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主題旅館的幹屍

第2章主題旅館的幹屍

“白素素,聶臻,大學城東苑智慧三街的愛情公寓主題旅館發生命案,你倆直接去現場!”

刑警大隊隊長康智永在對方接通電話的第一時間下達指令,掛上電話他也發動自己的警車直奔命案現場。

命案是早上負責打掃房間的旅館樓層服務員首先發現的。

死者和一個漂亮的女子在淩晨時分進入酒店開了一個愛情海主題的特色房間,根據旅館提供的監控顯示,兩人在進入房間之後再也沒有出來過。

一直到早上服務員接到前台的退房清掃通知才拿了備用房卡打開房門準備清理房間。

卻沒想到房間裏還有人,具體的說是有具男性的屍體,驚叫聲中引來了隔壁還沒退房的住客,這才通知前台報警。

康智永在初步跟第一時間趕到現場的轄區民警了解基礎情況之後,就開始詢問站在一旁還在瑟瑟發抖的服務員,同時快速在本子上記錄。

康智永問:“你早上發現屍體的時候隻有一具?房間裏沒有其他的人?或者根據你對房間的了解,是否發現了房間有什麽不同的地方?”

服務員歪著腦殼想了一陣子,回答:“沒有不同的地方,隻是落地窗打開了,陽台上沒人,房間裏隻有那個男人趴在床|上,我沒看見任何女性。”

作為一個刑偵老鳥,康智永直覺上覺得這種進去兩人,卻隻有一具屍體的情況並非常規案件。

而且在目前他所了解到的情況來看,一個女人離開房間卻沒任何人或者監控設備察覺,這太不合理,也太過匪夷所思。

所以他最後問一句:“你再仔細回憶一下,是否真的沒有什麽不同的地方?又是否真的沒有看見任何女性從這個房間裏走出去?甚至有沒有可能躲在你的工作車下麵離開房間?”

服務員被刑警這麽反複問同樣的問題,連她自己也覺得自己的話裏有可疑的地方,卻又說不上來什麽地方不對。

隻在腦子裏又回憶了一遍她進入房間之後的情景,搖搖頭說:“真沒有什麽不同的,我也真的沒有包庇罪犯逃跑,也真的沒發現任何女人從這裏走出去。

“我是淩晨一點鍾接班的,而且我的值班室就在電梯過道邊上,一整夜都開著門,旅館也有規定值班期間不能睡覺,所以我坐在值班室裏看小說,隻要有人從房間出來必定要經過我門口才能搭電梯下樓的。

“所以我敢肯定到我進入1314房間之前,沒有一個人從裏麵出來。從我上班到報警之前,總計三房客人離開退房,而1314的客人根本沒有離開。

“我卻接到前台的退房清理通知,我當時也很納悶來著。警官同誌,我真的沒說謊哦!”

康智永關上記事本,他知道,服務員說到這裏那就真的沒什麽再能問出來的信息了。

而各種看上去就很不合理,沒有邏輯的地方卻真實的存在於這個突發的案件中,而他能做的隻能是收集更多的資料,偵破案件。

“康隊,死者的身份確認了,是理工大學法律係的大一碩士生,叫唐朗。今年二十四歲,家住長嶺市。

“不過早之前他家也是咱們這裏的,後麵他父親做生意的關係,才搬到了長嶺市落戶,考大學的時候又考回來的。

“昨天晚上他沒回宿舍,也沒去導師那邊做課題,查寢記錄我已經叫警員去學校調閱了,稍後我和聶臻會親自去學校走訪。”白素素一邊快速匯報,一邊看著手中的記事本。

“跟死者同時進旅館登記的女子的身份,我也查證了,叫張婉清。同樣是理工大學的學生,不過是今年剛入校的新生。

“根據初步了解,唐朗和張婉清是男女朋友關係,而且張婉清還是今年理工大學新選出來的校花。

“對比學校網站上提供的照片,看上去的確是挺漂亮的,而且已經跟監控視頻裏出現的女子做了基礎麵部比對,確定是同一個人。

“同時我們也在周圍安排了走訪,看看有沒有昨天晚上看見過他們的路人。不過這個可能要到晚間才會有消息資料匯報。到目前我能了解和收集到的信息就這些了。”

白素素說完收起記事本,抬頭望向康智永。

聶臻站在她身邊,手裏拿著一台單反相機,接著說:“犯罪現場的情況基本都檢查完畢,物證科和法醫科的同事在裏麵處理屍體和收集物證。

“但是隊長您看,這具屍體看上去並不像是剛死亡的一樣。法醫科的同事說,讓一個人全身的血液從血管裏瞬間蒸發,並且造成這種幹屍一樣的外觀,這並非是一個晚上就能做到的事情。

“而且這需要大型的機器設備,和相當豐富的醫學解剖知識,以及屍體處理經驗。可是看犯罪現場,目前法醫科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屍體沒有被移動過,旅館的1314號房間就是案發第一現場。

“殺人、拋屍都在這裏一次性瞬間完成,並且死者在這期間沒有任何遲疑和反抗。身體裏是否有致幻成分,有待法醫科具體化驗結果。”

康智永皺眉,這竟然還是第一現場,屍體也沒有被移動,死因卻這麽離奇。

這案子倒是讓他很多年沒發作的偏頭痛,似乎又有發作的跡象。

三更餐館!

