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石油荒屍

第一章石油荒屍

上世紀六十年代最穩當的職業是什麽,不用想當然是鐵飯碗的工人。

不過那是我祖父那代,到了如今就變樣了,工人成為了底層,可憐我沒文化,隻能當個油井工人,還是在大海裏頭。

先介紹一下,我叫趙有才,名字很俗,但通俗易懂。上隻有一個祖父,下嗎?暫時還沒有,說白了就是個孤兒,至於文化程度不提也罷,還是先講講我在鑽井上的工作。

幹過這行的都知道這日子簡直不是人過的,為啥,孤獨唄!

可沒辦法,誰叫我打小學習成績樣樣紅燈,能找到這份工作已經是祖墳冒青煙了。

加上領導時不時的在廣播上重複播放著一句話:“安身石油戰線,報效祖國母親,走遍海角天涯,為石油獻我青春。”

這家夥整的,萬一我們不幹了,就對不起祖國,對不起母親了,那罪過大的我都不敢輕易離開。

後來一幹就是五六年,眼瞅著到娶媳婦的年齡了,心想上頭應該會讓我離開了,可他們壓根就不想放棄一個年輕的勞動力,硬說會幫我安排好婚姻大事。

我也想好了以後一輩子在油田工作的打算,好在過了一年多以後,這鑽井平台上終於出現了起離奇的事件,自打那以後,我才找到機會離開。

說起這事,我心裏到現在都還犯嘀咕,往後的日子始終都記憶猶新。

那是三年前的一天晚上,和往常一樣我來到鑽井平台上,檢查各種儀器設備。

在海上的日子是非常枯燥的,一來沒有電視,二來更沒有女人,這裏除了大海,唯一能夠陪伴我的就是幾個老男人。

這裏頭要數麻叔和我走的挺近,畢竟我倆都是光棍,每到夜晚腦子裏開始想那事的時候,就會說些段子來聽,久而久之就成了段子高手。

到了最後,麻叔一看不是辦法,索性就在牆上畫了個女人,每次睡覺前就對我打趣說:“有才,多看看,說不定哪天就能蹦出來。”

我也權當是個笑話,開玩笑,就他畫的跟關公似的,要真蹦出來,我晚上都睡不著覺。

但我沒想到,日思夜想,到了今晚還真出現了,一個漂亮的女人就這樣憑空出現在了我的視線中,但卻非常的詭異。

麻叔負責的是探油設備的檢修,我記得那天夜色很黑,天空也是烏雲一片,大海更是遼闊無邊,海浪拍打著井台。鑽探設備二十四小時是不能停歇的,本來我倆應該是在屋子裏睡覺。

但到了子時的時候,麻叔接到了個電話,說鑽海底的探頭不動了。他急忙穿起衣服就跑了出去,因為外邊風雨大,我還挺擔心他的,一直睡不著。

過了半個多小時後,麻叔跑回來,臉色非常的蒼白,整個人還有點哆嗦,我以為他是冷了,正要拿衣服。

“有才,快過來,有怪事。”麻叔哆哆嗦嗦,連話都不利索了。

“咋回事,整的像見鬼似的。”我疑惑的看著他,麻叔朝著隔壁的房間看了眼,確定沒有人聽到後,在我耳邊嘀咕了下:“還真是見鬼了,一個漂亮的女人。”

我以為這家夥就是在開玩笑,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連隻鳥都不願意呆,怎麽可能會有女人,但是看他的眼神,又覺得不像騙人,於是好奇穿起衣服跟著他出去。

我倆來到鑽台前,外邊海風呼嘯,吹的人都有些站不直身子,我低著頭扶著欄杆,一步步來到了探口前,隻見那兒有不少黑色的石油泄漏,將地上都浸濕了。

麻叔帶著我來到邊上,然後掀開角落裏的一個布料,那裏頭竟然是個女人,我驚訝的看著這一幕。心想見鬼了,這女人是從哪裏來的。

看這女人皮膚白嫩,長發細腰,關鍵是沒穿衣服啊。我一下子看呆了,又不好意思的轉過頭去。

“怎麽樣,沒說錯吧?”麻叔得意的看著地上的女人,眼珠子都轉不動了。

“您老是從哪裏找到的?”我好奇心一下子起來了。

麻老指著探口,那意思很明顯就是從那裏撈上來的,這年頭怪事挺多,但撈油田撈出女人,倒是頭一回新鮮事。

我倆走上前蹲下來,用手輕輕摸了下這女人的皮膚,感覺有點僵硬,好像沒有溫度,連呼吸都感覺不到,就像死了一樣。一想到是個死人,原本火熱的心一下子被澆滅了。

麻叔顫抖的伸出手撫摸了下皮膚,這老光棍估計是想歪了,我皺著眉頭說:“不能放在這,先找個地方藏起來。”

