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陰婚

第十章陰婚

於是當天晚上,葛大爺親自去了一趟黃媽那,故意把她騙出來,我則偷偷溜進了院子裏頭。

可憐這黃媽閨女年紀不大,長得也挺白白嫩嫩的,咋就被人禍害了呢,我有點可惜,於是偷偷的將屍體挪到大堂後方,蓋上白布。

然後親自抹上白粉,戴上假發,披上白布,就這麽湊合躺在門板上了。

靈堂內,寂靜無聲,我也心驚膽顫,手裏緊緊的捏著一張靈符,大概過了一會後,忽然間旁邊的蠟燭搖晃了下,我心想有人來了。

於是急忙閉上眼睛,隻見院子大門忽然無聲無息的打開,一道黑影躥了進來,還沒等我看清來人的身影。

“啪!”的一聲,一個重擊把我打暈了,我心裏頭那是啥髒話都出來了,他娘的,咋這麽悲催,都“死了”還要被虐待一番。

來人是誰我沒看清,等到醒來的時候,我就感覺自己在一個袋子裏頭,身子顛簸很難受,心想難道這家夥發現了我是假冒的,想要殺人滅口不成。

這下子,我也害怕了,祈禱葛大爺趕緊趕過來。

忽然間,我感覺腦門上好像貼著什麽東西,仔細一看,竟然是一張符,輕微搖晃了下,符掉了下來,雖然在袋子裏頭看不清,但我還是認出了這符。

是一張引靈符,專門用來放置在屍體上,勾引屍體生魂所用,是屍囊人常用的手段。

這家夥就貼張符而已,用得著這麽大力嗎,我心裏頭極度鄙視,好不容易顛簸了十來分鍾,都快將晚飯都吐出來了,才停止了下來。

感覺整個人被放在了一個密封的玩意裏頭,隨後袋子被掀開了。

我嚇了一跳,正想出手時,發現外頭竟然有哭聲,於是微微抬起頭一看,驚恐的發現自個竟然是在棺材裏頭。

旁邊站著一個黑袍人,他正背對著我,嗬斥說:“今日陰婚,所有人都轉身回避。”

我一聽陰婚兩字,急忙躺好,將引靈符貼在腦門上,整理了下假發,那黑袍人圍繞著我嘴裏念念叨叨的。

緊接著又朝我灑了些水,聞著怪怪的,有一股子尿騷味,我頓時惡心了,又不好意思動彈。

過了一會,一具屍體被搬了過來,在我驚恐的心情下放到了我的身邊。這下子,哪怕膽子再大,我也坐不住了。旁邊躺著個男人的屍體,估摸著死去不久,身上有氣味。

我正想反抗時,黑袍人取出一條墨繩在我的手指頭纏繞一圈,又在旁邊屍體上同樣饒了一圈,我也整不明白,隻聽他又念叨了句:“陽世孤煞莫惆悵,陰間相伴到黃泉,夫妻同心渡彼岸,來世再續情緣夢。”

要說這話聽了挺滲人的,我忍不住哆嗦了下,再也坐不住了,他娘的,再躺下去就真的要和那男屍一起埋地下了。

趕忙翻身起來,手中靈符一燒,大喊一聲:“去你娘的陰婚。”

那黑袍人此時帽子也脫了下來,正是那個中年男人,估摸著有五十來歲,一見到我,很顯然是傻眼了。

“你怎麽在裏麵?”

“老怪物,你眼力太差了,抬著個活人都沒感覺嗎?”我鄙視了眼,同時整個人跳了出來。

下方,都是一些披麻戴孝的人,估摸著都是男屍的親人,一個個都嚇得跑開了,嘴裏一直在喊著“詐屍了,詐屍了”,我也沒理會,而是盯著這大媽。

正想衝上去時,遠處葛大爺終於跑過來了,氣喘籲籲的朝我招了下手說:“有才,別打,那是你師姑。”

我踉蹌了下身子,差點摔倒在坑裏頭,開什麽玩笑,這是我師姑,明明就是個男人好吧。

葛大爺跑過來一臉的嚴肅,將我拉了下來,然後滿臉無奈的看著對麵。

“阿英啊,你咋幹這事了,會折壽的?”葛大爺很顯然是真的認識這大叔。

我也好奇他倆之間的關係,該不會是這老家夥在外麵惹下的風流債吧,老頭子的喜好我竟然捉摸不透了。

“哼,師兄,你我都多少年沒見麵了,你師妹我也是為了混口飯吃。”看來還真是個女人,語氣中帶著點女人腔調,咋就變成男人了呢。

“阿英,你本生魂殘缺,不走正道,鑽研偏門,必然會遭到天譴的。”葛大爺搖頭歎氣,那表情非常的痛惜。

既然是認識的,我也整不明白是男是女,那我就姑且稱她為師姑好了,兩人在棺材坑邊對峙,弄得我也挺尷尬的,於是退了下來,來到葛大爺的身邊。

“今夜沒什麽好說的,不如你我鬥上一鬥。”師姑開口,這下子,葛大爺雙眉緊鎖,沉思了幾秒,回頭對我說:“有才,你先回去。”