就是這家小鋪的名字,在商業街靠裏走的一個不太起眼的位置上,沒人知道這個小鋪子是什麽時候在這裏開張的,卻都曉得它隻在午夜才開始營業。

門口用著大紅色的複古嵌玻璃的窗欄做的裝飾,門廊頂上的黑色的牌匾,不知道是哪位名家草書的‘三更餐館’三個字被金色的油漆刷得萬分惹眼。

牌匾的左邊還掛了一張黑底紅色火焰邊四方形幡旗,同樣是金色的繡線描繪出一個大大的‘餐’字。

餐館大概有二十多張看上去就很有曆史感的紅木四方桌,每張桌子又各配了四把帶著扶手的古樸風格紅木椅子。

桌子上擺著竹筒削出來,並在筒身上雕刻著文字和圖案的筷筒,還有同樣用竹筒定製的醬醋鹽胡椒粉辣椒粉的四色調味瓶、牙簽罐兒。

店裏就隻有被稱作紅姐的女人負責招呼著食客們,隔著一麵大玻璃就是餐館的廚房,裏頭兩位模樣完全一樣的青年小夥子們在快速且並不紊亂的忙碌著。

餐館的大廚就是這對雙胞胎帥哥,模樣長得可是標致帥氣得很,不少來店裏吃飯的小姑娘總是偷偷摸摸地看他們,還拿出手機拍照。

還有一個跑堂的少年,叫阿與,隻不過最近不在店裏。

餐館裏人們吃著美味的麵條,喝著熱乎乎的湯汁,還在聊著新鮮事兒。

“喂,你們有沒有聽說,那個理工大的學生死了。”

“誰?”

“就是上次帶著校花來吃宵夜的那個帥哥啊,叫唐朗吧。第二天被發現死在情趣賓館床|上。”

“啊?那是馬上瘋?這一晚上可真夠辛苦的。”

“嘖嘖嘖……做鬼也風|流啊!”

“我還聽說警察去學校找那個校花來著,結果發現校花那天晚上在宿舍裏根本沒出去,同宿舍的妹子們給她作證來著。所以那天跟唐朗出去開|房的到底是誰,是人還是鬼都沒人曉得了。”

“拉倒吧你,還鬼呢!這世界上哪裏有鬼,你見過啊!”

依然還是午夜開張的小餐廳,依然還是一張桌子上幾個吃宵夜的學生,一邊吃著東西,一邊七嘴八舌的聊著八卦。

蒼淩趴在角落的桌子上,聽著身邊的八卦,心底默默想到了那天的情景,悄聲歎息。哎,還是時間太早了啊,沒成熟的果子尚且不能食用。

依然一身紅衣的女人,叫紅姐,端著他的晚飯走過來,坐在一旁,說:“你就任由那東西為非作歹嗎?”

他起身,一手接過紅姐遞過來的溫熱毛巾在臉上擦了一把,繼而疊整齊毛巾放在一旁。

道:“佛家最是講究因果關係,種什麽因得什麽果。如今果實還不成熟,食之是為毒。”

說完,蒼淩端過晚飯慢悠悠地吃起來,“再說了,什麽時候鬼女也開始有同情心了?你的心難道不是一直在那個酒鬼身上嗎?”

紅姐白他一眼,什麽話也沒說起身往後廚走去,不一會又回到桌邊,對蒼淩說:“阿與說要回去辦點事兒,請假了。”

“什麽時候走的?”蒼淩一愣,隨即問。

“早上關店他就走了。我沒問他具體是什麽事兒。”紅姐再次離開。

蒼淩仿佛被麵湯的熱氣韞濕眼睛,眯了眯。

隨即腦海裏飄過淩晨看到的宮燈下照射出的那個巨大的帶著翅膀的影子,似乎當時的阿與也正巧看見了這一幕吧。

說起來,那個影子的真身似乎跟阿與還有點關係,這會他著急的請假離開怕是也察覺到了什麽事兒,回去求證一番。

阿與的家族剩下的族人並不多,即便是查證,也用不了太長的時間,所以便由他去吧。

忽然門口傳來叮的一聲,餐館大門被打開,走進來一對情侶。

隻一瞬間,餐館裏瞬間寂靜下來,仿佛同樣的一幕早兩天也發生過。

“這……這不是那誰麽?她怎麽還……”之前八卦的那一桌男人瞬間目瞪口呆。

依然是早兩天的那位美麗的女子,換了一身飄逸的白色長裙,笑容溫婉地挽著另外一個高大帥氣的男子。

“等等,看她身邊的那個男的不是你們學校的那個花心大少嗎?怎麽也跟理工大的校花走到一起去了?”

“這才剛擺脫嫌疑就跟別的男人出來約會,也太膽大太過分了吧。”鄰座的幾個女孩子低聲嘀咕。

蒼淩吃完晚飯,喝著紅姐剛泡好的熱茶,依然坐在角落的位置上看著這對剛進門的情侶。

這情景跟早兩天竟然完全一樣,唯一不同的隻是男人換了一個,女子換了一身衣服。

但是他能斷定,這兩次午夜時分和男友同時出現在這間餐館的女子是同一個,卻不知道是否和那個校花又是同一個。

這對小情侶在紅姐的安排下也找到了個拚桌的位置。

而原本跟他們坐在同一桌的兩個男人快速的吃完宵夜,在碟子下壓著幾張鈔票之後,趕緊起身走人,仿佛小情侶是會傳染的毒素一樣,避之不及。

亦如早兩天的劇情重演,男子握著女子的那雙纖細的手,深情凝望對視,低聲輕喃愛情的甜言蜜語……

一切都跟早兩天沒有什麽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