藍蓮的身體之所以會出現異樣，除了生下同生體的孩子，更是因為常年服用焰蘭格的丹藥。
這丹藥對同生體自是無上好物，可是人類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了這神火所煉製的丹藥。
“我先去了，你一定好好保重。”
說什麽來世再見的話，顯得奢望，畢竟焰蘭格擁有著不死不老之身。
“不要...不...”
城主的第一個孩子，還沒出滿月，自己的母親便離世。焰火都的百姓將他視為不詳。
而城主，因為妻子的離世，終日渾噩。在司馬藍蓮的第一個忌日，他不顧全臣反對，將焰火都，改名厭火。國姓也改為厭。
他厭棄自己身上所謂的神火，雖得名得利，可卻得不到枕邊人的陪伴。幸而，他還有她留下的一個孩子。
這孩子，名為厭明頌。生得他母親的一雙大眼睛，天賦極高，繼承了父親的神火之技。本該是最好的都城繼承人。偏就是因為不詳的過往，讓他不受愛戴。
厭明頌五歲的時候，見一個年輕的女子，來找父親。
“城主，求你，救救我。”
來者是厭蘭格舊時的妻子。更是她丈夫曾經的鼓勵，讓他北上。如今坐擁一個都城，也是順了他那個時候的鼓勵。
“起來說話。”厭蘭格麵無表情。
“獸族的軍隊路過村裏，殺了我丈夫，還想搶我回去...”
“豈有此理。獸族的人還有沒有一點宗係的樣子。”厭蘭格雖然氣憤，可也實在做不了什麽。
女人從地上起來，確實生的很標誌，隻不過村野鄉夫的扮相，遮蓋住了她的美麗。
不過對於厭蘭格來說，他似乎對於其美貌，並不感興趣。
“我丈夫臨終前，讓我來找厭火都的城主，他說你一定會幫我的。”拉著他的長袖，“城主，你救救我，不然我和肚子裏的孩子就隻能去死了。”
“我和你丈夫是舊友，我自是會幫助你的。”
隻不過，用什麽樣的方式開罪獸族，不會被追究呢？
最後，厭蘭格思慮良久，選擇了一個最錯誤的方法。如果當時的他不一意孤行的執行下去，如今也不會有厭火都的沒落。
他將舊友妻子立為妾，贈名伽夫人，是他丈夫的姓氏。
這樣，一來，獸族便不會再無端生出是非，二來，還了舊友恩情，三來，沒有對不起司馬藍蓮。
可是伽夫人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來，眾人都紛紛期待這個孩子的到來。
畢竟他的母親也是同生體，比起第一個孩子來說，這個孩子一定會擁有更加純粹的神火魂法。可誰也不知道，這個孩子並不屬於厭蘭格。
厭蘭格從不入伽夫人的臥房，隻是偶爾去看看她。更多的心思還是放在培養厭明頌身上。
一天一天，厭蘭格倒是如常，可是這伽夫人卻動了心思。
“城主，求求你救救我們母子吧。”伽夫人挺著一個大肚子，卻跪的幹脆。
“我這肚子一天天大了，眼看就要生了，我自己委屈點沒事，可是...我絕不能苦了孩子啊。”
厭蘭格不明所以，隻等她繼續。
“孩子的父親在天上看著，一定希望我能好好照顧他，我無能。”
伽夫人哭的梨花帶雨。
“你究竟想要說什麽？”
“我...我想求城主，能把這個孩子當成自己的親生孩子一樣對待。”
“這不困難，伽路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當初封你做妾之時，我就想好的。”厭蘭格何其單純，從不窺探人心的險惡。
伽夫人點頭，又繼續道：“還有一件事情，我想求你。”
“絕不要告訴這個孩子關於他父親的一切，讓他把您當成自己的親生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