我還是頭一次見他表情這麽沉重,也沒了打趣的心情,點點頭就離開了,走了有一段路後回頭一看,那兒有火光閃現,看樣子應該是動手了。

生魂殘缺我自然遇見過,畢竟當初第一次遇到屍夔時,那玩意就差不多。活人若是缺少魂魄,必然會影響到正常生活,或殘缺、智障、壽元縮短等等。

我也挺擔心的,回到店鋪後,祖父早已經睡了,我一個人坐在門口,望著外頭焦急的等著。

葛大爺的本事我是相信的,這個不靠譜的老頭還是有些能耐,但我就怕他心軟。

整整等了有一個多小時後,葛大爺才回來,他的衣服上帶著點血漬,整個人臉色非常蒼白,好在平安無事。

我趕忙上前詢問:“您老有事嗎?”

葛大爺搖搖頭說:“有才,我需要出去一趟,可能需要很長時間,店鋪就交給你了。”

這老家夥要出遠門,我吃了一驚,急忙詢問他去哪,但葛大爺卻始終不說,而是讓我盡量放心。

說實在話,沒這老家夥在旁邊,我都有點發虛,萬一遇到什麽難題,不就死定了嗎。

當天晚上,葛大爺獨自一人收拾了衣物離開了三門鎮,走的時候身影很孤單,我也看得揪心,本來以為他隻是出去一段時間,可誰想到這一走就是好幾年,當然都是後話了。

黃媽閨女也簡單的收拾了下後就下葬了,當然,我也沒見過我那師姑,也不知道那晚到底是生是死,更無法得知是男是女。

自打葛大爺離開後,店鋪一下子就交由我和祖父兩人打理,他老人家年紀大,隻能做些手工活,我隻好將製作盤香和蠟燭的方法交給他去弄。

至於我嗎,當然是沒事替人看看風水,忽悠下漂亮小姑娘看相啥的,日子過得倒也舒心。

轉眼間,過去了大半個月,這順心的日子也開始被打破了,說起來我也挺氣憤的,因為這事,我被扣上了色狼的帽子。

這事得從我祖父說起,他老人家有一個習慣,那就是喜歡聽說書,因為眼睛不好使,經常去鎮上一家茶館聽人說書。

那天晚上,祖父回來的很晚,一進店鋪大門就非常的慌張,急忙把我從床上拉起來,一個勁的搖晃說:“有才,快起來,我遇到怪事了。”

“您老是不是見鬼了,整的這麽慌張?”我揉了下眼睛,準備繼續睡覺。

祖父可不管我,硬是拉著我下床,然後拿上手電筒,朝著外頭跑去,我倆來到茶館附近的一條小河。

祖父打開手電,沿著小河走了十來米,忽然間指著水裏頭說:“你看,那是什麽?”

本來我以為他老人家就是眼睛不好使,可一看立馬發現了不對勁,河裏竟然有一具屍體,正漂浮在水麵上。

我急忙脫去衣服跳入水中,將屍體拖了上來,仔細一看,竟然是一個女人,瓜子臉,小細腰,皮膚白嫩,而且穿著時尚,估摸著是城裏的女孩。趕忙試探了下,發現還有呼吸。

本著救人為先的精神,我將這女孩抬到了店鋪裏頭,讓祖父先弄點熱水,心想著要不先人工呼吸,說起來也挺不好意思的,我一個老處男到現在都還沒有親過女孩子。

剛想低頭人工呼吸,忽然間,這女孩醒了,一聲尖叫,一巴掌朝著我臉上扇來。

這下子,我感覺左臉火辣辣的疼痛,急忙站起身來。

“色狼啊!”女孩驚叫。

“別啊,我是想親你,不,是想救你啊。”我感覺越說越亂了,女孩站起來就想要跑。

但身子骨太虛弱了,跑了幾步又摔倒了,這時祖父剛好從後邊出來,見到女孩子倒在地上,急忙過來安慰說:“姑娘,我們看你掉河裏了,才將你撈上來。”

還是祖父有親和力,一下子就讓這姑娘放鬆了警惕,但還是對我有敵意。

“你們真的是救我的?”女孩弱弱的樣子讓我一點氣憤都沒有,看來這一巴掌是白挨了。

我也懶得理她,直接回到了房間裏頭,祖父則在樓下安慰這女孩子。

直到第二天一大早,我起床後沒有看到那女孩子,祖父說她走了,回城裏了。

隨後我問她那小姑娘的來曆,祖父說這小姑娘叫袁靈,原來是一個警校的實習生,正好到三門鎮來實習。前來調查一起失蹤案件,因為天色已經晚了,不知道怎麽回事,從鎮外回來以後,就一直迷路了,誤打誤撞的掉入了河裏,後麵的事我也就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