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企圖
第109章 企圖
如果說現在的悲哀處境是由於我們私闖禁地,我剛來療養院的時候,這幾個小妖孽可是主動挑起的戰爭。她們不僅帶來了恐懼,連眼球飾品也是她們的賞賜,靈異事件是強加給我的。
死了很多人。有我認識的、一麵之緣的、未曾相識的,有死於溺亡的、槍擊的、外傷的,甚至莫名其妙的。但是,親眼看到凶手和虐殺經過的,隻有這次。
鳥人。他就是個惡魔,他根本就不說話,雷厲風行,真不知道該怎麽評價他才妥當。反正你沒法揣測他的意圖。
第一次相遇,或者說是他讓魔寵鬼鴉邀請的我們。過程觸目驚心,結果卻隻是喝喝酒,留下爛了吧唧的張靜怡。沒有任何解釋。
這次更突然,一個照麵,鮮血飛濺,掉頭就走。
你怎麽可能猜出他的意思?!
他什麽都不跟你說。
如果能把他排除在外,那麽,就可以把小女孩她們的行為看成守護。如此廣闊而古老的地下空間,避免信息外露是必要的。不然的話,很快就會有人來這裏考古挖掘,之後是安裝護欄、建商店、賣門票,緊接著,這片淨土就會被大規模汙染。汙染的不隻是環境,人類的破壞速度是非常快,非常徹底的,所以,作為守護者,殺人滅口也是她們合理的解釋。
偏偏鳥人在這裏,而且他的行為讓你無法捉摸,如果不能明晰他的用意,西山就還是一團霧。你了解小女孩的瞬移技術也沒用,那就像看清了迷霧中的一塊絆腳石,還是沒辦法帶你撥開雲霧見天日。
就在我愁思的時候,小女孩突然轉身看向我身後劉睿聰,“你殺的?”
“不是。”劉睿聰並不打算詳細解釋,估計是和惡少一起警戒呢。
火星娃剛剛是幹巴巴地死皮賴臉,這下可算是找到了話題,“怎麽也是你姐妹,我都沒舍得殺,他更不會,他聽我的。是林哥他大爺來過。也沒說什麽,跟聰聰要過青銅劍,揮手就把她給劈了,之後還劍就走,頭都沒回。跟我們的行進方向剛好相反。”
她凝眉想了一下,問:“誰大爺?他不是孤兒嗎?”
“不是。”火星娃說完又開始點頭,“他是孤兒。可是那人跟他說過,是他大爺。”
我無言以對,原本鳥人是一句罵人的話,到火星娃嘴裏卻成了我的靠山。我需要嗎?
當然需要!
因為小女孩的反應令我深信不疑,她之前接觸我,嚇唬我,目的性明確,因為她對我的信息了如指掌。但是,她害怕鳥人,雖然她眼中的恐懼一閃即逝,可那不容察覺的恐懼呈現給我的特別直觀——隻要我和鳥人有一丁點關係,她也不敢放肆。
我正沾沾自喜著,她抽空瞟了我一眼,“一身黑?”
“就是他,一身精黑的異族服裝,又像未來戰士,模樣和個頭跟我差不多。”火星娃搶著說,見小女孩表情愈加困惑,他把手指換了個方向,“啊哈,大概跟林哥個頭差不多,看起來比他年輕一些。”
她放慢了腳步,用稚嫩的聲音問我:“你認識他?”
“你不認識吧?”我不屑地反問她,因為我也搞不清楚她和鳥人是否有關係。看之前她二姐被手起刀落,就算有關係,她也惹不起鳥人。
果不其然,她猛地搖晃小頭,“別說認識了,見到他就等於死了。”
“怎麽?”火星娃明顯在打探消息。
“問林哥吧。”她口氣竟然很尊敬,不似鄙夷,還很好奇地問:“你們四個都見到他了?”
“是的”火星娃說完,還用毛茸茸的手拍打身體,表示自己沒事。
小女孩點頭,馬上放鬆了身形,前進的速度也明顯放緩了,“那我們不用著急了,我大姐肯定也死了。”
我忍不住問:“你們姐妹關係這麽僵?”
她一副就知道你會這麽問的表情,“10分鍾以前還挺好,可剛才她們要去報信,情分已斷!”
既然她裝成我弟妹,我自然也可以問點什麽,“為什麽突然要跟著我們,之前你也想害我們吧?”