這油田裏頭都是男人,萬一哪個家夥腦子一熱幹出那缺德事可就完了,麻叔建議先藏到儲藏室,那裏是堆放雜物的地方。我倆於是將這女人抬到了那,同時又拿了兩件棉被過去。

然後將儲藏室鎖了起來,心想著明天一早再去找領導請示一下就回去休息了。

然而我腦子裏始終都在想著那漂亮的女人,心裏有些癢癢的,有好幾次都有一股子衝動。好不容易睡著了,等到了半夜,迷迷糊糊間聽到了外頭有走動的聲音。

我揉了下惺忪的雙眼,朝麻叔的床鋪一看,被子凸起,看樣子應該是還在的,也就沒在意了,倒頭又繼續睡覺。

直到第二天一大早,門外傳來了匆忙的腳步聲,工友小毛推了進來,一臉的焦急:“有才,快,麻叔出事了。”

我心裏咯噔一下,麻叔不是還在床上睡覺嗎,急忙起身朝他床鋪一看,發現裏頭竟然是一塊枕頭,暗道不好。趕忙朝著儲藏室衝了過去。

還未靠近,就發現那兒圍聚著一團人,地板上血流一片,濃重的血腥味彌漫。我嚇得不知所措,推開工友一看,頓時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背脊起了一絲寒意。

儲藏室內,麻叔光著身子,胸口被挖開了一道口子,尤其是心髒位置,更是凹陷進去了一大塊。仔細一看,竟然是心髒沒了。

麻叔的雙眼如死魚肚子一樣上翻著,五官極度扭曲,雙手如鷹勾狀,生前應該是非常害怕驚恐。而那漂亮的女人卻不失所蹤了,整整呆愣了好幾分鍾,我才回過神來。

然後跑出來透透氣,外邊天色已經亮了,陽光直照,但我的心中卻一片陰沉。因為麻叔死的太慘了,竟然活生生的被掏去了心髒。

我一下子想到了那女人,心想麻叔肯定是沒堅定心智跑去做那缺德事,才招來了禍端。好在我堅持住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不過那女人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我始終都想不明白,等到麻叔的屍體被裝進了睡袋裏抬出來後,我那小領導大飛挺著個啤酒肚過來說:“有才,昨晚你和麻叔在一起,他怎麽就死了。”

“我也不知道啊,要說麻叔去找女人了,您也不相信是不?”我苦笑了下。

大飛瞅我的眼神就不對勁,好像是把我看成了殺人凶手,這把我氣的,心想要是開除了,那我就謝天謝地了。不過他搖搖頭,也沒有說什麽,轉身就離開了。

麻叔的死也就自然沒有下文,要想去追查也無從下手,這事很多年過去後,我到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心底發寒。

整整過了三天,一切看似風平浪靜,但我知道大夥心裏還是有陰影的,暗地裏都在傳著一個殺人魔潛伏在油井的事,搞得人心惶惶的。

我也沒心思工作了,大概兩日後。領導大飛找我過去,說是讓我乘船去附近一個漁村裏請一個老人,讓他前來一趟。

要說這領導大飛也是夠奇葩的,找老人過來幹啥,但也沒多問,當天下午就有一艘船開了過來,載著我朝一個小漁村開去。

直到後來我才明白,這老人可不是普通人家,而是一個屍囊人,聽說有斷陰陽、捉小鬼、辨風水的本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麽玄乎。

大概幾個小時左右,前方才出現了一個小漁村,看樣子也就是幾十戶的人家,下船一路詢問後,我來到了一間簡陋的小木屋子前。

老人名叫葛才根,已經有八十歲的高齡了,坐在屋子前抽著旱煙,麵色黝黑,身子瘦弱,但兩眼睛非常的有神,朝著我打量了下。

出於尊敬,我自報了下家門,這老人家一把抓著我的手搖頭歎氣:“唉,慘了、慘了,你惹上了屍夔,估計活不了半月。”

我一頭霧水,這老家夥一見麵就詛咒我死,不是明擺著找茬嗎。

“老人家,我敬你年紀大,可也不用損我啊!”我沒好氣說道。

葛才根老人也沒跟我頂嘴,轉身就進入了裏屋,然後拿了個寬大的布袋子,還提著把木劍,脖子上掛著個鈴鐺,這咋一看就好像是要去捉鬼一樣。

“小夥子,我看你年紀還輕不想看你被害死,走吧。”說完就管自個朝船上走了。

我被整懵了,這老家夥該不會是腦子糊塗了吧,領導要我找這家夥幹什麽,隻好跟在他後頭回到了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