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解惑
第三十四章解惑
一身青白長衫，做書生打扮的子熙，搖動著手中的扇子走了進來。
“楚姑娘！久違了！”子熙一進門，見到楚芸清正坐在庭院裏曬太陽，當即笑嘻嘻的拱手招呼。
的確好像是有幾天不見了！
楚芸清擰著眉，好奇又納悶的看著突然登門的子熙。
雖是不想見到子熙，卻並不代表她討厭他。相反的，她對這個看上去溫和有禮的白麵書生還是有幾分好感的，總比那個冷麵王司寒要可愛的多。
隻是她覺得，子熙並不會無緣無故的登門，就隻為了過來找她聊天或者是看看她那麽簡單。他這次過來，恐怕是帶著其他目的的。
“嗯！的確……是有幾日不見了！”楚芸清笑著，伸手從桌上拿起一個倒蓋著的茶杯。
原本她是想要叫秋娘陪她一起來喝茶的。誰知道那秋娘，怎麽也不肯和她同坐，自己一個人到後麵忙活去了。
這也就剛好，便宜了這不問自來的子熙！
楚芸清這一笑，讓子熙有些窘迫了。隻得別開眼，假裝沒有聽懂她話中調侃的意思。
“坐吧！”楚芸清指了指桌子另一邊的小凳子，招呼著子熙。
子熙朝她躬身行禮，隨即彎腰坐下。
看著他那慢條斯理的舉止，楚芸清微微挑眉，感覺有些奇怪。她總覺得這次子熙過來，好似比之前更多了一分‘小心翼翼’的感覺。
“多謝！”子熙伸手，接過楚芸清為他倒的茶水。
他微微垂眸，看著手上的茶杯，兩人之間的氣氛變的有些沉悶。
楚芸清雖然心裏也猜到，子熙可能是有事找她。可他既然不說話，那她也權當不知道，依舊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喝著麵前的茶水，吃著糕點。
終於，子熙忍不住了。
他抬眼看著坐在對麵的楚芸清道：“那個……楚姑娘！關於公主的事……”
“嗯！”楚芸清點點頭，應道：“我知道！狄大人已經安全將她給送回去了！”
“嗯……”子熙應了聲，開口又欲說些什麽，卻突然給咽了回去。
楚芸清抬頭懶懶的看著太陽，道：“今日天氣還真是不錯，子熙要留下來，在這一起用午膳嗎？”
“不用了！在下今日前來……”子熙麵色微微一紅，話再次湧到嘴邊，卻又給縮了回去。
看他那一副糾結至極的模樣，楚芸清不禁覺得很是好笑。她倒有些好奇，到底是什麽事情，竟然將這書生給困窘成這模樣。
她可是還記得，兩人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他那理直氣壯的樣子。
“哎！這太陽曬久了，渾身都發困，我要進去再補個覺了。”楚芸清歎了一聲，突然從座椅上站了起來，轉身欲回屋內。
子熙見她要走，當即就急了，忙開口道：“楚姑娘！是您發現柳小姐墳前的女屍的吧！據司大人所說，當時你們都站在柳小姐墓前，而女屍卻是在離墓穴一丈之遠的地方，姑娘你是如何發現的？”
“哦？”楚芸清微微挑眉，回頭好笑的看著子熙。心想著，被她這一激，這書生可算是將藏在心裏的話給說出來了！
不過她有些詫異，因為她沒有想過，他問的竟然隻是這件事。
“為什麽會想要問我這個？”楚芸清不答反問。
“為何在下總感覺，楚姑娘你知道的，遠比身在府衙中的我們更要多呢？姑娘果真是有一顆聰慧的七竅玲瓏之心，還是……”子熙雙眼疑惑又滿是好奇的看著楚芸清，後麵的話他並沒有說出口。
可楚芸清卻知道，那並不是什麽好話。
或許她這次的表現，讓狄墨產生了懷疑。子熙今天上門來找她，怕也是受了狄墨的命令，前來刺探詢問的吧！
“嗬！”楚芸清輕笑一聲，那是對現實的無奈。她終於算是有些明白，什麽叫做‘韜光韞玉’、‘明哲保身’的意思了。
一個人鋒芒太露，總不會是什麽好事。即使她覺得，自己在找尋紫韻公主這件事情上，並沒有表現的多出色。
“子熙大人！要獲取一個人的信息，有時候並不一定需要那個人開口。即使他不說話，可他的身體卻會做出回答。”楚芸清不知道自己這麽說，他能不能夠聽懂，可她已經盡量將話說得明白了。
“這……”子熙一臉詫異的看著楚芸清，似是誒想到，她竟然會說出這番話來。
