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壓倒性的一擊
影子生物開始退縮，它們嘶叫著，紛紛逃往暗星族的戰艦，暗星族的蟲形機甲被蜂擁而至的它們撞得東倒西歪，隊形完全被打亂。
阿爾甚至對身邊的小隊發出信號：“走！”
銀色的機甲劃出一道道炫麗的色彩，所過之處，那些閃耀著各色能量的長刀都成為暗星族的收命運死神。
而他們之中，穆淩的AT看起來完全就是逆天的存在。
沒人能感應到她的AT有任何能源反應，而她隻是簡單的舞動長刀，將阻攔在她跟前的敵人一一切碎。簡單的就像拿著利刃切割豆腐一般，所過之處沒有例外。
“小姐！”阿爾突然覺得身邊的壓力一輕，定眼瞧去才發現圍攻他的蟲形機甲全部轉移了方向，幾個瞬移就將穆淩包圍起來。
穆淩看著身邊逐漸堆積的機甲，勾起嘴角笑道：“意識到要先對付我了嗎？”
她幹脆停了下來，等著還在不斷靠近的這些暗星族單體作戰的機甲，一層、兩層……漸漸的，她被無數層的機甲包圍起來。讓她沒有任何逃離的範圍和角度，那些蟲形的機甲紛紛從頭部探出發射裝置，聚集的攻擊能量在發射裝置端口閃耀著刺眼的光芒。
“諾德！那台AT被包圍了！”露西接通阿爾的通訊喝道。
“不管她！你們趕緊轉移！”
“哼！你果然是個沒心沒肺的東西！”
露西要回轉過去幫忙，卻見一道赤紅光芒閃過，她的駕駛艙前，是AT機體背著的長刀刀尖，刀柄正緊握在阿爾的機體手中。
“諾德·赫雷羅！你沒權幹涉我！”
要是露西這時能看見阿爾的表情，就會看見那張死板如冰的男人冷峻臉龐，他不做解釋，也懶得解釋，隻是沉聲道：“你不要去給她礙手礙腳的！”
“她？你們認識？”
露西的問話換來一陣沉默，下一刻，她就覺得機體重力突然波動起來，她的AT被阿爾的AT提起來，狠狠的拋向船艦的方向。
那個混蛋！露西趕緊啟動星源動力推進裝置，若是什麽也不做，沒有任何空氣阻力的AT機體受到這麽強大的力道產生的巨大慣性，足夠給船艦造成粒子炮的十分之一衝撞。
“戰鬥AT第45分隊，請求主艦接納！”
“戰鬥AT第23分隊，請求第三戰艦接納！”
……
被暗星族衝散的戰鬥AT，開始逐漸回歸艦隊，露西雙腳剛剛落地，就衝到從AT中出來的阿爾麵前，毫不留情的一拳揮去。
阿爾身體微側，脖頸歪了歪，露西的拳頭擦著他的下顎過去，帶去一陣氣流，他順勢一抓，捏住露西的手腕，說道：“我沒空和你鬧。”
“你居然放任同伴被暗星族包圍！”露西指著巨大的透明鉉窗外那密密麻麻圍成一團的蟲形機甲，咬牙道，“就算你不想麻煩去救人，幹嘛還阻止我？！”
要是諾德本人，早就和露西冷嘲熱諷相對，可惜露西麵前的是阿爾，一個本來就沉默的男人。
對於露西的咆哮，阿爾不以為意，他注視著遠處，捏緊的拳頭微微顫抖，心裏叨念著，小姐，你一定不能有事！
不少因為穆淩而得救的天星人，都不約而同的趴在鉉窗前看著那個方向，不知道為什麽，或許是穆淩直接用手撕開影子生物那一幕讓他們過於震撼，他們心裏竟然覺得這樣的重圍，那個小小的AT應該能衝出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暗星族的戰艦和天星人的戰艦都進行了調整，雙方的距離再次拉開，而他們距離中間的蟲形機甲成形的包圍，像是一顆宇宙中漂浮的灰色隕石，靜靜的沒有任何動靜。
喀！包圍圈顫動了幾分，阿爾緊張得差點被貼在鉉窗上，眼底倒映著那團包圍的點點運動軌跡。
轟——
不是爆炸，隻是被莫名的力道推離，四散的蟲形機甲像是瞬間被彈射出的子彈，呈不同拋物線飛向四周！
有的撞在天星人戰艦的能量防護罩上，炸開一朵朵炫麗的光芒。
有的撞入不遠處小行星的陸地板塊，在地麵上升騰起朵朵巨大的蘑菇雲。
而有的則被暗星族戰艦的光束重新接納進入飛船。
這一切發生的同時，暗星族的戰艦也調整好隊形，重新擺出了發射恐怖能量光束的位置，無數光粒子炮的光芒結合在一起，目標向著穆淩的AT和她身後的天星人戰艦。
