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壩上墳場
第13章 壩上墳場
蟲子叫我牽著黃牛自己上掛的繩子，他就蹲在牛鼻子下麵燃起了幹草，一陣陣白煙直往上冒，牛沒流眼淚，我卻差點被這狗日的熏死。
“蟲子你他娘的加點火行不，我都要被嗆死了”我憋著氣，脖子都憋的通紅。
“這玩意快不了，燒大了就沒有煙了，沒煙還怎麽熏牛眼淚”蟲子滿不在乎的說著，這貨自己蹲在火把的下麵，煙壓根熏不著他。
老黃牛也真夠慘的，被我兩折騰的死去活來，一對蹄子四處瞎踹，好幾次都差點踹到蟲子。
我當時心想，咋就不踹死這貨呢，這也太能折騰了。
終於，皮黃肌瘦的老黃牛受不了我倆的摧殘了，鼻子口都被嘞出牛血來，一雙牛眼珠子布滿著血絲，謝天謝地的是，老黃牛的眼角終於流出眼淚來了。
我急忙小心翼翼的用竹筒子接著牛眼淚，竹筒緊緊的挨著老牛的眼眶，眼淚順著淚線順利的流進了竹筒子裏。
老黃牛還是挺給力的，硬是被我兩整的流出一個指頭深的眼淚來。
聽村裏老輩人說牛是一輩子都不流淚的，隻有到死的時候主人要殺他時才會痛苦的流下淚來，而今天卻硬生生的被我兩給整出來了，也不知道會不會得報應……
“殺千刀的，你們兩兔崽子幹什麽呢”一道尖利的聲音幾乎刺破了我的耳膜，我扭頭一看，蟲子他老娘那一百八十斤的身子正以每小時八十邁的速度向我們衝了過來……
我嚇的三魂出竅，拉起胖子就跑，那個時候的房子都是木頭跟土磚做的，後院的牆特別的低，像我這種半大個的小子一個翻身就能越過來。
身手靈活的我一個跟頭翻身跳了出去，蟲子也不比我差，他跟我同時翻了出來，手裏還同時抱著那壇子臭泥巴跟那小罐子牛眼淚。
我跟蟲子比了個大拇指，迅速的跟他消失在黑暗中。
遠遠的隻聽見：“楊瞳瞳，你有本事今天都不要回來了，永遠都不要回來了…………”
我不由的向蟲子投過一個同情的眼神，我無法想象他們爺倆這日子可是怎麽過來的，他老媽實在是太彪悍了……
“墨子，就差老鴇眼睛了，咱們有兩個人，是不是需要兩隻老鴇？”蟲子沒有理會他那虎姑婆老媽，而是纏著我去找老鴇，向我詢問道。
“不知道，兩個人的量應該要兩隻老鴇吧”我不太確定的說著。
我抬頭看看黑天，這大晚上的去哪裏逮老鴇，晚上我一般不怎麽出門的，今天出來卻是有點害怕了，心裏打起了退堂鼓，我總覺得今天這事不安心……
“蟲子，要不咱兩別去見鬼了，這黑燈瞎火的，被鬼給拉了去都沒人知道”
“虧你還是個道士，不就是見個鬼嗎，你慫個鳥啊，不用怕不用怕，聽二爺爺說小鬼最怕的就是陽氣足的男人了，咱哥兩個大男人，怕個球啊，不能半途放棄。”
蟲子理直氣壯的說著，我在他的慫恿下同意了，我倆都忘了，咱哥倆剛被煞氣傷過，現在身上的陽氣怕是連個娘們都不如。
“咱村西頭那墳場邊的老鬆樹上我記得有個老鴇窩，咱兩去那逮兩隻小老鴇，正好地方都不用找了，就在那裏看看有沒有鬼。”
蟲子指指西頭，抱著他手裏那兩壺寶貝又開始行動了。
“蟲子，咱兩要不要考慮一下，換成東頭那個墳場行不……”
我還是心底發虛，村西頭那墳場實在是太偏僻了，在村裏那小河的壩上，而且那地方不埋老人，隻埋意外早夭的年輕人，白天都沒幾個人去的，更何況大晚上。
蟲子又開始忽悠我了，這貨說道：“沒事沒事，哥哥我經常晚上去哪裏抓青蛙，好幾年了也沒出啥事，況且就哪裏有老鴇窩，懶得跑來跑去了，快走吧，過會晚上還要回來呢。”蟲子催促著我，我幾乎是被他推著去壩上的。
“就是這棵樹了”
我跟著蟲子走了老半天，終於走到那片墳場了。
我看到整片墳場全部是一個個凸起的土包，沒有一個立碑的，我知道這些都是夭折或者意外過世的。
氣氛有點詭異，黑暗中伴隨著河水唰唰的聲音，一次次刺激我的幼小的心靈。（PS:可以嚐試一下，這感覺真的老爽了……）
我心中祈禱了無數次阿彌陀佛，祈求佛祖給點神力保佑下我，那個胖子就不用管了，保佑我一個人就行了，如果可以的話就降下筆神光護住我……
如果祖師爺知道的話肯定會從地府裏跑出來把我一起帶走的……
還沒等我恐懼完，蟲子已經從樹上掏下一個樹枝織成的鳥窩下來了，裏麵有三隻剛剛長毛的小老鴇，嘰嘰喳喳的叫著，讓這墳場的夜晚更加恐怖。
老鴇畢竟是猛禽，剛長毛的就有小巴掌大，蟲子可沒有一點的憐憫心，一把就把三隻老鴇扔地上給摔死了，叫都不叫一聲。
“墨子，老鴇眼睛有了，嘿嘿嘿……”蟲子興奮的叫道。
他已經開始行動起來了，把那一大陀腥臭的泥吧丟到地上，然後把牛眼淚倒了進去，又把老鴇眼睛給丟了進去，用他兩雙爪子和著稀泥。
我很無奈的看著這個殘忍的蟲子，心裏咒罵了他無數遍，卻忘記了我才是這個事的主謀……
“墨子，和好了，有沒有其他什麽儀式的，是不是隻要敷在眼睛上就可以了”蟲子向我詢問道。
我倆把這堆東西搬到一個墳包的邊上，我又在不知道哪個倒黴鬼的墳包上抓了把土撒了上去。
“可以了，加上這陰土，應該大功告成了”我說道。
“蟲子，你待會看見什麽都不要吃驚啊，如果看到鬼了千萬不要大叫，免得驚了鬼把我兩一起帶走了……我囑咐著蟲子，心底實在是害怕。
還有就是咱兩看一眼就趕快把泥巴給抹了，然後轉身就往家走。
走回家的時候你千萬不要說話，也不能回頭，無論誰叫你都不要應聲，不然到時候被鬼把魂被勾了你就是變成白癡了。”
我把師公對我說過的禁忌對蟲子說了個遍，他聽沒聽我也搞不清，我聽師公說人的身上都是有三把火的，也就是人身上的陽火，在晚上走夜路的千萬不能回頭，一回頭身上的陽火就滅了，容易被鬼上身，而晚上要是有陌生人叫也不能應聲，如果是鬼的話會把魂給勾了的。
我沒有危言聳聽，隻是把可能出現的情況跟他說了一下，蟲子臉上終於出現一絲恐懼之色了，他失神了半會，又咬咬牙，跟我說他知道了。
我看著這陀黑巴巴的泥土，實在不忍下手，於是我跟蟲子說道：“蟲子，可以了，你敷點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