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墜龍
第1章 墜龍
1934年8月，我老家營口，發生了一起驚動全國的離奇事件。
我奶奶肖翠花，那年去蘆葦蕩裏掰蘆葦棒熏蚊子，忽然聽見蘆葦蕩深處傳來一陣類似牛嚎的聲音，奶奶跑過去一看，隻見是一條身似巨蛇，長得方頭方腦，頭頂上頂著角叉的大怪物趴在蘆葦蕩裏。
那東西大嘴一張一合的在喘著粗氣，一顆彈珠大小的珠子，從它的大嘴裏吐出來滾到奶奶腳邊，奶奶當時年紀小，嚇得腦子發蒙，撿起這顆珠子，掉頭跑了。
後來，有好些道士和尚，還有許多村民，都進了蘆葦蕩，大家都說蘆葦蕩裏，有條墜龍，這事，不僅在老百姓口裏傳，還登上了當時最熱門的報紙。
不管這件事情是真是假，隨著數年時間過去，真事也會變成故事。
奶奶活了一百多歲，幾乎快活到人的壽命極限。在奶奶臨終的時候，一直都不肯閉眼，連夜把我從千裏迢迢的學校喊回來，叫家裏所有人都走開，用盡最後的力氣，往我嘴裏硬塞了顆珠子，看著我吞下，這才咽了氣。
也是從我吞下這顆珠子開始，我就開始覺得身邊有點不正常。
洗澡的時候，總覺得有個長著鱗片的東西在我全身摩擦，家裏的狗看見我就躲，最要命的是有天晚上睡覺，我身下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疼，那東西破了我的身。
並且從那晚以後，那個東西一到晚上有機會就與我糾纏，每天早上起來，我身上被磨的青紅相間，越是重要的地方，紅腫的就愈加厲害。
如果是一天兩天，這樣也就算了，可是連接數個月，我都受到種無形的東西折磨。我大學還沒畢業，因為這件事情我都快崩潰了，於是幹脆休學回家。
可是在家也是這樣，時間長了就連我媽都看出了問題，有天大半夜忽然跑到我房間裏來，問我說是不是帶男人回家過夜了？她最近天天晚上都聽見我房裏有男人喘氣的聲音。
這開什麽星際大玩笑，我屋裏除了我連狗都不敢進來，哪有什麽男人！為了避免我媽誤會，我把這些天發生的奇怪事情，全都給我媽說了。
我媽開始不信，以為我年紀到了思春了，但是當她看見我身上全都是一道道青紅相間的痕跡後，也給不出個什麽解釋，說是要給我找周大仙看看。
周大仙我聽過，是我們市裏最厲害的出馬弟子。
出馬弟子，就是我們東北的叫法，就是身上帶著仙，專門給人看癔病髒事的人，並且出馬弟子，大多都有五弊三缺，就拿這個周大仙來說，早年死了老婆，兒子小時候得了腦膜炎沒治好，到現在還是個傻子。
我以前是不信這些的，但是現在我身上發生的怪事，讓我也想讓周大仙看看這到底怎麽回事！
第二天上午，我媽就帶著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回家了，說這人就是周大仙。
都沒等我來得及請周大仙進門，周大仙在門口一看到我，眼睛都給瞪直了，也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怎麽了，一個趔趄，摔在門口，半天都沒敢反應過來！
我媽見周大仙這麽激動，嚇了一跳，趕緊把他扶起來，問他怎麽了？
周大仙看著我的眼神躲躲閃閃，仿佛我身上有什麽恐怖的東西似的。
“你女兒身上纏著一個大東西，這東西我惹不起，你們另找高明吧！”
說著轉身就要跑路。
我媽嚇得趕緊拉住周大仙的手，死活都不讓走，畢竟周大仙已經是我們市裏最厲害的出馬弟子了，他都惹不起，那就更沒人惹得起了！
