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什麽個狗東西

第十二章 什麽個狗東西

這是紀延身上的味道……

線頭鬆了,她僵直站立著,整個人有些無處遁形。

“靈凜,你來了?”杜清染站在紀延身後,瞧著略微緊張的沐靈凜,紅唇揚起,幹練禮貌。

易小白臉色生寒,這女人,狀態收放自如,該狠的時候狠,該柔的時候柔,心理醫生,連自己的情緒都把控得很好。

“走了。”

紀延淩冽的視線在沐靈凜臉上一掃而過,闊步離去。

他果然已經恨她恨到骨子裏了!

沐靈凜鬆了口氣,可是不知道怎麽了,心髒上宛如紮了一根刺。

一隻大手落在她肩頭,拍了拍,她看向易小白,卻看不到他眼裏安慰的神色。

“沐靈凜!!”

就在這時,一聲怒吼,急促的腳步聲頃刻間臨近,滿頭華發的婦人在她麵前揚起手。

清脆得耳光響亮,她右臉一片紅痕,火辣辣的灼痛。

“滾出去,這裏不歡迎你,給我滾!”

她聲色沙啞,拄著拐杖,身體不住的發抖,罵著便老淚縱橫:“年成到底是欠了你什麽?供你吃供你穿,把你捧在手心裏,你居然要害死他!你怎麽不去死!該死的是你啊!! “

“姑奶奶……”沐靈凜訥訥的喚了聲,爺爺在紀家排行老二,上有個姐姐,下有個弟弟。

眼前的,便是姑奶奶紀臻。

“閉嘴!我們紀家沒你這個害人精!”

婦人氣得站不住,還是杜清染忙上前,扶住了她,”姑奶奶,消消氣,我帶你去休息。“

紀延早已頓住步子,眸光暗淡如一潭死水,“天元風投吃了熊心豹子膽?滾!”

沐靈凜手腳冰冷,她曾經計劃著和紀家斷得一幹二淨,紀延從此不再來往。

但是當聽到這切切實實的驅逐令,心,還是會痛。

“哎呀呀,看來,紀家人喜歡以多欺少啊?”易小白陰陽怪氣的冷笑著,堂而皇之的攬住了她的腰,”這種鬼地方,求大爺來,大爺還不來呢!“

紀延眸子裏又暗沉了幾分,”滾!別讓我再看見你們!“

”誰稀罕?“易小白冷哼,當即摟著沐靈凜進電梯,這地方,要不是因為工作,他還真不想來!

上次他揍的那一拳,顧及沐靈凜的情緒,還沒跟他算賬呢!

整天一副天皇老子最大他最大的譜,真讓人倒胃口!

渾渾噩噩的,沐靈凜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從星啟走出來的,天,下起了小雨,滴滴冰涼砸在了臉上。

隻依稀聽得前台的禮儀放肆的嘲笑,”這麽快就被趕出來了啊!畢竟不姓紀麽!還真當自己是大小姐!“

是啊,她從來不姓紀。

”什麽鬼天氣,說下雨就下雨!”易小白望了眼鉛雲壓頂的天色,拉著她的手往車前走,“上車,上車,別墨跡了。”

她站定在門前沒動,仿佛邁不開腳。

“怎麽了?被打傻了?”易小白倒沒覺著多心疼,邪肆的勾弄唇角,甚至有幾分戲虐。

“易總監,如果你有個孩子卻不跟你信,會是什麽原因?”她腦子裏一團亂麻,那份鑒定書是真真切切的,她是紀年成的孫女,經過反複鑒定,不會有假。

可是,紀延姓紀,她卻姓沐!

“你是說……”易小白由下往上的望著星啟大廈在陰雲裏不見頂,頓了頓才道:“能因為什麽,你八成是私生女。”

隻有這麽個解釋了,因為是私生女,為了保全名聲,所以當做是養女來撫養。

“是嗎?”清潤的水珠凝在她睫毛上,雖然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卻給人一種哀傷落寞的感觀。

易小白抬手扶額,沐靈凜就像一個負能量體,要是由畫家的筆觸給她畫一張肖像,頭頂肯定無時無刻頂著一片陰霾。

“好了,別想那麽多!先回去再說!”他就受不了她這狀態,看起來不喜不怒,可偏偏總能激起保護欲來。

他緊緊扣住她的手,拖著到車前,塞進後座,”活在當下,過去的就讓它過去,想那麽多,腦袋會炸!“

”嗯。“

她冷淡應著,猶如個乖寶寶。

易小白不止一次從後視鏡裏窺探她,規規矩矩端正坐著,如同一個上課的小學生。

答應得幹淨利落,這會兒心不在焉,不知道那腦袋瓜裏又在琢磨什麽!

前天裏,從醫院外到捐贈中心,她也是這樣,淡然平靜。好似一片靜止的湖,湖底是暗流洶湧還是表裏如一,恐怕隻有她自己清楚。

”放心吧,公司應該不會讓你再到星啟,本來談工作的,拖你的福,又得延期了。“他懊惱著,手掌壓在方向盤中央,汽車鳴笛聲響起。

沐靈凜垂下了腦袋,”對不起,又牽連你。“

本來,那次帶易小白去醫院讓他當了擋箭牌就過意不去,接二連三的發生這麽多事,易小白幫了她太多,她帶給他的卻全是黴運。

”嘖,一家人說什麽兩家話,是吧?媳婦兒?“他桃花眼裏的輕佻,可惜沐靈凜看不到。

沐靈凜隻是看著他,沒有說話,這樣子,讓他撩不到點上,兀地有些挫敗,”看來隻能逢場作戲,不能當真,傷了我的心。“

戲精本精沒錯了。

她依舊是默不作聲,車上的氛圍一度尷尬到極點,直到回到天元風投。

“怎麽樣,拍到沒有?”顧園園第一時間湊上來,一臉興奮的問沐靈凜,雙眼冒金光,垂涎紀延的照片已久。

“沒有。”沐靈凜雙手一攤,可以想象剛才那種情況,自己還能掏出手機來對紀延說,“來,我們留一張合影,茄子!”

紀延八成會覺得她不僅變了,而且還智障了!

“哎!朕的後宮,何時才能員滿三千!”顧園園懊惱的拍著大腿,痛心疾首!

“……”沐靈凜是體會不都她的惡趣味,下意識的摸了摸臉,指痕還隱約能感覺到,就是不知道,看不看得出來。

姑奶奶那麽歇斯底裏是有原因的,畢竟是親姐,關係還不錯,又是公司股東。任誰害死了自家的親人,都會深惡痛絕。

“他媽的!”

就在這時,易小白從辦公區的入口走進來,煩躁的扯掉了領帶,一臉鬱色,“什麽個狗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