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陌生人

第五章陌生人

我幾下爬到了牆上掛著的日曆跟前,一看昨天是八月二十六日,這日子都過了啊?老頭兒還留著。。。不對!

我突然想起了什麽,趕緊又看了日子下麵的小字,陰曆七月初九。

是的,沒錯!那信上說的分明就是陰曆的日子!

那照這樣看來的話,今天是八月二十七,也就是陰曆的七月十日了。這麽說來的話,還有三天就到那上麵說的日子了。。。

我不知道老頭兒和姥姥都去了哪裏,很有可能就隨著我臨昏迷時的那聲爆炸的巨響而灰飛煙滅了。

哎呀,不想這麽多了,日子還是要過的,過一天算一天吧。

很奇怪的是,村子裏的人竟然沒有一個問我姥姥的,就好像姥姥根本就沒在這個村子裏待過一樣。而村裏的人似乎也對我疏遠了,連以前見到我就喜歡和我聊上幾句的牛哥也好像沒看見我這個人一樣了。

起初,日子過得都還算平靜,白天的時候,我也敢去廚房了,我把廚房從裏到外都打掃了一遍。米缸裏的米還夠我吃上一段時間的,這我倒不必擔心了。

我很期待再次與我的這塊玉對話,但是,玉卻好像突然沒有了生氣一般,要不是它上麵還依然有血絲的紋路,我真的再不敢把它和那天遇到的事情聯係到一起了。

就這樣,我的生活暫時恢複了平靜,直到那件事發生的五天後,一件意外的事情又發生了。。。

那天天一黑,我沒事幹,早早就關燈睡覺了,對於我來說,能混一天也就是一天了,我不敢想我還有什麽未來,在村子裏我就像是一個透明人一樣,前途,不是我這樣的人敢想的。

我剛閉上眼不久,就聽到院子裏好像有動靜,我趕緊翻身起來,把窗簾扒開一個縫往院子裏看。

不看倒好,這一看著實把我嚇了一跳!

院子中徒然多了一個人,這人看起來很高,穿著一件麻布的長衫,頭上還戴著一頂破爛草帽,帽簷壓得很低,讓我看不清人長得什麽樣,而這人的手上拎著一個人的頭顱,血正順著脖腔滴在地上。

我不僅倒吸了一口涼氣,捂著嘴瞪著眼不敢出聲。

更可怕的是,那個拎著人頭的陌生人正向我的方向走過來。

嚇得我趕緊把窗簾合上,我手捂胸口,感覺心跳的極快,都快跳到嗓子眼了,我挪著靠到了牆角兩眼就瞪著窗戶的方向,一動不敢動。

就在這時,突然“嘩啦”一聲,窗戶的玻璃被打碎了!

“啊!”

極度的恐懼讓我再也忍不住大叫了出來。

我本以為隨之會從窗戶外伸進來一隻可怕的手,或者是一個頭,可是,接下來,卻什麽都沒發生。

窗簾順著窗戶吹進來的陣陣微風輕輕地抖動著,我驚恐的瞪著眼睛就這麽看著。

許久,我都不敢挪動地方,我也根本沒有地方可逃,我知道,那個人就在院子中,我能逃到哪兒?

我蜷縮在牆的一角,渾身哆嗦著,碎玻璃灑滿了窗台,但是,那個人卻始終沒有進來。

一夜過去了,這一夜我通宵未眠,直到日上三竿我才提心吊膽的下了炕,但還是不敢過去窗戶那邊,而是從炕上下來一步一停地繞到了屋門,從門的窗戶向外看。

院子中卻除了窗戶下灑落的一地玻璃碴子外,連一滴血漬都沒有看到。

我說什麽也再不敢在這裏住了,感覺這裏就是一個凶宅,我能活到現在,完全就是我的命大啊,我不敢確定今晚會不會再來人,不過,即便是不來,那我也不會在這裏住下去了。

可我一個孩子又能去哪兒?那個戴著破爛草帽,穿著麻布衣的到底什麽?它為什麽出現在我的院子中,但又沒對我做什麽呢?哦不,它還把我的窗玻璃砸了呢。

我走出房門,正當我剛推開院門準備出去的時候,突然把我嚇了一跳。

我看見就在我家門口的台階上背對著我坐著一個人,而這個人穿著一身麻布長衫,頭上還戴著一頂破草帽!

我不由倒退了幾步,楞在那說不出話來了。

“起來了?”一道低沉卻略帶沙啞的聲音傳進了我的耳朵,是從這個人的口中發出的。

“奇怪我為什麽在這是麽?”見我沒有回答,那道聲音接著問道。

。。。。。。我還是沒有說話,隻是兩眼直直地看著他的後背。

忽然,他從台階上站起來了,隨後慢慢地轉過了身。

當他正對著我時,我還是沒有看到他的臉,但是卻看到了他下巴上的青色胡茬。

我看到他的下巴動了兩下,於此同時發出了一聲:“給錢!”