周大仙被我媽纏的走不了，沒了辦法，就跟我們說：“這東西來頭大，在吸你女兒的處子精血修煉，不把你女兒害死，它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也有害怕了，問周大仙我身上纏著的到底是什麽大東西？
周大仙看了我一眼，問了我名字，然後叫我媽用臉盆打來一盆水，他把我家裏貼著的門神給掀了下來，用火燒成灰，再把這春聯的紙灰攪拌進水裏。
“這門神灰化水，能幫你們看到妖魔邪祟，你們自己看吧。”
開始我還有點懷疑周大仙會不會是個隻會摸胸算命的神棍，但是見他說的這麽真，我半信半疑配合周大仙往臉盆裏看了一眼。
可不看不要緊，一看我整個人都快嚇懵逼了，隻見我印在水盆裏的倒影上，一條長著青白鱗片的東西，正一圈圈的纏著我身上，那東西的頭，比臉盆還大，馬麵肉須，就跟電視裏的龍一模一樣。
我媽也探過頭來往水裏一看，也哎呀一聲，臉都白了：“這、這是條龍嗎？”
“沒錯。龍是萬獸之首，我身上帶的仙家都是動物仙，這下你們知道我為什麽對付不了了吧！”
我也不敢相信，這個世界上，怎麽可能真會有龍這種東西，難道奶奶和我說的蘆葦蕩墜龍的事情是真的？
盡管我感到不可思議，可看著臉盆裏那不斷在我身上的蠕動的東西，還有我晚上感覺到的觸感，卻又不得不信！
“大仙，這、這可怎麽辦啊！你一定要救救我女兒！我老公死的早，我一個女人家把女兒帶大不容易啊……”
我媽說著都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我也眼巴巴的看著周大仙。
周大仙瞧著我跟我媽兩張哭喪著的臉，沒了辦法，歎了口氣：“要我幫忙可以，不過，我有個條件……。”
我爸老早就過世了，我媽就生了我一個女兒，怕我死了她以後孤苦伶仃，趕緊的對周大仙說：“隻要大仙肯救我女兒，什麽條件我們都答應！”
“事成之後，你女兒得嫁給我兒子。”
剛才我媽還視死如歸的樣子，現在聽周大仙說要我嫁給他兒子，頓時就有點不樂意了，小聲的嘀咕了一句：“你兒子不是傻了嗎？”
“要是不傻，你女兒都被那東西破了身，怎麽配的上我兒子？我兒子還是個處呢。”
這話讓我聽得好氣又好笑，是處了不起啊，但是好死不如賴活著，就算是嫁給傻子也比死了強，於是我就答應了周大仙。
周大仙見我同意後，這才放心了，叫我媽出門回避一下，他拿了一麵掛著一串五彩穗子的牛皮鼓，用手拍著鼓，砰砰砰的開始在我麵前敲打唱跳，唱起幫兵訣。
“日落西山黑了天，龍離長海虎下高山，龍離長海能行雨，虎下高山把路攔，下世清風離了棺材籠，有弟子你香傳……。”
在周大仙念咒語的時候，屋子裏刮起了大風，雖然屋裏隻有我和周大仙兩個人，但是我卻感覺到一股十分擁擠的壓迫感，像是有很多人從窗戶外衝了進來。
一股十分濃鬱的腥味，從我身上飄出來，隻聽見周大仙念咒得語氣越來越快：“耀武揚威一股兵，人歡馬窄到軍營，黑人黑馬黑戰旗，黑盔黑甲黑調令，刀槍劍戟遮乾坤……！”
屋裏狂風呼嘯，一陣類似兵器碰撞的聲音在我耳邊回響，廝殺聲震耳欲聾！
雖然我挺不喜歡這周大仙，但是我沒想到他竟然還真有些本事！
隨著周大仙唱幫兵決，我耳邊的兵馬吵鬧聲忽然雜亂了起來，圍著我轉圈唱著調調的周大仙忽然就倒在了地上！
一縷烏黑光亮長發從我眼前落下，一個高大的男人從我頭頂摔了下來，我幾乎是下意識的伸手攔住了那男人一段結實的腰，一張年輕的男人臉，出現在我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