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清冷的月輝(上)
玖蘭李土死了,一條麻遠也死了,無論是吸血鬼還是獵人的世界都要麵臨大洗牌,所以時局極為動蕩不安。
玖蘭樞撫著額頭,神情憂鬱。
純血七家是代代相傳的,沒想到縹木家的嫡係被白蕗更那個女人給弄死了,緋櫻閑被自己殺了,這樣看來,為了維護這個世界的穩定,自己必須把幾位始祖都喚醒,好在主仆契約沒了,自己這具身體又是始祖的而且還吸了緋櫻家的血,大概過個二三十年就會恢複,到時候也不怕在其他始祖手上吃虧。
正因為玖蘭樞知道等他那些熟人一醒,什麽元老院什麽獵人協會都不在話下,所以他專心忙於提升實力,所有事情都拋給手下做,也暫時沒空去找一條拓麻,隻是偶爾會見見黑主優姬安撫她一下,然後又繼續閉關,自然,錐生零在大戰之後的突兀消失這一消息也不放在他心上,在他看來,錐生零想必是力量已經控製不住,要墮落成LEVEL E,所以找一個地方默默死去了。就連黑主灰閻和夜刹十牙都是這樣認為的,傷感過後給錐生零立了碑就不再計較。
當然,這些情況,自然落在了錐生零眼裏,他唇角掛上一抹諷刺的微笑,任憑狂風吹亂他有如月光般清冷的銀色的長發,越發感到心冷,感歎玖蘭樞的薄情和夜間部那些少年貴族尤其是一條拓麻的不值。
玖蘭樞薄情,卻不意味著藍堂英也如此。
藍堂英和一條拓麻的關係非常好,也知道一條拓麻在君主和爺爺之間搖擺有多麽痛苦,可現在,一條拓麻為了樞大人而殺死了唯一的親人,樞大人為什麽不去找他?為什麽知道他在白蕗更手上也不救他回來?要知道,一條拓麻從前在貴族圈中地位非常高,現在成了白蕗更的奴仆,怎麽可能沒有人去拿他殺了自己爺爺的事情刺激他?
“我到底是為什麽崇拜樞大人呢?因為他是純血,他力量強大,他容貌俊美,他氣質超群,他學識淵博……”藍堂英大概也算吸血鬼中的異類了,他並不徹底是黑暗的,或許因為他還沒有真正步入那個肮髒的圈子,總之,現在的他,還保留少年的天真,所以更無法接受自己的偶像居然不是想象中的完美。
而且,藍堂英根本不喜歡優姬,更無法接受她是玖蘭家的公主,是高貴的純血種,自己必須喊她“優姬大人”的事實,所以藍堂英越發的孤僻,頂多就和架院曉等人聊聊天,他一直處於迷茫的狀態。
“英,過來一下!”架院曉拖著藍堂英來到支葵的別墅,才發現支葵破天荒地沒有睡覺,而是耷拉著腦袋,沒精打采的樣子,一旁的莉磨也一言不發,琉佳不知道在想什麽,藍堂英不由吃驚:“這是怎麽了?”
莉磨抬起頭,神情憂鬱:“今天我們見到了剛剛蘇醒的菖藤家家主,他說他才是支葵的父親。”
“怎麽可能?支葵的父親不是玖蘭李土嗎?”藍堂英不信。
“但事實卻是,我的母親用菖藤家三成的產業請玖蘭李土幫忙,讓我不能娶千裏的母親。”菖藤依砂也從門外走進來,神情溫和而憂鬱,“你們真的確定,玖蘭李土已經死了嗎?”
聽見他這樣問,大家全都呆了:“難道不是嗎?”
菖藤依砂也搖搖頭,目光有些恍惚,陷入了遙遠的追憶:“玖蘭李土之強是你們無法想象的,一千多年前,他就可以一招殺死兩位純血而且沒有人看得清他的動作,玖蘭家主用血脈威壓卻被嚴重反噬。憑一個小小的人類,真的能夠殺得了他嗎?”
他們對明夕玦的強大都沒有一個確定的概念,聽見純血這樣說,不由都愣住了,半晌,架院曉才問:“但樞大人已經確定他死了……”
“但流殊天境呢?你們能夠進流殊天境嗎?”菖藤依砂發現自己醒來就聽到如此勁爆的消息,一時有些鬱悶,但千年之前明夕玦留給他的印象太深了,他又見過玖蘭樞然後估算了一下玖蘭樞的實力,更加不認同。
“流殊天境,仍舊沒有任何人進得去。”溫和的嗓音在門口響起,大家見到來人,都麵露喜色:“拓麻——”
然後,他們都用感激的眼神看著菖藤依砂也,大家都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能從白蕗更手上要人的,隻有比她更強的純血。
架院曉問:“拓麻,流殊天境是什麽地方?”
一條拓麻走到他們旁邊,坐下,然後回答:“玖蘭李土雖然是整個元老院和純血的統治者,但他絕大部分時間都在流殊天境隱居,研究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流殊天境中有非常可怕的各種陣法,若是沒有他的允許,去了就是有去無回,而我的祖父能夠成為元老院的首席,就是因為玖蘭李土賦予了我爺爺遠程聯係他的權利。”
“就是這樣。”菖藤依砂也回答,“玖蘭李土之強,是你們根本無法想象的,他在流殊天境住了將近四千年,若說那兒沒有什麽讓人心癢的東西,我們是怎麽都不會相信的,但到現在,流殊天境都進不去,你們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在這個世界,不可能像仙俠的世界一樣就算主人不在陣法都能夠正常運轉,所以菖藤依砂也看見眾人都茫然,便回答:“那就意味著,要麽玖蘭李土沒死,要麽他有了繼承人。”
聽見他這樣說,大家麵色都沉了下去。
繼承人?支葵雖然有玖蘭家的血卻和玖蘭李土沒有一絲關係,那麽誰會是繼承人?
“然後,我就在想,玖蘭李土對世俗之物根本不在意,但當年為什麽答應掩蓋千裏你的血脈因此要走了我菖藤家三成的產業,所以我去查那三成產業現在的東家,雖然沒有得到具體的名字,但我卻從那些人的腦海中得到了一個大概的形象。”菖藤依砂也說,“銀色的長發,紫水晶般的眸子,冰冷的神情……”
“這不可能!”藍堂英站起來,失態地高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