給錢?你是要錢的?隻要你不要我命就好,至於錢。。。我也沒有。。。

我這時候至少能知道他應該是個人了,隻要不是要我命來的,那應該就不是姥姥那樣的了。

“我。。。我沒錢,再說,我憑什麽給你錢。你把我家玻璃都砸碎了。”我覺得我的反應還是挺快的,在他說要錢的時候,還能想到玻璃。

“玻璃?哼,玻璃不碎,你命就沒了。”他說。

真的假的啊,說的這麽玄乎?我低頭看向他的手,但卻沒看到有血跡。

我覺得這個人很古怪,不打算理他了,就要往外走,在我抬腳就要往門外邁的時候。

他突然用命令的口氣說了句:“別動!”

他這麽一說,我還真不敢動了。

就在這時,他突然伸出手掌,照著我的額頭就拍了過來,他這一下我並沒有感覺有多大的力氣,但就是這一下,我差點就是一個踉蹌,身子搖晃了幾下最終還是沒倒。

“你,你憑什麽打人!”我捂著頭衝他喊道。

他並沒有理我,而是看了眼剛才拍我的手掌心,自語道:“惡鬼纏身,救了也是白救。”說完,扭身就要走。

就在那人剛走出了幾步後,我大喊了一聲:“你。。。你別走!”

他沒有停止腳步,連頭也沒有回:“沒用的,陰氣已經聚集到泥丸宮,你沒救了。”

“。。。你到底是誰?”我問道。

“你知道和不知道都沒什麽區別,錢,我也不要了,我不收死人的錢。”他說。

“什麽死人?我明明活著!”我反駁說。

他沒有再說話,可我知道這個人並不簡單,也許他說的是真的,畢竟發生在我身上的事太詭異了,連我自己現在都有些搞不清楚了。

“救我!”本能的求生意識讓我喊了出來。

他沒有理我而是繼續朝前走。

“救我!”再次開口的時候,我哽咽了,我隻覺得胸口堵得慌。

那人停下了腳步,還是沒有回頭:“你陰氣太重,我也沒辦法。”說完,搖了搖頭,又要走。

聽到這句話後,我絕望了,兩腿一軟,堆到了地上。

可就在這時,那人卻一轉身:“我說了救不了你,你為什還要跪下?”

跪下?我沒跪啊。我自己再低頭一看,不論從哪個角度看,我現在的姿勢還確實是在跪著。。。

“上天有好生之德,我雖不能確保救你,但。。。唉,盡力而為吧。是生是死全看你自己的造化,無論結果如何,,你都不能怪我。”那人說話間已走至我的近前:“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說著話,他雙手把我攙扶了起來。

他的一雙大手是那樣的有力,我抬起頭,剛要謝謝他,但當我和他對視的時候,卻嚇得差點叫出聲來。。

他本該長著左眼的地方卻是一個黑窟窿,而且從額頭一直到鼻梁上有一道斜著的深深的疤痕,那道疤痕就如同一條蜿蜒的大蜈蚣趴在他的臉上。

“怎麽,很嚇人麽?”他麵無表情的問我。

“那個,哦。。。”我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他站直了身子後,壓了壓帽簷,對我說:“今晚十二點之前,我會再來,脫掉衣服等我。”

“脫衣服幹什麽?”

“到時候你就會知道。”

“全脫掉麽?”

“嗯。”

“可我害怕,不想再在這院子裏待著了。”

“這你可以放心,昨晚我已經在你的門上插了艾草和菖蒲,院外一周灑下了石灰和硫磺,十二個時辰之內沒有邪物可以進來,但你更不能出去。”說完後,他又轉身走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漸漸離我遠去,一陣黃沙吹過,不見了蹤影。

是夜,我按照那人說的,脫掉了衣服,坐在炕沿上等他。

眼看鍾表上的指針已經指到了十一點五十分。

就在這時,我聽到了院中有動靜,我趕緊爬到了窗邊往外看,當我瞧向窗外的時候,院中並沒有瞧見人。

正當我回頭的時候,一個人就站在我的屋當中,把我嚇了一跳。

他果然在十二點之前來了。

他一進屋便讓我盤坐在炕沿上,並掏出一支很粗很長的毛筆沾上了朱砂,一邊口中念念有詞,一邊在我的身上點點畫畫。

“別動!”

“我癢。。。”

“坐好!就快到百鬼夜行之時了,子時一過,陰界門大開,到時,我會將纏你之物盡量逼出你的體外,切記,無論發生什麽事都千萬不要動,一定要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