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驅趕
第三十三章 驅趕
接下來的幾天,夏沁兒幹脆住在了周家,梁文瑞既沒有明確同意,也沒有表示反對。
反倒是夏沁兒,表現地極其乖巧,事事親力親為,比如:早餐、下午茶,以前是梁珈給周邢琛和梁文瑞準備好,現在準備這些東西換成了夏沁兒。梁文瑞看她乖覺懂事,有時候故意為難,她也處處忍讓,加上梁珈這幾次的表現,次次讓她失望。漸漸地,梁文瑞心裏那杆天平就傾斜了。
天朗風疏,萬裏無雲。
這天下午,梁文瑞突然把梁珈叫到客廳。
梁珈心裏一陣瑟縮,每次梁文瑞叫自己,都是壞消息,不知道這次……
“珈珈,這些年,周家待你不薄吧?”梁文瑞近日來難得地臉色和藹。
梁珈看著這張慈瑞且風韻猶存的貴婦人的臉龐,心裏迷惑,但臉上還是浮現出感激的神色,說:“是,我從小在周家,要不是媽和爸,我早就餓死街頭了。”
“你知道就好,我們也不求你回報,”梁文瑞眼睛裏有一絲寬慰,她笑得端莊,說:“本來,我對你是視如己出,想讓你嫁給邢琛……”
梁珈纖眉一挑,知道重點來了。
“可是,天不遂人願,現在邢琛和夏沁兒的事也沒辦法改了……”梁文瑞說道這裏,頓了頓,換了一種冷硬且不容商量的語氣,說:“你住在周家既不方便,又會招來媒體的惡意揣測,對你的清譽也有影響,珈珈,你該知道我什麽意思,明天,就搬走吧。”
梁珈瞪大雙眼,不可置信,所謂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也不過如此。周邢琛隻是訂婚對象不是自己,梁文瑞便這麽著急趕自己走?
視如己出?這算哪門子視如己出?從小到大,明明那麽嚴厲的教訓自己,到現在,沒有利用價值了,就迫不及待要丟掉了麽?
梁文瑞看出她眼中的嘲諷,冷笑道:“梁珈,你不要覺得委屈,你現在的一切,甚至是命,都是周家給的,做人,要懂得知足。”
知足?“我很知足,”梁珈深吸一口起,挽起一個文雅端莊的笑:“我受到了良好的教育,我衣食無憂甚至更加優越,我很感激。”
梁文瑞皺著眉,點點頭,說:“嗯,那就快收拾一下東西吧,首飾衣服盡可以拿去,那些東西,本來就是替你買的。”
“好的。”梁珈低眉順眼,無比柔順。
這,算是施舍麽?該說梁文瑞還有一點良知麽?
梁珈在房間收疊衣物的時候,腦子裏一團亂麻,這些年來,從小到大在周家發生的事走馬燈一般在她腦子過了一遍。最後她告訴自己,不能離開啊,離開了周家,自己能到哪裏去呢?小胤的公司剛剛起步,離開了周家,就少了一個極大的助力啊,在商場上會舉步維艱的。
定定神,梁珈腦中忽然浮現出周邢琛的麵容,冷峻高傲不可一世,去求求他,或許……會有轉機的。
入夜,公司業務繁忙,周邢琛加班到很晚,皎月高懸,星子寥落,天空完全黑透的時候,周邢琛才開門回來,他本以為所有人都已經入睡,晃眼卻看見一個雖單薄,但窈窕的背影。
“梁珈?”他心裏升起一點莫名的情緒,她,在等自己麽?
“唔……”梁珈坐著快睡著了,冷不防被這麽一叫,心裏裝的事一下子全部回到腦子裏:“你回來了。”
她站起身,俯身拉亮了一盞小燈,昏暗的燈光下,周邢琛看到,對麵的女子微卷的長發散落在肩頭,素顏清絕秀逸。
“你在等我?”
“嗯。”梁珈輕輕點頭,隨後,雙眼一轉,眸光閃動,無比認真地說:“我有事想求你。”
求?周邢琛驚愕,梁珈,一直都那麽驕傲,她也會求?
“什麽事,你說。”
“媽……讓我明早搬出去。”梁珈為難到,絕美的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的神色,她咬咬下唇:“我不想走,不想離開周家。”
“為什麽?”周邢琛心中微動,他貼近梁珈,把她逼到牆角,追問道:“為什麽不想走?”周邢琛想,如果,如果她說出那個他想要的答案……
“因為黎胤。”
梁珈這句輕飄飄的話像一塊巨石,壓在周邢琛心上,他臉色轉黑,手指收攏,她現在自身難保,竟還想著黎胤?
“我不能離開周家,你讓我留下,我不會妨礙你和夏沁兒。”
“媽是怎麽跟你說的?”周邢琛後退一步,清亮的月光灑在梁珈臉上,看上去美得不真實。
“媽說,你要結婚了,我再在周家,不方便。”
“媽說得沒錯,”周邢琛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是不方便。”
梁珈心底一片冰冷,結果她還是錯了,她怎麽會天真地以為,周邢琛會幫她?
“要不,你今晚就走吧,”周邢琛下著逐客令:“我是一秒鍾,也不想讓你在這兒多待。”
說完,周邢琛轉身離去。
他回到臥室,心裏卻沒辦法平靜下來。梁珈,黎胤,黎胤,梁珈。
“哼——該死!”他一拳打在牆壁上,忽然,他聽到樓下有響動,他撥開窗簾,向外望去。
梁珈隻拉了一個小箱子,走出周家大門。
他腦中嗡然一響,這麽晚,她能去哪兒?自己讓她立馬走,不過是,不過是氣話而已。
他雙眉緊皺,立刻轉身下樓,想去阻止梁珈。
他甚至連拖鞋也沒有穿,急忙跑下樓,打開大門,“梁珈”兩個字正要喊出口,卻看見梁珈身邊,還有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麵容陰沉,眼神陰鶩。
他在絮絮和梁珈說著什麽,忽然俯身,殷勤地幫梁珈拉行李箱。
驀地,男人眼角餘光似乎瞟到周邢琛,他轉頭,對周邢琛陰惻惻一笑,張嘴說了幾個字,周邢琛從口型分辨到:“好久不見。”
那人,是寧厲寒!
梁珈求助周邢琛遭到拒絕,剛從周家大門走出,對麵便出現了一個一瘸一拐的男人,他笑得陰險,麵容卻很熟悉,梁珈想起來,在舞會上曾有過一麵之緣,他,是那個被周邢琛打斷腿的寧厲寒。
梁珈以為他會對自己不利,卻沒想到他稍稍欠身,非常紳士地躬身,說的第一句話是:“需要幫助麽?梁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