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新來的關係戶
紅箋這位還未見過麵的大師兄名叫丁春雪,他同簡繪一樣在丹崖宗的水靈根一係十分出名,常常被前輩們提及。
但丁春雪和簡繪不同,他的修煉經曆十分坎坷勵誌。
他四十好幾才堪堪築基,這期間教他的師父不知換了幾撥,人人都說他用功刻苦,可惜差著三分天份,一同修煉的不少師兄弟都被師門放棄,每一次他都險之又險才保住了位置。後來大約連老天爺都被他感動,他築基之時恰逢最早教過他的閆長青結丹成功,閆長青還念著當初的師徒情意,直接將他收到門下。
大約是因為名字中同有一個雪字,丁春雪搬到堆雪崖之後突然開竅。修煉的速度雖然依舊很慢,但奇怪的是他似乎不受築基期的幾大壁壘所限,就這麽一步一步順利地升到了築基圓滿,如今竟然也結丹了。
半晌風停雲歇,丁春雪住處上空的靈氣漩渦裏傳來響了幾聲低沉的悶雷,而後凝聚起來靈氣猛然如遊龍入海般倒灌下去。
秦寶閑喜道:“成了!”
閆長青愉悅的笑聲響徹堆雪崖,稍停紅箋麵前屋裏有人恭恭敬敬地回應:“勞師尊掛念,徒兒閉關多日,僥幸結丹,待徒兒稍事洗漱便去給師尊問安。”
閆長青笑道:“不急。寶閑、紅箋,你二人也一齊過來吧,給你們大師兄好好道賀,他這丹結得著實不易。”
紅箋知道這是閆長青正以神識盯著這附近,故而知道她與二師兄在這裏看熱鬧,當下不管他能不能聽到,連忙應了聲“是”。
丁春雪相貌極為普通,論年紀若是在築基裏麵已經不小了,但他如今成功結丹,自然另當別論,閆長青一掃先前因為簡繪身死產生的種種不豫,越看大徒弟越是滿意,道:“還是為師懂得相看千裏馬啊,你若一直這樣修煉下去,日後說不定有望衝擊一下元嬰。哈哈,反正青出於藍,成就超過為師是肯定的。”
他指了指跟隨大徒弟而來的秦寶閑和紅箋,笑道:“方才寶閑已經介紹過了吧,這小姑娘是為師新收的弟子。你們兩個都要好好向大師兄學。”
來時路上丁春雪確實聽師弟秦寶閑介紹過了,他心中微覺詫意,師父竟然破例收了個還未築基的小女修,這還不算,自己結丹這麽大的事,三師弟簡繪到現在還未出現。他不在宗門麽?看來自己閉關這些日子著實發生了不少事情。
不等他詢問,閆長青已興衝衝地道:“你師祖必已覺察到了,走吧,為師帶你們去向他老人家報喜。”晚潮峰多了一位金丹修士這可是大事,峰主孫幼公這會兒說不定正在等待著眾人,丁春雪先咽下疑問,同春寶閑、紅箋齊聲應是。
去見孫幼公的路上,閆長青終於想起了白天那事,向紅箋道:“你盈師姑遠嫁海外孤島,三十年未回宗門,脾氣越發古怪,你既然人沒有什麽事了,就不要將今天的意外放在心上。”
事情已經發生了大半天,紅箋早就冷靜下來,此時暗中腹誹,麵上卻是絲毫不露,道:“師父放心,徒兒明白這其中的道理。”
丁春雪嚇了一跳,插言道:“盈師姑回來了?”
紅箋看著連尚不知情的秦寶閑臉上都有些變色,才知這盈師姑實是非同凡響,看來兩位師兄都早就識得厲害。
閆長青點了點頭,道:“不錯,她這會兒就在你們師祖那裏。”
丁春雪默然,秦寶閑露出驚訝之色,隨即恍然:“她是不是有什麽事回來求師祖啊?”
閆長青“哼”了一聲:“你們說話都注意些,不要去招惹她。今天你們師妹就差點兒命喪她手。”
紅箋低頭嘟著嘴,暗暗叫屈:“我哪裏有招惹那個老妖婆,不過是趕上倒黴。”聽說盈師姑在師祖孫幼公那裏,紅箋心中著實有些發怵,但已經走到這裏,實在找不到借口半途抽身,隻得硬著頭皮安慰自己:她總不敢當著師祖的麵便撒潑吧。
師祖孫幼公的洞府轉瞬即到,閆長青帶領眾人通報進去。
紅箋瞪圓了眼珠,不但是她,連秦寶閑都以為自己眼花了,想抬手揉一揉眼睛。師祖孫幼公舒舒服服地坐在榻上喝茶,盈師姑一旁侍立著端茶倒水,笑靨如花,連橫過來望向眾人的眼波都是那麽溫柔,看得眾人身上都覺一麻。
丁春雪順利結丹,孫幼公早已經有所感覺,此時當著徒弟徒孫們的麵十分開心地鼓勵了他一番,又同閆長青說了會兒閑話,直等閆長青看師父沒什麽事了,怕耽誤他老人家休息要告退,盈師姑在旁嬌嗔地叫了聲“師父”!
紅箋立時便覺著雞皮疙瘩掉一地,想想這盈師姑都多大年紀了還在孫幼公眼前裝小姑娘,難道師祖特別的吃這一套?
果然孫幼公失笑:“好了。答應你就是。那孩子我知道,天份是不錯,這回就破個例,叫你師兄提前受累,領到堆雪崖去好好教導。”
有孫幼公點頭,事就成了,盈師姑歡呼一聲,立時向閆長青施了一禮:“閆師兄,我明日便須得回去,以後載之就麻煩你了,你一定要像教春雪這般,叫他早早成材。”
閆長青笑了笑,道:“師妹放心。”
盈師姑勾唇而笑:“那就麻煩小寶閑跑個腿,去通知你師弟一聲吧。”
秦寶閑臉上幾欲滲出汗來,他抬頭望了師祖一眼,口裏連聲應承:“師姑別這樣說,折殺寶閑了,我馬上便去。”
盈師姑心滿意足,回頭望了望紅箋,她微微顰起秀眉,紅箋不知她又想怎麽折騰自己,垂下頭不去看她。
盈師姑幽幽歎了口氣,說道:“女修不易,看見你,師姑就想起了自己小的時候。你比師姑有福氣,好好和師弟相處,等將來說不定能成就一段佳話,和載之結成道侶。那樣你就不用像師姑這般,想在師父麵前盡孝也不可能了。”
她說得可憐兮兮,紅箋卻聽得火大。陳載之正式拜師比紅箋晚,自然就由師兄變成了師弟,但誰要嫁他?還一幅施舍的模樣!紅箋額上的青筋幾乎迸起來,討厭的陳載之,你不用想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