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宗係榮耀
第30章 宗係榮耀
世間最尷尬的事情，莫過於兩個剛吵完架的人，同桌吃飯。
可是此刻，桑子若正在經曆這個尷尬的時刻。
雖然經過顧淒雙一個晚上的思想工作，她意識到自己做的不對了，不過當真的看見北宮嶼的時候，那種委屈還是無以複加。
“桑子若，你身上的傷沒事了吧。”
堂庭為了緩解氣氛，平時秉承食不言的人也故意找話題。
“沒事啊，上山的路上是遇到了很多道符，多少在書裏看過一些，躲避的差不多了。”
不過仍然有大部分是她用身體硬闖過去的。
“喲，沒想到你居然挺厲害的。”
話是衝著桑子若說的，不過卻是說給別人聽。
離的最遠的北宮嶼停頓了兩秒。
“也不是。我拿到器酸以後發生的所有事情我都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
兩個人同時發問。隨即，北宮嶼又故作無所事事。
“恩，拿到器酸到從山腳醒過來這段時間，都不記得了。”桑子若若有所思的問道：“是不是我身體裏的獸魂出現了？”
堂庭看了一眼遠處的人，自顧安慰起來：“有可能，不過...”
“你也別想太多，你身上沒有印記，這個獸魂不會待太長時間的。”
“就是這樣我才急的，如果有一天它從我身體裏離開了，我就此一命嗚呼，那才真是得不償失。”
突然想到幾個月前的那次意外，正是那個意外，現在她不得不重新麵對一個嶄新的人生。
“我吃飽了。”北宮嶼不多言，離席。
桑子若念念不舍的望著他的背影，“堂庭，我用不用跟北宮醫生道歉啊？”
“道歉？你做錯什麽了？”
“我不應該不聽他的，去朝雲觀的。”
“這件事，我倒不覺得你做錯了，反而是他，緊張過度了。”
“緊張？”
桑子若的意識裏，隻有對重要的人，才會表現出緊張的情緒，所以...
自己是他重要的人嗎？
食之無味，吃了一點東西，也離開了飯廳。
卻在會房間的路上，遇到了北宮嶼。
“北宮醫生，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在等你。”
“額...前天的事，我還是...”猶猶豫豫，說不出口。
倒是被北宮嶼搶先道：“前天的事，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
“恩？”
“你是一片好心。我不應該說那樣的話。”
“不會的。我沒有生氣。”隻是傷心而已。
北宮嶼抬頭對上她的眼睛，“不過，你能答應我以後不要再那麽幹了嗎？”
“可以，可以。我保證。”
立刻豎起了三個指頭，以示誠意。
“還有一件事。”北宮嶼總不喜歡與她對視，所以視線總是飄忽，“我這件天要出去辦件事，你的功課，就由堂庭接手了。”
“北宮醫生...”要去哪裏？
話就在嘴邊，桑子若卻自知與己無關，隻能硬生憋回去。
“我回趟家。”
“回家？”
這裏難道不是他的家嗎？
“回昆侖之頂。”頓了頓，“我不在的這幾天，你能讓我放心嗎？”
“可以的，我保證絕對不出蓮台閣。”
北宮嶼隻是淡淡點頭，然後轉身就離開了。
有的時候，桑子若覺得，他在處理任何事情的時候，都淡然極了，自己也從沒見過他著急的樣子，那個形象總是流傳在別人的口中。
蓮台閣的生活依舊，每天上午做功課，下午修煉魂法。不過她的進步慢如蝸牛，比蝸牛還不如。幾乎沒有任何長進。
不過，隻要修煉一天，就意味著離他回來的日子近一天。
昆侖之頂上的人，就沒那麽愜意了。
這次回宗係，是北宮嶼百年來第一次回來。
過慣了漂流的歲月，突然看見昆侖之頂下的龍族安詳的生活，竟然有些恍惚。
來接他上頂的人，是北宮嶼的母親，湘牧雨。
“母親，怎麽勞煩你親自下頂。”
“還說呢，你一走那麽多年，也不回來，聽長右說你要回來，我足足等在這裏兩天。”
湘牧雨，同為龍族，不受族長待見是事實。卻好命生了個威名遠揚的兒子，族長礙於麵子，給了她一個龍族護衛衛官的身份。倒也有了幾分地位。
“這次回來還走嗎？”
“母親，你知道的。大事未了，我不會回來的。”
“可是...”欲言又止。湘牧雨最得罪不起的，不是族長，而是她的兒子。
北宮嶼向來和她生分，即使心裏掛念著，也表現不出來。
“這本是龍族整個宗係的大事，全落到一個人頭上，為娘是擔心你受累。”
“孩兒不累。光複龍族是我畢生的追求。”
“好好好，我知道。”湘牧雨自然的走在他的身後，習慣護衛似的左右張望著。
來到昆侖之頂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
“母親，你先去休息吧。我找父親還有點事。”
說完，徑直走向了正殿。
正殿與古時下都的皇帝正殿相似，隻不過用了青綠色的瓦當鋪成。每一個瓦當上印有龍的標記。顯得威武莊重。
而龍族的族長更是偏愛青銅器，隨處可見都是青銅大鼎。
北宮嶼帶著長右，進了正殿，裏麵的威嚴一點不比外麵少，反而更讓人壓抑。
全黑色的裝飾，一把黑曜石打造的王座，黑色水晶修葺的柱子上雕刻著栩栩如生的龍，再用金漆繪出的天花做稱。
處處都突顯著龍族的地位。
“我兒回來了。”
一個沙啞的老人在王座上開口。聲音聽上去無盡蒼老。此人真是龍族的族長，北宮胤。
“族長，孩兒回來了。”
“希望你帶來的是好消息。”
北宮胤端坐在上麵，連頭都沒有抬起來。就是翻著案板前的書，一頁頁看的仔細。
“人已經找到了，不日便會出發去南方。這次不會再弄錯了。”
“哦？那麽篤定，看來是有十成的把握了？”
北宮嶼揖手道：“還望族長此次能將事情全權交由孩兒，不要...”
上麵的人微微抬眸。
“不要再派兄長們從旁協助了。”
“哼，笑話。”北宮胤終於放下了手裏的書，不屑的看著麵前的人說道：“事關宗係榮譽，你讓我交由你一人，我怎能放心。”
“還請族長信任孩兒。”
“信任？”人緩緩起身，從金色的樓梯上走下來，“我給你的信任還少嗎？”
“要不是你當初一意孤行，龍族何故還是今天這般落魄模樣。”
北宮嶼不再回答。
“你成天跟這些不入流的獸魂混在一起。”意指長右。
“別說他們是不是獸族派來的奸細，就是低劣不堪的魂法也不是能成大事之才。”
“族長！”
北宮嶼的聲音稍微大了一些，“現在人隻相信我，之後的計劃也都詳細周全，隻要沒有意外，這一次，絕不會失敗。”
“好。我再信你最後一次。”
北宮胤重新坐回王座，“給你三年的時間，如若不成，我便用我自己的方法了。”
“但是到那時，與鳥族的婚約，可就不是你的囊中之物了。”
“孩兒多謝族長信任。”
說完，麵朝王座退了出去。
長右一直緊隨其後，來到沒人的地方，才訕訕開口道：“先生，這樣不公平。”
“何時公平過。”
北宮嶼的臉上冷的能結冰，“四大宗係亦都如此，勾心鬥角，為的就是一個族長之名。”
“我從小受盡機關算盡，深諳一個道理。”
“想要公平，除非你能掌控這個世界的所有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