居然把成百上千的個體戰鬥機甲同時彈開？那是什麽怪物！暗星族指揮官暗暗罵道，開始下達攻擊命令。
“發射！”
那道光束毫不留情的向著穆淩衝來，以不容質疑的霸氣急速前進。
光速對人來說，眨眼也難見，考慮到彼此之間還有上萬公裏的距離，才稍微有了一點時間差。
就在這個時間差內，穆淩可以躲，可以以AT部分受損來換取安全，但她沒有那麽做。
她隻是重新將長刀提起，刀鋒向上，以她為中心，形成一股她現在能輕易激發出的氣勢。
那股氣勢如同開天辟地的強橫，如同行星毀滅時的華麗而強大的波動，如同藐視世間一切的至高存在，隻是抬手，就讓所有目睹這一切的人打心底感到敬畏和恐懼。
AT動了，短短一刹那，她卻像是靜止了一個世紀那麽久遠，眾人的呼吸隨著她的舉動而收緊，所有人眼底都慢鏡頭似的倒映著她的影子軌跡。
一刀，隻是無聲的一刀劈砍出。
宇宙中似乎有什麽不同了，沒有暗星族一方那道帶著死亡氣息的光束，無形且自然的向前方推進，在某個時刻點的時候，轟然一聲與那道光束撞在一起，仿佛小行星爆炸時閃耀出的炙熱白光，一圈圈光芒以相撞點為基點，向四周擴散開來。
所有人皆下意識的抬臂擋眼，他們看不清前方發生了什麽事情，隻聽到廣播裏不斷響起的人工合成機械聲：“危險反應，距離3萬公裏！”
“2.8萬公裏！”
“2萬公裏！”
……
指揮艙比其他人的反應迅速得多，隨著人工機械的聲音響起，各級艦長們紛紛下達分散撤離的命令。
銀白色的戰艦AT從密集開始向著不同的角度移動，戰艦上的人已經領略過一次那光束的厲害，皆隨著人工機械聲喧鬧起來。
“天啊，這是我們船艦的方向！”
“不！是我們的！”
“快！快！該死的！快動啊！”
就在眾人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的時候，人工機械聲突然沒了先前的節奏，停頓了下來。
“怎麽回事？”眾人疑惑了，甚至有人冷汗順著額角直淌，沒有什麽能比數著自己生命倒計時更恐怖的東西。
“最新估算，危險反應消失，重複一遍。”
消失？！眾人目瞪口呆，彼此相望，這時有人很快反應過來，指著鉉窗外大聲嚷嚷道：“你們快看！”
隻見那道光束正以一種極快的速度被無形的力量吞噬消失，穆淩的AT所在的小小位置，沒有受到半點波動，相反，她長刀所指的方向，是暗星族巨大的戰艦，隨著光束在戰艦盡頭消失，那暗青色的龐然大物，突然喀嚓一聲，裂開一條縫隙。
“噢！我的星星啊！”天星人戰艦上的士兵們眼珠子都快掉出來，這是什麽？一刀不但逼回那道可怕的光束，甚至……甚至還重創為首的戰艦，那，那還是天星人嗎？
穆淩倒不顧任何人反應，她眼見暗星族戰艦的頭一艘裂開縫隙，胳膊一動，長刀重新又在空中劃出一道優雅的弧線，她淡淡道：“領域·變革！”
以她為中心的周圍空間，物質受到一股巨大的能量指引而改變，在其他人眼中沒有什麽變化的空間，再次按照穆淩的意願成為了她的專屬空間，長刀帶起的點點能量在這個空間中，就如同上萬枚的核彈爆炸一般，直接準確的衝撞上暗星族艦隊為首的戰艦。
沒有任何懸念的，那艘戰艦被無形的力量衝撞上，順著裂縫轟然分裂，在無數身影逃離的瞬間，戰艦發出耀眼的光芒爆炸開來，巨大的衝擊波形成的氣旋，將它周圍的戰艦也差點卷入爆炸中。
格蘭和暗星族的指揮官同時站起來，驚呼道：“這怎麽可能？！”
要以人力擊毀一個戰艦，而且是巨大的戰艦，那要多麽強大的逆天力量？暗星族當時給天星人的戰艦重創，都是聯合了無數艘飛船集群體之力而為，可現在，居然被一台不明身份的AT給秒了？！
他們看不明白，但穆淩心裏卻是萬分明白，在她看來，這一切很簡單，不過是因為她改造了周圍空間的物質運動規律而成。就好比一個以你來製定規則的遊戲，不管遊戲中的NPC有多強，它永遠強不過創造者。
“情況有變！撤！”暗星族的戰艦沒有絲毫留戀的，趕緊離開這個星係邊緣的防線，向星係更深處逃離。