楚芸清也沒管他是否聽懂，開口繼續道：“那天我請求帶柳安出去找尋公主，特意選了幾處他可能會藏人的地方。從城南的小缺茶館，到城外的小樹林和蘆葦蕩……”
“當時他的神態都十分的輕鬆，眼中滿是對我們行動的嘲諷。無論是從他的肢體語言，還是從他麵部的神態，我都察覺不到他有一丁點兒的擔憂。”
“直到我們將他送到了柳曼霜的墓前，他才一改之前輕鬆的神態。他隻是低著頭，不敢亂看。甚至我提議，要掘墓的時候，他也隻是表現的有些焦急心痛，沒有絲毫要被戳穿的慌亂和對自身安全的擔憂。”
“後來，北冥王派去的那兩個人，開始動手挖墳的時候。他的神情終於不自在起來，幾次眼神不自覺的，往旁邊的位置瞟。”
楚芸清絮絮說了一堆，再看子熙卻是一臉似懂非懂的模樣看著她。直到她停止說話，他這才如大夢初醒般，震了一下道：“姑娘的意思是……隻憑一個眼神，就找到了埋藏女屍的地方？”
“這個……嗯！也可以這麽說。”楚芸清點點頭。雖然子熙這麽說的太過簡單，可歸根起來好像她也的確是根據柳安的眼神，猜到了那地方的一定有什麽不對勁，可她當時卻並不知道這坑裏會是埋藏屍體的地方。
人的本能，總是趨利避害的。剛開始她走到柳曼霜墓前的時，看著突然拘謹起來的柳安，就已經察覺到不對。
他的眼神不敢亂瞟，本能的要避開對他不利的地方。後來楚芸清說公主被埋在柳小姐的墓穴裏，一來是為了讓他放鬆警惕，二來也是想要觀察觀察他的反應，好讓她能夠從中發現點什麽線索。
其實當時她心裏也是沒底的，如果柳安一直沒有露出馬腳，她不排除自己真會讓人，將柳小姐的墓給挖了。
這麽做確實是十分缺德，可不這麽做，那麽倒黴的也隻會是他們這些還活著的人。
“那柳安呢？大人說你雖見到有人帶走公主，可你卻沒有看到他的臉。那你又是怎麽找到他的？”子熙繼續問。
楚芸清眉頭微挑，看著子熙，心裏卻多了一絲詫異。也不知道那狄墨，是從哪裏看出她當時，並沒有見過那綁匪的臉。
她心中略有疑問，可細細一想，又頓時了然。
那天認人的時候，她耍了些小心機。那狄大人，定然是從她的行為上，猜測出她的試探性為，從而知曉她並沒有看到綁匪臉的事實。
看來那狄墨，對於人的行為反應還是有所心得的。也難怪他能夠屢破奇案，深得聖上和百姓的信任和愛戴。
“其實這個問題很簡單！那柳曼霜在柳安的心裏，無異於狄大人在你們心裏的地位。若我讓你們說狄大人的壞話，你會怎做？”楚芸清說。
子熙想也沒有想，立即道：“當然是不願意！”
話一說完，子熙當即了然。一臉驚喜又崇拜的看著楚芸清，讚歎道：“楚姑娘果然聰慧過人！”
楚芸清搖搖頭，對他這稱讚也隻淺笑回應。
看著子熙露出迷弟般的小表情，楚芸清忍住笑意，挑眉故意問：“那子熙大人！還有什麽，要拷問小女子的嗎？”
子熙麵色一紅，當即尷尬的別開眼，抱拳低頭從椅子上站起來。向楚芸清拱手行了一禮道：“在下……就是好奇，並無拷問之意。還望楚姑娘見諒！”
“好啦！好啦！我也不逗你了！我這初來乍到的，你們會對我有所懷疑也是正常。身為官門中人，對一個突然出現說要幫忙的人，卻沒有一點懷疑。那樣我才該想，你們是否真有能力站在這個位置了！”楚芸清笑著擺擺手，不再計較子熙的試探。
“姑娘海涵！”子熙也並沒有在意楚芸清話中的不敬。隨而話鋒一轉道：“姑娘可還記得，那天在柳小姐墓前附近挖出的女屍？”
“嗯？怎麽了？”楚芸清斂住笑意，知道這子熙算是終於要說重點了。
子熙道：“那女屍……正是五年前失蹤的唐小姐！”
“五年前失蹤的唐小姐？”楚芸清皺眉，歪著腦袋想了想，這才隱約記起，之前他們似乎的確和她又提過這事，可從這屍體腐爛的程度來看，她遇害的時間不像是有五年之久，看來著唐小姐失蹤後並沒有死啊。
“嗯！大人叫人去通知唐家的人，可他們卻並沒有人前來認領。”子熙說到這，臉上不禁浮現出一絲無奈。
找到失蹤的人，家人卻不來認領？楚芸清也不禁好奇，問：“為什麽？”
子熙卻緩緩搖搖頭，道：“不知！”
“看來……唐小姐當初失蹤的事情，並不簡單。”楚芸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