她沒回頭,“你想法太簡單了,沒人想害你,隻是你們不該來這地方。”
我從兜裏拿出妖異的眼球,“這東西還你吧。”
她回頭掃了一眼我手中的眼球,很鄭重地說:“你收好了吧,它屬於你,別人拿著沒用。”
我立刻想起了惡少師父的死,怒目切齒地說:“所以方唐死了!”
她癟嘴,很不合時宜地一笑,“我們從不殺人,或是傷人。”
我自然不信她並不知情,卻也無可奈何。還在人家地盤上,隻得惡狠狠地瞪了一眼,不再言語。
她透露了一些內容,其實沒能給我解惑。反而因為知道的多了,我感覺腦子裏的那團毛線更混亂了。
明確的事實有:她不是一個人,應該擁有個團體,因為她剛剛提到報信,所以至少有個比她們三個要大的團體——西山靈異事件的主辦方。
若是沒有鳥人,此事很好暴力解決。隻要能囫圇逃出去,大不了宣揚一下。別忘了,我們還有個小報記者,宣傳力度還是蠻大的。一旦滿城風雨,這個團體就算不消失,也不可能繼續興風作浪。
偏偏這事還有鳥人參與,從劉誌斌拿出的錄像判斷,就應該是他殺了惡少的師父。之後他又把張靜怡殺了,還“邀請”我和惡少喝了頓烈酒。現在又突然出現,無辜殺人,瀟灑而去。再思考小女孩的話,他肯定在西山殺了不少人。但他好像不屬於小女孩的團隊,又似乎是這個團隊的狠角色,或是至高無上的領導。總之,他們明顯不敢招惹他。
無論是什麽樣的人,精神活動的指引基因都是自私,自私會產生欲望。所以,他和小女孩的團隊肯定都有企圖,具體他們圖什麽,我實在想不明白。
錢?他和小女孩都接觸過眼球飾品,但他們沒有索取。我並不認為他們都不識貨。
權?在人類集中區域才能最大限度產生優越感,暗無天日的恐怖之地的作用微乎其微。
每個人的行為都在服務精神幻想,無論圖什麽,最終目的是達成什麽,絕不會是無緣無故的。
偏偏我的見識淺薄,無法揣摩他們的心理。更讓人困惑的是:我在他們眼裏算什麽?
試驗品?工具?或是純粹的玩具?
我不知道。
我隻想做我自己,貧富無所謂,貴賤隨它去。哪怕是處於老病狀態,我依然可以倔強地笑、**地哭,隻要我願意就好。
不願意的,誰也別想強迫我。我是在活自己的人生,為何非得配合他人演出。
我正在堅定自己的信念,突然發現前麵的小夫妻停下了。站定一看,原來前麵出現一個向下的黑洞。因為霧氣濃厚,強光無法照透,看不出多深,隻能看出直徑四五米,洞口的邊緣沒有棱角,像水缸一樣圓潤。
附近沒有水桶,所以我認定它是一口荒廢的水井。
小女孩剛要說什麽,突然從四麵八方傳來沉悶的“咕嚕”聲,就好像有頭巨獸剛剛蘇醒,還是餓醒的。但你沒法判斷它的方向,那聲音自四麵八方盤旋而來。
我本來就對這黑乎乎的洞口有些抵觸,一時間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不輕。
別說我了,小女孩都是雙眼大睜,如同觸摸了高壓電,但隻是一頓,她如火蛇一樣掙脫火星娃的懷抱,一頭就紮進了黑洞裏。
見她突然逃竄,我心跳陡然加速,忙對癡呆中的火星娃說:“你媳婦怎麽跟泥鰍一樣,連句話都不說就鑽了。”
爛人被無辜拋棄後,正不知所措呢,喃喃道:“法克!我也不知道啊。”
“要不咱也走吧?”劉睿聰突然驚慌地尋找著怪聲的源頭,“我聽著有嘶嘶的聲音。”
還用他說,我早聽到了,巨獸嘶吼後,周圍不斷傳來若有若無的聲音,聽起來就好像有千百條蛇在吐信一樣,很滲人。雖然很害怕,但事出詭異,甚至連小女孩都受到了驚嚇的樣子,所以,更需謹慎。要知道,她能去的地方,你不一定也能去。
我馬上轉身,想看看惡少什麽意思。
這一回頭不要緊,我倒吸了一大口冷氣,險些撐爆自己。
他竟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