他們沒有離開，隻是不甘心，好不容易打下來的勢力範圍，誰願意輕易交出去？他們的暫時撤離，隻是為了更大規模的反攻做準備。
而天星人一方並沒有追趕，格蘭下令艦隊休整，而實際上則是他有些介懷那個漂浮在宇宙空間中的小小戰鬥AT。
那是誰？他有什麽目的？是敵是友？
這一切格蘭都想搞明白，在隊伍休整的同時，他將影像投射在宇宙中，巨大的影子對穆淩的AT發出邀請。
“你好，親愛的朋友，謝謝你替我們趕走了暗星族的野蠻人，不知你是否願意到我們的主艦上來做客？”
一旦對自己有用，果然是和顏悅色的臉龐啊，穆淩心底冷冷鄙視著格蘭，想到他所做的不可原諒的事情，就恨不得同樣一刀給他劈砍過去。
忍忍，就快了，已經走到這一步了不是嗎？被關在赫拉族放出的黑盒子中是個意外，但使用危險方法獲得混沌族力量是穆淩早就決定的，不過是早晚而已，既然她已經做到這一步，就繼續走下去吧。
沒有給格蘭回複影像，穆淩隻是傳輸過去一串嘰裏咕嚕的無線電信號。
“機械分析，對方在說什麽？”格蘭道。
“報告格蘭大人，這是蛙人的語言，對方的回答是‘如果我拒絕，那又怎樣？’”
“嗬嗬，很夠膽。”格蘭笑了起來，手指在操縱屏舞動之間，給各個剛剛休整的戰艦發出命令。
穆淩眼見銀白色的戰艦移動起來，從不同的方位將她團團圍住，她很快回複了訊息：“想用強製手段？”
格蘭笑道：“我們天星人隻歡迎朋友，而朋友以外的一切威脅都要盡早除去！”
“你認為你能困住我？”
“我給所有船艦下了打開最高級別防護罩的命令，並且同時攻擊的話，你要怎麽躲避或者進攻呢？”
格蘭的做法雖然對於穆淩來說，並沒有實質性的意義，在一個不屬於你所知規則的空間中，再強大的攻擊和防禦都等於零，但穆淩現在還沒達到熟練運用技能的程度，若是這些戰艦玩真的，她或許真的很難抵抗。
見宇宙中的小小機體陷入沉默，格蘭勾起了得意的笑意。
“你不能這麽做！”阿爾的訊息突然彈了出來，他的影像顯得那麽焦慮，瞪著格蘭，“那台AT救了我們！”
“這不是講人情的時候，”格蘭很快回駁阿爾的訊息，冷然道，“給我住嘴，還輪不到你來教我怎麽做事！”
隻是在屏蔽阿爾通訊的瞬間，格蘭心底稍微閃過一絲疑惑，一路上阿爾給他的印象就是對什麽也不關心，現在對這台AT的關心程度似乎過了吧？
“嗬嗬……”穆淩笑了起來，“你要是覺得真的能做到的話，就動手吧！”
當宇宙翻譯機將她的話翻譯給格蘭的那刻，格蘭眉頭一挑，不帶任何感情的說道：“動手！”
一切威脅要排除，這是赫雷羅家族的家訓，也是他行事的手段。今天這台不明身份的AT能幫助他們，誰能料到明天這個家夥不會幫著暗星族？
“格蘭大人！”
幾乎是同時，各個艦長的身影彈射出來，他們的麵容上都帶著驚恐，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怎麽回事？”格蘭對於手下不聽命令頗有些不爽。
“您……您沒看見嗎？那是什麽？”
格蘭這才從自己的思緒中醒過神來，定眼一看，眸子驟然縮緊！
那是什麽？
一條巨大的像是龍又像是蛇的紫藍色生物不知何時出現在包圍圈中，它巨大的爪子將穆淩的AT護住，掌握在懷裏，那雙巨大的藍色獸瞳仿佛能看進人心似的，直盯著格蘭的指揮艙，仿佛一顆投入水中的石子，蕩起格蘭心底的恐懼。
是的，天星人之上，他們害怕的是聖族，是他們無法接近和忤逆的聖族，這個生物雖然和聖族有所不同，但看起還是有六成相似，一定有著某種聯係。
“指揮官，人，我就帶走了，有誠意就親自來找我們。”
消失，趁著格蘭愣神的時候，紫藍色的龍和那台AT就這麽留下一句莫名的話消失在整個艦隊麵前，沒有瞬移到其他地方去的跡象，就是完完整整的消失了而已！
格蘭仿佛虛脫一般往後一仰，倒在自己的座位上，他們是誰，那是什麽東西，好奇和不甘像貓抓一樣撓著他的心。
與此同時，貝爾星球。
菲利克斯從假寐中睜開眼睛，金色的瞳孔上閃過犀利的光芒，他喃喃道：“回來了？很好！”