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去而複返
第五十九章 去而複返
終於收拾好東西,大包小包的準備好的時候,天色已晚。
蘇成信打電話給蓉姨,說晚上有應酬,不回來來吃飯了,讓她不用準備自己的。
沒過一會兒,朱夢潔也打來電話,說還在住院,蘇柘菱要在醫院陪她,要蓉姨不用準備她們的晚飯。
他們都不回家吃晚飯,這倒是真方便了蘇柘舞……
要不然,不論是誰回來看到她正在搬家,搞不好又得廢一番口舌。
先前,王佳敏說要派黎樂天來幫蘇柘舞搬家,至於房子,馬上租肯定來不及,就隻能暫時住在公司裏了。
公司裏是有職工宿舍的,男女分開,條件雖然簡陋,但倒也是方便。
黎樂天還沒到,蘇柘舞覺得有些累,就坐在一樓客廳的沙發上休息。
“大小姐,”大概是因為心裏明白蘇柘舞並沒有接受她的道歉吧?蓉姨與她說話的語氣,帶著明顯的倉惶:“時間晚了,要不然,我給你……給你做飯?先吃一點兒?”
“不用,”蘇柘舞的臉上掛著顯然的疲憊:“我現在沒有胃口。”
頓了一下,她轉頭,蓉姨還在她身後,滿臉的尷尬緊張。
蘇柘舞無奈的搖了一下頭,出於不想要蓉姨為難的意思,對她說:“這樣吧,晚餐我是真沒胃口,你幫我衝一杯麥片來就好了。”
“好……好嘞!”蓉姨這才露出笑容:“我……我馬上去給您做!”
蓉姨快步走進廚房,看著她的背影,蘇柘舞輕輕的搖了搖頭。
蘇柘舞知道蓉姨的心裏到底是在想著些什麽——她不過就是想要表達自己的歉意而已,直接說不行,那就用行動來表示吧!
但蘇柘舞卻不太理解蓉姨為什麽會突然有這樣的表現?
難道是因為蓉姨認為蘇柘舞和她一樣的,同樣是“可憐人”麽?
所以就“同病相憐”起來了?
看樣子,這種可能性是最大的。
從某個角度上來說,“同病相憐”算得上是一種非常樸素的情感,差不多可以算是“人性本善”的一麵中與生俱來的本能。
但蘇柘舞卻不認為自己是個可憐的人。
境遇是不怎麽好,但境遇不好,並不等同於可憐。
蘇柘舞認為,隻有那種深陷逆境,而且還在逆境中絕望,沒有能力,徹底放棄了希望,完全爬出來的人才是真的可憐!毫無意義的可憐!
她才不會是那樣的可憐人呢!
沒過一會兒,蓉姨就衝好了麥片,還另外為蘇柘舞準備了幾片吐司麵包和切好的水果……這也算是她有心了吧!
雖然胃口不好,想到食用油就犯惡心,不想要吃正餐,但這種清爽的飲食,蘇柘舞的腸胃倒是不會拒絕——盡管,她的味蕾根本品嚐不出什麽味道來……話說,大概是因為掛了好幾天的水、受藥物影響的緣故吧?這會兒,蘇柘舞的嘴裏都還在發苦,吃什麽都帶著一股令人難受的苦味,哪怕是甜味兒的麥片,也是一樣,苦得令人難以下咽。
但蘇柘舞還是把麥片、麵包還有水果都吃了下去。
她知道,自己虛弱的身體需要營養的補充,把食物吃下去,身體才會更快的恢複正常!
從另一個角度上來說,這一頓……也能算是她和這個家告別的晚餐吧!
“叮咚!叮咚!”
蘇柘舞剛吃完最後一片水果,外麵就傳來門鈴的響聲。
是黎樂天來了。
別墅的外麵,停著已經修好了的寶馬五係,在寶馬的後麵,跟著一輛取掉了後座的麵包車,那麵包車是黎樂天專門租來幫蘇柘舞拉東西的。
在送蘇柘舞離開的時候,蓉姨又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了起來,連黎樂天看著都一愣一愣的。
黎樂天讓蘇柘舞先上寶馬車,然後和麵包車司機一起,將她的行禮都搬到了麵包車上。
最後開車離開的時候,黎樂天看著後視鏡中蓉姨揮手作別的身影,有些莫名的問蘇柘舞:“蘇蘇姐,她……她是你的長輩?”
原本,黎樂天還想問蘇柘舞,蓉姨是不是她的母親來著……
可是話到嘴邊,他想一想又覺得不對,於是就改了口。
畢竟蓉姨長得很蘇柘舞完全不像……
“她是那個家裏的保姆。”蘇柘舞看了一眼後視鏡,語氣淡然的回應。
身後那個家,她這一走,也就不會再回來了。
其實,心裏還是有點不舍的吧!
可仔細想一想,似乎也沒有什麽好不舍得的。
那個家,對蘇柘舞來說,似乎從來就沒有過任何美好的回憶。
凡是能想起來的事情,要不然就是平淡如水波瀾不驚,平淡無味,要不然就是痛苦的折磨……
這一次,徹底離開了,也能算是一種解脫麽?
直到原理了別墅區,蘇柘舞才猛然想起這麽一個細節——就在不久之前,她是在儲藏室裏看到過生母鍾琴的照片的!
難道這便是她心中總是有一股淡淡的不舍的原因麽?
然後蘇柘舞就意識到這樣一個問題——盡管她對鍾琴幾乎沒有任何印象,但不管怎麽說,鍾琴都是她的生母……
“能掉頭回去麽?”蘇柘舞對黎樂天說:“我有東西忘記拿了!”
“好的!”黎樂天完全沒有任何意見,甚至都沒問一下蘇柘舞到底忘拿什麽了:“我這就掉頭回去。”
然後,黎樂天先停了車,下車囑咐跟在後麵的麵包車司機自己先到公司去,公司那邊有人值班接貨的。
再次上車後,黎樂天對蘇柘舞說明了一下:“那司機是我的朋友,放心吧,讓他自己把東西給你送到公司去,沒問題的!”
蘇柘舞淡淡笑了一下:“沒關係,都跑出來這麽遠了,還叫你調頭回去,也真是麻煩你了。”
折回別墅,他們還是都沒有回來,依然隻有蓉姨在家裏。
蘇柘舞給她打了一個招呼,就直奔儲藏室,在醫藥箱下麵找到鍾琴的照片,揣在身上帶了出去。
可以肯定的一點是,這張照片應該是蘇成信刻意留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