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姐姐,你看得到我?

第二章姐姐,你看得到我?

我吃完糖炒栗子,給媽媽的遺像上個柱香後,才不緊不慢地出發去醫院。

我轉了兩趟公交才到了仁愛私立醫院。

我熟門熟路地接受完常規的檢查,然後拿著B超單去我主治醫生的科室。

“是蘇蘇來了!”趙醫生算是看葉蘇長大的,見她敲門進來,和藹可親地打著招呼。

我也笑眯眯地打招呼:“趙伯伯好!",同時乖巧地將B超單遞給他。

趙醫生就光線仔細看著B超單,臉色漸漸變得有些凝重。

“怎麽了?”我看他神色不對,輕聲問了一句。

趙醫生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蘇蘇啊,你爸爸他今天怎麽沒來啊?”

我看不懂B超單,但我很敏感的,知道事情一定變得嚴重了,趙醫生是不放心告訴自己,擔心她有壓力。

“趙伯伯,爸爸今天公司很忙!您還是直接告訴我吧!你別怕我承受不住,我要是承受不住,也不可能活到現在是不是?倒是我爸,這些年,你也看到他那個樣子了,他才是最受不了打擊的那個您還是直接跟我說吧!”

但凡爸爸承受能力強一點的話,整個人也不會頹廢成現在這個樣子。他以前是高級知識分子,現在卻淪落到給工廠看門。

“趙伯伯,您就告訴我吧!”我看著找醫生有些猶豫,於是撒氣嬌來。

趙醫生笑著搖了搖頭,將我最近連續五個星期以來B超圖都拿了出來。指給我看,說:“蘇蘇啊,不是伯伯嚇你,心髒出現了再萎縮的現象。”

我一張張仔細地看著,果然B超裏代表心髒的陰影有變小的趨勢。我的心髒本來就隻有正常人一半的大小,如果再繼續下去,那我豈不是……

趙醫生看著葉蘇變白了臉色,忙寬慰說:“你且先不要擔心。醫院會盡快找出醫療方案,我這邊也在和國外的一些醫療機構有聯係,聽說現在換心髒的手術可以做的。”

換心髒的手術還隻是一個不成熟的醫學設想,這個我自己有了解過的。趙醫生的心裏我明白,沒有拆穿他,反過來安慰他說:“我沒事的,趙伯伯你也放心,我是不會放棄任何能夠繼續生存的機會的。”

出了趙醫生科室, 我臉上的笑容就掛不住了。

剛剛我都是裝的,其實我很害怕,我低頭衝進電梯電梯,想找個地方安靜地思考一下。

“嗚嗚……,嗚嗚……”突然一陣細微的哭聲傳進了我的耳朵裏,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循聲往身後一看,見到一個紮著兩根羊角辮,身穿白色的病服,打著赤腳的一個小女孩, 趴在墊底電梯上小聲地哭著。

我搖了搖頭,將思緒摔倒腦後,微微蹲下身子保持和小女孩同樣的高度,伸手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輕聲細語問:“小朋友,你哭什麽呀?是找不到媽媽嗎?有什麽困難告訴姐姐,我幫……!”

我話還沒說,就見小女孩的腦袋以一百八十度地詭異的轉了過來,她臉上還掛著未幹的淚水,卻陰森森露出血淋淋牙齒,說:“姐姐,你看得見我?”

“啊!”

我嚇得破口大叫了起來。怎麽可能會有人的腦袋能這樣轉過來?

信是一回事,可真正遇到還是忍不住害怕,我撐著發軟的身子,退到電梯按鈕處,將所有的按鈕都給按亮了。

可是電梯的顯示屏裏一直顯示著電梯正在下降箭頭,每一層樓它都不停,仁愛醫院隻有負二層,可是顯示屏竟然已經顯示過了負七層,更恐怖的事還在繼續下降中……

“你,你別過來!我,我可是會功夫的,我會打小孩的哦!”我看小女孩有靠近的意圖,忙胡亂地威脅道。

小女孩腳明明沒動,可她離自己的距離卻越來越近,口中不停重複問:“姐姐,你看得我,對嗎?你看得到我,對嗎?……”

“我看得到你,你別,別過來了,我看的到你,你求你別過來啦!”

小女孩一聽她這麽說,臉上露出一個詭異笑容來,她拍手叫好,道: “太好了,太好了!我沒有死,有人能看到我了,我沒有死,我沒有死!”

她小小的臉上滿是死氣,腦袋一百八十地轉在背後。電梯的頂燈光照得那麽亮,她腳下卻沒有一點影子。種種跡象表明,她肯定是死了的。

我怕惹怒了她,附和著商量說:“是,是,你沒死!那個我還忙,你可以讓電梯停下,讓我離開嗎?”

小女孩聽了,臉色立刻就變了,一點笑意都沒有。

她看似天真,實際滲人地歪著腦袋望著葉蘇,說:“姐姐是騙子,阿童早就死了!你為什麽要騙阿童,阿童最討厭別人騙自己了,你說我該怎麽懲罰你呢?”

我心裏大呼冤枉,我那不是順著她的話才說的慌嗎?

剛要解釋,叫阿童的小女孩臉部肌肉變得扭曲猙獰,她的手猛地變長伸到我的我的脖子處,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用力地一把掐住了。

她的力氣很大,壓迫我的嗓子,讓我不僅呼吸不暢,也說不出話來,掙紮卻隻能帶來更多的痛苦。

“姐姐不乖,是個大騙子,騙子都該死!我這就吃了你這個大騙子!”

眼角的餘光看到小女孩的腦袋也變大了,脖子也伸長了,她張開一張黑洞洞的血盆大口,朝我的腦袋咬了過來……

小小的心髒已然承受不住這一連串的刺激,它跳動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難道我就這麽死了嗎?就在我徹底暈過去之前,似乎聽到一道熟悉聲音響起。

那聲音說:“膽敢傷吾的人,惡童找死!”

然後聽到一陣刺耳尖利的叫聲,震得我渾身發麻,更加沒有力氣睜眼看是誰救了我,陷入黑暗前,隻看到了一片刺繡精美的衣擺靠近自己。

我的意識先於我的身體醒了過來,我被人給抱了起來,這個懷抱我很熟悉,是那個連著三次侵犯我的人。

他這是什麽意思?為什麽要救她?

這個流氓!我昏迷了也不放過,我感覺到他冰涼的舌頭再次靈活地撬開我的牙齒,可惜我還是不能動,不然我一定咬斷他的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